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鴿子(上)(1 / 1)

別去精神病院 blackcow 3134 字 2024-03-17

記得我跟夏荃最初相遇的時候,那還是前幾年的秋天,學院裡種植了很多樹,一到秋天就落葉繽紛,金黃的葉子鋪滿了連接宿舍與教學樓的大道,在冬日前最後一輪暖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美。   秋天也是候鳥南遷的時候,每到這時,總會有幾隻跟不上隊伍的鳥兒墜入堆積的樹葉堆中,這天,我偶然在這發現一隻受傷的鴿子,可在這人來人往的大道上,發現這隻受傷鳥兒的人肯定不止有我一個,我伸手去觸摸那隻鴿子時,另一隻潔白纖細的手也伸了過來,不經意間形成了交織……   我隻感覺一股電流湧過,麻痹的感覺讓我不得不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女孩——那是位能稱之為“完美”的女孩……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瑕疵,任何多餘的掩飾都是對其完美的褻瀆,一個完美的東西,是不需要任何修改的,就像米洛斯的維納斯,在本品已是完美的情況下,任何對她手的修飾都是畫蛇添足。   在雙手觸碰的一瞬間,她便羞澀地轉過頭去,露出微微一絲笑容,這怎麼能叫人不動心呢?   她捧起受傷的鳥,將它遞給了我,隨後就轉身離去,這時的我還不知道,盡管她已經遠去,不過一條無形的絲線用這隻鴿子作為載體已經將我們連在了一起……   鴿子的生命力很頑強,隻要及時補充營養,這種程度的傷勢它自己就會好,這還是我特意詢問同校獸醫朋友的結果,既然不需要乾涉,那麼就隨它去就好了。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給它喂食一些食物外,但凡有一點時間,我都會帶著它去室外轉一轉,這時的鴿子無法飛翔,隻能像走地雞一樣束縛在地上,不過它倒不因為無法飛翔而煩悶,一會啄啄地上的砂礫,一會啄啄來往路人的腳踝,自娛自樂玩得是不亦樂乎,我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放下心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回想著之前的邂逅……   她還會來嗎?   “嗷!”   聽到這個聲音,肯定又是那隻調皮的鴿子啄了哪個無辜路人的腳,出於好奇,我還是看了看那個倒黴的人,結果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就是上次那個女孩!   “請問,我能在這裡坐下嗎?”   “當然!”我立馬回應到,同時趕快挪開了一個位置,為了不讓灰塵沾染她的長裙,我還特意用衣袖擦了擦那個地方,然後示意讓她坐下……   剛才的行為,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不經意開始擔心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來,可她隻是掩嘴笑了笑,就坐在了我的旁邊,我盡管外表裝作平靜,但心裡早就翻起了驚濤駭浪,我緊張極了。   “這隻鴿子恢復的不錯嘛,看得出來,你很用心啊!”   “沒……沒有,我問過學獸醫的朋友,他說它的傷自己能好,我就是做點喂食的事情而已。”   “你要是不把這事放心上,你會去問你朋友嗎?”   “我……”   “既然你用心做了這件事,那你又為什麼不敢說出來呢?”   “……”   話說到這裡,已經有點冷場的味道了,我冷汗直流,隻想打破這尷尬的場麵,我得找個話題……   我思索了一番,發現我根本找不到話題,我就是緊張,長這麼大,遇見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在心裡責備這個情商不足的自己,我現在腦中一片亂麻,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該說什麼?那一秒,我感覺自己的心要炸了,可這時,那隻鴿子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啄了啄我的腳踝,這讓我嚇了一跳,“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看到我的窘樣,她笑了起來,麵泛紅光,跟她一起紅的,還有我的臉龐,她拭著眼淚,說道:“你這麼緊張乾嘛?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我隻得撓撓我的後腦勺,也苦笑起來:“我哪裡見過這種場麵,能不緊張嗎?”   “你無非是怕自己出醜,然後影響你在我的心裡的形象罷了,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的。”   “可這……說出來就有些不合適了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想法就是要表達出來才能讓別人知道,像這樣自己光顧著做心理鬥爭,而又不敢表達的情況,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時我才明白,她並非和其他女生一樣,是個感性生物,她敢想敢做,是個活得“通透”的人,她完全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甚至會將這種掩飾的做法定義為無聊,所以在與她交流時,任何的隱喻都是沒有意義的,隻有跟著她直來直往,才是與她交流的正確之道。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你喜歡我是嗎?”   這句話一出口,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可她似乎是不在意,繼續說到:“喜歡這種事情如果不敢表達,那麼又有什麼意義呢?那麼你為什麼喜歡我呢?”   接二連三的發問,讓我不禁一陣暈眩,對於她的問題,尚處於純情階段的我根本無法回答,但她就是有一種魔力,讓我能把這些話說出口,這種微妙的感覺讓我感受到了我與她的巨大差異,她仿佛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被這個世界的法則所約束,所以她可以背棄常人的情感,以一種超然的視角去看待人間的一切。   所以還是那句話,任何“高情商”的話語在她眼中都是毫無意義的,你所有的掩飾都是在做無用功,在她眼中,你沒有秘密,形同赤裸,因為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我也開始學著直言不諱,向她說出了我的原因:“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身上有一股電流穿過,我確定我是喜歡你。”   “你僅憑一眼就能得出這個結論嗎?”她平靜地說到:“隻看見了我的冰山一角,你就有把握說出這種話嗎?”   “嗯。”   看到我堅定的點了點頭,她的嘴角也隨之上揚了起來,看來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捧起地上的鴿子,將它交到了我的手中,盡管不情願,但終究是到了離別的時候,她回頭看著我,留下一句“那你就試試看吧……”就消失在人群之中,隻留下我坐在原地為剛才的話而發懵,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始終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她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