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讓我把事情簡化一下，對我們雙方都好。” 　　“我們不能放你走，但殺了你也有很多麻煩。” 　　“因此隻有一個解決方案，你要以虛無之名向我發誓，承諾不再找我們的麻煩。” 　　她好像故作遲疑了一會，但隨即說道。 　　“好，我以虛無之境幽篁之名，鄭重起誓。一旦放我離開此地，我必將摒棄過往，不再與淚水幫有任何糾葛與紛擾。若我背棄此誓，願承受虛無之力的無盡懲罰，讓我的靈魂在無盡虛空中漂泊，永無歸處。” 　　“怎麼樣？可以放我離開了嗎？”她問道。 　　安小北感覺到誓言成形，一種無形的紐帶在他們之間顯現出來，將彼此與他們的言語緊緊相連，盡管在這次情況下他自己並沒有發誓。 　　他也意識到這個過程從他們每個人身上帶走了一些東西，具體是什麼他並不確定。 　　也許這種誓言是有限製次數的。 　　有一瞬間，他擔心一旦魯銀月回到她來的地方，立刻就會有人察覺到她的誓言，但這種感覺很快消退了。 　　他再也感知不到契約的絲毫痕跡。 　　“我真心希望再也不用見到你們這些家夥。”她最後一次嗤之以鼻，雖然這次語氣中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同時體內聚集起魔法力量。 　　安小北做好了應對準備，但內心充滿信心。 　　“虛無之現。”她說完這句話，再次消失不見，似乎輕鬆地掙脫了束縛。 　　安小北能夠感知到她打開門沖出去的舉動，直至她離開了建築物，離開了他的感知範圍。 　　“她走了。”他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一切正如他們所能期待的那樣順利進行。 　　沒有人死亡，而且在當前的情況下，他們盡可能確保了自己的安全。 　　他透過敞開的門看到衛博還在那裡，用手中的隔音寶石提供靜默環境，大多數“成年人”以及對整個狀況顯得相當沮喪的莊唯夏也都在場。 　　“那麼現在我們隻能希望這招有用？並且如果真的有效，我們也得賭一把，認為這樣的誓言不能輕易解除。”亞倫如往常一樣邏輯清晰地提問，盡管他顯然也為事情終於結束而感到高興。 　　“我能感覺到誓言在我們之間形成，並且感覺到它從我們每個人身上拿走了一些東西。” 　　“即使有可能解除向虛無之母發下的誓言，我懷疑那也絕非易事。” 　　“為了解除誓言而失去某些東西，可能也不值得。” 　　“但願事情就是這樣。”老烏鴉點頭同意，“無論如何，我們其實沒有逃避的選擇。如果有足夠執著的追蹤者，我們無法逃脫。最好就當這個方法完全奏效，因為在其他情況下，我們其實沒有什麼可以真正去準備的。” 　　“讓我們先讓大家冷靜下來，然後繼續策劃。”亞倫嘆了口氣說，“幾個小時前，我收到確認消息。那件神器，或者說不管它到底是什麼，昨天上午在重兵護送下離開，預計三至四天後抵達。我們必須在他們發現‘黑暗休憩之地’實際上是個一觸即燃的火藥桶並轉移目標或加強安保之前盜取它，也就是說，我們將在這個東西到達當天采取行動。我們繼續回去做計劃吧。” 　　...... 　　這座城市散發著“惡臭”。 　　不僅僅是貧民窟慣有的那種汙濁氣味，主要是因為他們現在位於道路街，但還有種更為奇特、更令人作嘔的異味，他無法找到任何熟悉的事物與之相比。 　　其他人似乎也聞不到這種味道，所以這可能是一種魔法性質且無處不在的氣息。 　　無論如何，他必須暫時將這個念頭拋在腦後。 　　他們在這座迷宮般的倉庫區外潛伏了將近三天，一輛明顯泄漏著魔力的馬車——盡管隻有安小北能看出上麵施加了幾層限製性魔法——終於停在了倉庫前。 　　關於馬車的部分，大多是王倩莎提供的信息，因為他們藏身在離現場稍遠的一座屋頂上，他的肉眼難以看清具體情況，隻能感知到那股魔法波動。 　　同時他也感覺到當王倩莎報告說有四個人帶著一個大保險箱從大型馬車上下來時，大部分魔力源頭也隨之移動。 　　“那肯定就是我們的目標。”安小北說，“我現在能稍微更好地感知到它，但這確實有點奇怪。從裡麵泄露出來的魔力帶有一種既像火元素又像光元素的味道，卻又不完全是兩者。” 　　“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我覺得我突然能感覺到兩名施法者，他們可能一直藏在馬車裡，但他們……氣息很微弱。” 　　“兩個穿著浴袍、一臉傲慢的混蛋指揮著兩個苦力搬運我們的寶物。”王倩莎證實道，那四人已經進入了建築物。 　　“微弱？” 　　“這麼說吧……其中一個肯定是虛無係的，找書苑 www.zhａosｈuyｕaｎ.cｏm 但他們並不給人很強的虛無感覺。 　　“比如說，如果魯銀月的虛無氣息是10分滿格的話，這個人可能隻有1或2分。 　　“另一個感覺像是時間/空間係的，情況類似。” 　　“嗯，毫不奇怪，派來護送的人水平遠遠達不到黑堡家族的標準。你能對付他們嗎？” 　　“也許可以，但我絕對可以在他們之前動手。” 　　“如果黑堡的探子都發現不了我是施法者，那麼那兩個人肯定也不會察覺。” 　　“好吧，我們回去報告一下。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天黑了，我們必須做好準備。”王倩莎收起單筒望遠鏡，悄悄地朝屋頂邊緣的梯子爬去，“最好不要站起來，以免被隨意看到。” 　　安小北點頭贊同，跟在後麵行動。 　　他們會進行最後一輪偵察，然後才進入倉庫，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 　　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劫案就在今晚發生。 　　安小北緊張得要命，而那持續不斷的“惡臭”更是雪上加霜。 　　盡管如此，他們一行人還是走進了地道。 　　馬俊馳、衛博、林星漢和他自己一同進入了地道，而王倩莎以及另一組人在外麵等待支援，如有必要時提供幫助。 　　他們有許多應急計劃，但主要計劃相對簡單。 　　到達與保險庫相鄰的墻壁處，在法師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燒出一個洞，然後讓林星漢打開保險箱，最後在一切陷入混亂之前迅速撤離。 　　這個計劃很可能無法順利進行，因此他們針對能想到的所有場景都準備了一大堆備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