“這件衣裳要多少錢。“柔蔓菁問布莊的掌櫃。 　　“小姑娘眼光真好，這件是新的款式呢。八錢銀子一件。“掌櫃人年過半百，長得肥頭大耳，但麵目慈祥，目光炯炯。 　　“這普通的棉布每匹值一錢半;即使最精致的棉布，價格也不到三錢。這一件衣裳加上手工，至多不過三錢銀子，賣八錢著實有些貴了。“柔睿豐在戶部擔任戶部尚書，對於物價柔蔓菁可謂是耳熏目染。 　　“你這小姑娘竟然還懂得布價？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我家小孫子日日在我這布莊玩耍，也不曾知道這今日這價格幾何。“布莊掌櫃對著柔蔓菁滋滋稱奇。 　　“那是自然，即使年歲再小，也不可小瞧與人。何況我父親乃戶部尚書，這物價我自是耳熏目染，熟爛於心。“柔蔓菁得意的說道。 　　“倒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了，原來是戶部尚書家的千金。失敬失敬。小姐，這件衣裳款式新，且繡工極好。這樣吧，我以五錢的價格賣你，再送你一件衣裳如何？“布莊掌櫃給了讓價，但又不想把衣裳價格壓得太低。這衣裳是新款式不好一開始就賣得低，高低還得給人還價的空間。這五錢銀子的價格再送一件普通款式的衣服也還有賺頭。 　　“什麼衣服都能挑？“柔蔓菁轉動著那雙好看的眸子，已經開始掃視布莊四周了。 　　“那倒不是，這外間的自是由小姐隨意挑選。’布莊掌櫃言下之意自是裡間的好貨還是不能夠選的。看著慈眉善目，可這世上無奸不商，哪有商人不重利的。尚書之女又如何。他這是正經生意，沒有銀錢什麼都是虛的。 　　“行。“柔蔓菁搬出父親名號也不是為了得些便宜，隻是不想叫人隨意欺價而已。 　　“喜歡哪件？“柔蔓菁問初之。 　　初之意識到柔蔓菁真的是在問自己，而不是在一旁的劉叔。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又變啞巴了？快挑挑。“柔蔓菁笑著說，柔蔓菁說起話來稚聲稚氣的，但說出來的做出來的事，又另人感覺她是個孩童，卻是個超越她年紀的孩童。 　　“小姐說哪件好，便是哪件。“初之恭恭敬敬的說道。 　　“真沒意思。‘柔蔓菁自顧自的替初之挑選衣裳。 　　延國平民百姓服裝，一般是上身著衫襖，下身著褲。赤腳或穿草鞋，完全是為了勞動便利。而此時柔蔓菁卻挑了一件男子交領上衣搭配褲子外加一個薄款的貼裡。 　　“就這件吧。進去換上給我看看。“柔蔓菁拿起這一套衣服遞給初之。 　　“柔小姐，我剛剛說的是送一件衣裳，您選的這都一套了。起碼得再加一錢銀子。“布莊掌櫃擔心柔蔓菁會錯意，這送一整套衣服可就不合適了。可柔蔓菁對這物價了如指掌，布莊掌櫃也不敢喊高價。 　　“放心吧，少不了你銀錢。“柔蔓菁一個眼色，劉叔便將六錢銀子給了布莊掌櫃。 　　掌櫃笑瞇瞇的接了銀子：“黑臀，領這位公子去更衣。“這麼個小娃娃雖穿得小廝的衣裳，但長得貴氣又不像是普通小廝，更像是富家公子。又不解柔蔓菁為何特意給一個小廝買新衣裳。猜想此人該是和柔府沾親帶故，應是公子偷摸著溜出來玩吧。 　　那個叫黑臀的夥計長得呦黑，一副憨憨的傻大個模樣。黑臀領著初之去往更衣的房間。 　　九王爺剛才趁著幾人交談之際已經混了進來，進了裡間。這時的九王爺已經是一身柔府小廝的打扮。澤泉則是等在布莊外麵，隻待柔蔓菁等人挑選衣服之際將初之帶走，九王爺從裡間出來，上演一出貍貓換太子。但見柔蔓菁又給初之買新衣，那美如冠玉的臉上此時麵如土色。千算萬算沒算到一個官宦小姐給一個卑賤的小廝置辦新衣。這還怎麼實行換人的計劃。 　　“不必跟著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一個女子對著門口的護衛說道。那女子同一旁的丫鬟一起走了進來。小小的身軀，本該動如脫兔的年紀走起路來卻有名門之儀。 　　“呀，是東家小姐來了。“布莊老板殷勤的上前接待。 　　“你忙你的吧。我來挑件衣服。“素問麵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出喜怒。舉手頭足皆是貴族千金的儀態。 　　“是，素小姐。“布莊掌櫃對著素問畢恭畢敬。 　　素問？九王爺見了那女子，想起昨日自己特意出來便是為了見她，他的娃娃親，名義上的未婚妻。 　　“是你？“瑞秀一眼就認出了柔蔓菁，找書苑 wｗw.zhaｏshuyuan.cｏｍ “就是你昨日弄臟了我家小姐的衣服。真是冤家路窄。“ 　　“瑞秀！莫要無理。“素問示意瑞秀不要說話。 　　瑞秀立刻閉了嘴，臉上卻沒好臉色對著柔蔓菁。 　　柔蔓菁自知昨日自己雖是無意，但也是有錯。便就不理會瑞秀的無理。 　　“姐姐對不起。昨日的衣裳我賠給你吧。“柔蔓菁心裡算了一下，劉叔那應該還有餘錢買一身衣裳。好在今日把所有零用都帶上了，連通拿筆抄書錢。 　　“誰是你姐姐。我們小姐可是武清侯爺家的獨女。莫要在這裡攀親戚。“瑞秀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氣性大，對著一個五歲的小姑娘的無心之失斤斤計較。 　　“我叫素問。衣服不必賠了。布莊是家父的。我不必給錢。“素問說話言簡意賅。沒有一個字是多餘的。 　　“哦。那我再尋機會賠給你吧。“柔蔓菁心想也是，這整間布莊都是人家的，自己讓人家從這裡挑衣裳也是沒勁。 　　“不必了，一件衣裳而已。“素問掃視了一圈外間，沒有她想要的衣服，便進了裡間。 　　九王爺心下大喊不好。此時自己正穿著柔府小廝的衣服。那初之隨時有可能出現，屆時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一起出現在素問麵前，這該如何解釋。隻得找機會開溜。九王爺低著頭，背對素問，偷摸著從裡間走到了外間。好險，沒有被素問和瑞秀看見。 　　“初之，你怎麼沒換衣裳就出來了？“好巧不巧，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九王爺剛走到外間，就撞上等待初之的柔蔓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