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鄰居林進喜(1 / 1)

飛出四合院 胡拉夫 5211 字 2024-03-17

“我呢,叫林進喜,剛剛那是我兒子光生。就在東直門那邊的三軋廠工作,這院裡,基本都是鋼鐵工人。三軋廠的人最多,其次就是章大爺他們那一撥首鋼紅冶鋼廠的人。”   第三軋鋼廠?   許亞林微微點了點頭,這個廠子他有印象。剛剛回來時,在卡車的車鬥裡見過,就在東直門附近,距離南鑼這裡過個北新橋就到。   而首鋼那邊,則要遠一些。莫約有十來公裡,但考慮到首鋼園那邊的住宿,都是以後建的筒子樓為主,在生產擴大,工人增加。住房若是不夠分的話,將一批,可能原本就是首都人的工人,回遷進城,安排進大雜院,好像也說得通。   害,瞎操什麼閑心這是?   “林叔。”   客氣地笑著叫了一聲這鄰居,許亞林也在琢磨著要不要將自己的情況說出來。   南鑼這地方,緊挨著什剎海公園,南麵就是景山公園,再往前就是紫禁城。這樣的地段,安全上幾乎不用擔心。就像自己此前想得那樣,就這樣的地段,這十多年過去了,要是還能有敵特窩在這,那反而奇怪。   可在忽略了安全方麵的影響後,民航飛行工作,隻要不是專包機任務,一般也不涉及保密內容。沒了信息安全方麵的顧慮,許亞林需要思考的便是:要是透露了自己是飛行員這事,會不會給自己帶來一些生活上的麻煩?   罷了罷了,都一個院住著...   自己能瞞多久?隔三岔五的就不見個人,不把情況說明白,反而容易多生事端。除此之外,一個相對“顯赫”的身份,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一些不便的同時,也並非沒有好的一麵。   比如,一點威懾?   想到這,許亞林也不糾結了。直接開口說道:“我,許亞林,名字你應該知道。現在,在東安街民用航空局工作。就是開飛機的。”   “開飛機?這可了不得。”   很明顯,林進喜被許亞林這回答給驚住了。甚至比,許亞林剛來時,這乾部住四合院的事,還要令人震驚。   還是那句話,不到首都不知道官多。在東西安街這種各大政府機構紮堆的地方,說一個“往來無白丁”...那可一點都不過分。   這地界壓根就不缺乾部,反而是缺房子。那麼,一些年輕單身乾部,被塞進四合院,這所謂工人階級住的房子裡,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可飛行員,那就少見了!   就許亞林自己知道的,整個首都的民航飛行員,即在地方安排住宿的飛行員全部加在一塊,那也沒有300人。至於軍航,那就不用說了。   單身的年輕軍官,部隊自然有營房安排;而年長些,成了家的,也有根據級別分配的安置房。他們基本不怎麼會在地方露麵,也隻有民航口的飛行員,因為工作性質或者叫單位性質不同的緣故,才會被分到地方上居住。   “有什麼了不得的,都是乾革命工作,大家隻是分工不同。噢,對了,林叔,我跟您打聽的事?就是前天晚上...”   “你說這個啊,這我得想想。那會人多,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是誰拿的煤球...孩他娘,亞林同誌來的那天晚上,是你們婦女同誌打的主力。你注意到是哪家給他拿的煤球嗎?人這趕著報恩呢!”   “我也沒怎麼注意,不過我猜啊,應該是劉老太太。”   “她啊?這倒是可能...別家自己的煤都不夠用,就是有心,怕是也無力。老太太她不缺煤球...”   “可不是,加上那天亞林同誌來的時候,我記得穿的是軍裝。那一身,可精神了,怕是老太太眼睛一看就轉不動道。你沒發現,這兩天老太太來前院的次數都多了,我看啊,就是沖著亞林同誌來的。”   聽著老林夫婦你一言,我一語的嘀咕。   許亞林倒是能聽出來,兩人口中的劉老太對自己應該是沒有惡意的。不然乾嘛拿煤球給自己先用著?   要知道,柴米油鹽醬醋茶,這柴,也就是燃料,那在百姓生活裡排位可都是第一的。說是最重要的生活...甚至說是生存資料,也毫不為過。   可這非親非故的,惦記自己作甚?   “林叔,這劉老太太是?”   “唉,後院一老太太,今年七十多歲了。三個兒子,都是部隊上的,老大抗日戰爭的時候犧牲了;老二解放戰爭時犧牲了,最後的小兒子,也倒在了鴨綠江對麵...”   “我內人的意思是,你的歲數,和她小兒子相仿。如果他沒走的話,現在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加上你來的那天又是穿的軍裝。”   懂了,愛屋及烏,或者叫睹物思人了這是?   “滿門忠烈啊...行,我明兒就去後院拜訪一下她老人家。不管這煤球是不是她送的,就沖這軍烈屬的身份,我也得去看看。”   說著說著,許亞林倒是忽然想到了一個點...   怎麼這院裡的情況,和那電視劇裡那麼像呢?   都有一個老太太,也都有一個大爺...院裡人還基本都是鋼廠的工人...   回頭是不是還得再跳出來一個寡婦?   想著想著,許亞林差點給自己逗笑了。仔細想想,也還是有不對的地方。   首先就是這老太太,與那電視劇的老太太相比,這人的來歷說法,可信度明顯更高。至於那電視劇裡的老太太說給紅軍做鞋,就令許亞林很迷惑:一個久居首都的老太太,年輕時怎麼會給紅軍做過鞋?   再聯係到,電視劇裡男主傻柱自稱的“三代雇農”...   需要的時候,三代雇農。不需要的時候,譚家菜傳人。這特麼不是逗嗎?   譚家菜,許亞林雖然沒吃過,可好歹也是曾經這首都城裡的“不安定因素”之一,聽還是聽說過的。說這譚家菜是宮廷菜出身,或許不太嚴謹,準確一點說,這是官府菜代表。   雖說廚子的地位,在舊社會不見得有多高。但那也得分個情況不是?怎麼看,這來歷都和三代雇農扯不上邊。   果真,禽滿啊...   幾個人嘴裡愣是湊不出半句真話。   就在許亞林暗自思量時,林光生回來了。   “火攏好了,許叔。爸,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寫作業了。”   “等會,你過來。你那題不會寫,你就別硬撐了,明兒拿學校去問問老師。你這大晚上的,自己想破腦袋,我看你也想不出來。過來陪你許叔叔坐會,聊聊天...”   喊住正準備掀簾子的林光生,林進喜轉過臉,便堆起了略帶討好的笑容,看向許亞林解釋道:   “光生這孩子,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都怪我那內人,小時候看他成績不錯,一路誇誇誇,得,現在給人誇出心氣兒來了。非說要念高中,考大學...那大學,是那麼好考的嗎?”   “考大學有什麼不好?畢業就是21級乾部,多好?”   看著滿臉不情願,但又難違父命,不好回去。說是陪自己聊天,卻賭氣似的坐得離兩人遠遠的林光生,許亞林頓時笑著回應了一句。   還別說,這小子的舉動,徹底是讓許亞林相信了,這和那什麼電視劇不一樣。那劇裡,可沒這樣當爹的。   林進喜雖未明言,但許亞林多少也能看出一些他的想法:無外乎是想讓兒子在自己這“飛行員、大乾部”麵前混混臉熟,萬一以後自己看上這小家夥了,給提攜提攜呢?   都說這年頭,子承父業,基本沒有什麼失業焦慮。這話吧,半對,半不對。   就先不說非城鎮職工了,就是城鎮職工,父缺就那麼一個,可這年頭的人家裡,普遍都不止一個兒子。一個兒子補了缺兒,那剩下的呢?   尤其是他們還沒地,就是想種田都種不了。   在這種環境裡,留給那些補不了缺的人的機會,往往就隻存在於幾個地方:一,考學。正如林光生現在在做的那樣,靠人不如靠己,自己考出去,博一個出身;二嘛,找門路,就像林進喜現在打的算盤...   所謂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找對了門路,即便補不了缺,那機會也比其他人多不是?   至於這三嘛,那自然就是最末流的,打雜乾臨活了。   作為一個父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要有可能,誰願意讓自己子女朝不保夕的打雜乾臨工?而考學,在這個大學並未擴招的年月,能考上大學的人,說是鳳毛麟角都不為過。   賭自己兒子能考上大學,那風險太大。   於是乎,在林進喜看來,最穩妥的辦法,無外乎第二種。   恰巧此時,許亞林又“送上了門”。作為這院裡,第一個和許亞林結交的人家,林進喜自認為,這先發優勢利用好了。以後許亞林所在的民航局那邊有什麼機會,他會不想著自己兒子?   “唉,您說的話啊,在理是在理,可咱這家庭...不怕亞林同誌笑話,我就一個初小,孩他娘更是字都不認識。你說說,就咱們這樣的,別說他念高中,讀大學了。就他現在的作業,我們都看不懂。”   “他怎麼和人家家裡有文化的孩子爭那個念大學的缺啊?講心裡話,光生別說是考上大學了。他但凡能考上中專,我都得高興地擺上十桌酒,請全院的人都一起樂嗬樂嗬。”   “爸,中專比高中難考。”   “我說高中了嗎?我說的是大學,你考上高中,考不上大學有個屁用?畢業了還是一無業遊民。”   聽著兒子和自己唱反調的聲音,林進喜那叫一個氣惱。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念叨著:   “兒啊,咱就是普通人,得認命,得知足。你現在要是和爸說,你的目標不是考大學,是考中專...那爸沒二話,全力支持你。該給你老師送的東西,咱送,隻求人家多教你點知識...”   “但你要說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