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這種東西可不興感興趣,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所以不要碰,有人讓你玩兩把你也不要玩,不然你店長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他接著說:“還有別人給你東西最好不要好奇不要接,這裡什麼樣的人都有,看你毛頭小子就會把你拉入更深的深淵,反正我們這些人都是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的畜生。” 腐朽的電梯門發出絕望的悲鳴,仿佛進入的不是地下室,而是地獄。 天方北邁出一步,鼻尖立刻迎來好幾股味道,汗味?腥臭味?還是什麼味道? 不,是瘋狂的味道。 地下室很大很高,一眼望不到頭,也很空曠,純灰色的世界裡人們為團圍著,到處都是吵鬧聲和尖叫聲,隻能看到支撐的隔著前後左右二十米的一根方柱,其他隻有人。 他看向旁邊醜惡,留著胡子,一口爛牙,一點都看不出是三十歲的人,問: “你不去賭賭?” 那人說:“你老板讓我看著你,雖然我也隻是一個沒有什麼實力的爛賭鬼罷了,大不了把自己殺了給這些瘋子助興保住你。” 天方北目光微移,對這人一點都不客氣:“我還以為你已經想好把我賣給誰或者糊弄我的錢。” 男人哈哈大笑:“可是你一毛錢都沒有,安全的要死。” 天方北在這看起來很是普通,因為這裡什麼人都有,隻不過他太——可以用白凈來形容,沒有一點瘋狂的氣勢,很快就吸引到其他人。 爛賭鬼最喜歡小白,一方麵是拉入一方麵是軀乾。 “喲小三,今天帶朋友來玩啊。”幾個人向著天方北走來,他旁邊的男人咧著口爛牙:“這是我好友的男友,你們可不要打他的主意。” 一個妖艷的女人,身上有一股腥臭味,戲謔的伸出手用兩根手指岔開天方北是頭發,看到一張冰冷而又普通的臉,抱怨道: “你朋友那麼好看的一個人,居然喜歡這樣的男人嗎?” 小三打趣道:“她以前都能看上我,眼光能有多好,而且這小子很嫩。” 見天方北這麼寡言,另一個染著黃毛臉上一半烏青,打著耳釘的男人摟住他的肩:“走走走,叔叔帶你見見世麵,看你喜歡玩什麼。” 天方北跟著幾人走到最近的人群,最開始搭話那個一臉虛弱,白嘴唇的男人呦嗬道:“快讓開快讓開,新朋友來了。” 一聽到有新人,人群很是歡迎,自動讓開了道路,天方北能看到各色各樣的人,各種容貌和發色,似乎每一個人都不一樣,似乎每一個人都一樣。 黃毛笑著說:“小弟弟,搖骰子猜大小,你還沒還籌碼吧,叔叔送你一千,看看你手氣如何。” 天方北眨了眨眼,看著桌麵上五花十色各種籌碼,明晃晃的亮燈打在上麵是每個人的人生,交付在如此可笑大小上。 隻聽叮的一聲,這桌的人都很尊重信任,看著天方北拿著手上的籌碼,然後放在小上才開始下注。 “一一一小。” 立馬所有人都發出尖叫,也隻有尖叫,黃毛開心極了拍了拍天方北的肩膀:“可以啊小弟,手氣這麼好。” 天方北看著手裡的三千,不知道這裡的人在高興什麼,他們是在這想贏錢還是喜歡那種堵上明天口食的刺激感? 他又選了小。 “一二三小!” 又是一陣尖叫,仿佛想擊碎人的神經,同化其他人。 看著天方北手氣這麼好,小三也按耐不住,跟著天方北繼續下了小。 天方北完全不在乎是輸是贏,直接把九千扔了下去,反正又不是他的錢他也不虧。 “二二三小。” 隻是幾個眨眼的工夫,天方北手上就有兩萬七,他依然壓了小。 真是可怕,他幾個月的工資說不定就會因為猜錯而一無所有。 “一一三小。” 現在他手上有八萬一。 天方北感覺他繼續壓或許還會中,辛辛苦苦一年的工資眨眨眼就能拿到手裡。 “壓什麼?”他身邊的幾個人聲音都變得狂熱而激動,就像著魔了一樣,靈魂被某種看不見的事物給吞噬。 他看著對麵那人,因為下錯而重砸桌麵,一整張瘋狂的臉流出淚水。 是因為輸了而哭泣還是因為沒錢而哭泣。 (他們,到底是在被什麼給左右?) “四四三大。” 輸了,八萬一瞬間打了水漂,天方北能明顯感受到,小三憎惡而瘋狂的看了他一眼。 (還真有暴力傾向,是因為輸了而憎惡,還是因為不是自己決定輸了而憎惡。) 見小三還要繼續,天方北抽開身,從人群裡擠了出來,小三也不再管他,也沒人管他。 他一個人到處走。 “喲小帥哥第一次來吧,我這有好吃的東西,就當是見麵禮吧。” 一個聲音尖細,不男不女穿著滿是口袋的緊身衣留著辮子的人送給他兩顆方糖。 (真是瘋狂。) 天方北不知道行價,兩顆方糖換了兩千走在嬉鬧的人群外,他打量著各種瘋狂的人。 這是一種奇異的距離感,或許是因為他天生孤獨,難以融入環境,他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情緒,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或許是個人也理解不了,隻不過人都有從眾心理。) 漸漸麻木,就會融入其中,哪怕你意誌再堅定,一顆方糖就能讓你欲生欲死忘乎所以。 “大哥哥。” 有人叫住了他,他看去,是一個看起來很白嫩純潔的女孩,穿著製服,從裡到外都透露著清純稚嫩,看起來很是可愛,就像諸葛小雪一樣。 女孩聲音很柔軟,就像她的身體一樣:“哥哥需要快樂嗎?” 他把兩張薄薄的透明長方形方片遞了過去:“送你了。” 女孩滿是興奮的接住,迫不及待的就湊上來踮腳,被他推開:“滾。” 女孩也沒說什麼,轉身就擠入人堆。 兩千塊,是他十天的工資,可以是賭桌上的一次博弈,可以是一次欲生欲死的體驗,也可以是一次肉欲。 (說不定,諸葛小雪也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想到這,他不免心中一陣拔涼,不是因為諸葛小雪會賭,而是一定會在。 在這個瘋狂的地方,最不差的就是錢。 或許是因為他的氣質真的太過獨特,又被贈送了兩顆方糖,然後換了四千。 (或許他們根本不在意兩塊方糖,而隻是想讓我吞下。) 天方北不知道走了多久,依然看不到邊界,環視一圈發現哪裡都一樣,都是方柱人群燈光以及一地垃圾。 他卻找不到回去的路或者是離開的地方。 他看著手裡的四千,感到一陣惆悵。 (想讓我把命運賭在命運上?還是被人操控的命運?可笑——) 他坐在的旁邊的桌子,依然是賭大小,似乎也就這麼一回事,總是誰比誰大。 隻不過,這一次是手裡的牌。 他手裡隻有四千,而其他人少則幾十萬,顯然他上錯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怎麼比,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規則,看著手裡發的牌,別人叫多少他跟,瘋狗一樣咬著他人。 他仔細的看著其他人,那些人臉上有掙紮,有興奮,有瘋狂,有顫抖,各種情感都展現的淋漓盡致。 是啊,如果輸了就一無所有。 於是,就有人棄了牌,沒有人願意在一場贏不了的賭局浪費自己的賭資,他看著最後一人。 那人手一直在顫抖。看向牌桌上的籌碼興奮的咽了口水,可是那人看向天方北,感到無止境的絕望。 天方北毫不在乎,像一尊石像一樣,那是何其的自信,四千的本金就敢叫幾十萬的籌碼,那他的牌到底得有多大。 輸和贏就和賭大小一樣,隻有二分之一的機會嗎? (一個人會因為自己而瘋狂抉擇,沒有人想輸,隻有不得不輸,那麼輸贏和大小不一樣,因為完全沒有概率,或者說概率太小,這裡有一百萬人,那麼你贏的幾率就是一百萬分之一。) 最後,那人放棄了,當到明牌那刻所有人都振奮了,因為天方北是這裡最小的牌。 那人一臉不可置信,整張臉都猙獰起來,那是發自內心的憎恨,天方北感覺那人隨時都會殺了自己。 (下一次,他就會選擇另一邊。) 四十二萬,天方北看著自己身前的籌碼,透明模糊的小山看去模糊了對麵那些人的麵容。 四十二萬,天方北七十個月的工資,如果輸了他七十個月,五六年都沒有一分錢。 天方北把兩萬當做小費換了一張四十萬的籌碼,從人群裡離開,繼續打量著這個惡臭的地方。 空氣裡什麼味道都有,他看到一個人抱著另一個的大腿被一腳踢開。 他看到好多人躺在地上打滾,他看到好多人跪在地上哭泣。 是因為傷心,還是後悔呢。 天方北想來以後再也不想認識這些人。 (賭鬼,是因為一開始就不正常,還是一開始是正常人呢?當常識和欲望放大一切,變成現在的瘋子吧。) 人又懶又臟又虛弱又憎惡,天方北深有體會,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抬手,他擋住了鐵棒的一擊,震的他手臂發麻,沒有轉頭,而是繼續向前。 這裡隻有瘋狂,所以一切都被準許,哪怕是殺人和搶劫,當然隻限於天方北這種孤零零的人。 就連瘋子也要報團取暖,因為對此深有體會。 天方北想自己也會再也不會來這裡,再也不會認識爛賭鬼,因為人總有輸的那天,而他也無法時時提防著一切。 稍有不慎,就會跌落致命的陷阱中,就比如當頭一棒。 這裡的諸葛小雪,怕是也帶著疾病,或者說每個人都有疾病,因為這裡就沒有人類。 (一群擬人的玩意罷了,世界的邊角料。) 這裡,這個地下世界,這個不為人知的地獄,當所有人離開後,代表著地上世界的什麼呢? 方糖,賭桌,疾病,各種窮人,以及金錢欲望幻想和惡。 垃圾堆裡,永遠不可能有黃金,就像蓮花紮根在淤泥中。 (所以?這裡從哪離開?) 他還在往前走,可是依然看不到頭,就好像他一直站在原地。 他看到了拳賽,依然是一種賭博。 就像古代鬥獸場一樣,人們押注一方,然後看著暴力和鮮血,把命運壓在拳手身上。 (這裡沒有一個人把命運壓在自己身上,是因為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嗎?) 如果就像大小一樣是二分之一,那麼這裡如果有一百萬人,是不是有五十萬人今晚家破人亡? 然後另外五十萬隻不過擁有一倍的自己。 (把命運壓在各種事物上,這樣的瘋子為什麼能從這裡離開,然後潛在每一個人身邊。) (真想把路口堵死,一把火燒了這裡。) 如果這一百萬人,其中一個就在你或者你最好的朋友或者親人身邊,那是件多麼絕望的事情。 “喂小兄弟,你怎麼偷我的東西?” 一個高大的肌肉男剛靠近天方北就被他撂倒在地,也沒有人在乎發生了什麼,他們眼中隻有自己的命運。 他繼續走著,很是不耐煩,繞圈圈本來就是一件無聊的事,他似乎繞了回去。 他看著幾個人圍著小三拳打腳踢,他看到滿是希望眼神,恍惚間就多出了一個從未謀麵的親兒子。 小三連忙爬起來,睜著眼睛走向他,那灼熱的目光都快把他手給燙傷。 “哇,沒想到你這麼有實力,居然賺了四十萬,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果然是天才少年,我真是帶你來對你了地方。” 誇耀的話說完,小三就一臉真誠道,比天方北見過的所有人還要真誠: “可以借我二十萬嗎?我輸了這麼多把肯定要轉運了,到時候還你四十萬,還有,回去我就讓你老板和你睡,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要有所顧忌。” 還不等天方北吱聲,小三接著說:“不,我直接讓她跟你結婚,以後天天服侍你,我再也不見她。” 天方北把四十萬都給了他:“那好,你可不要騙我,都給你。” 小三連忙笑著說了一大堆廢話,然後直接沖進人群。 (你的命也就值一毛,四十萬夠買你四百萬輩子的命。) “哇天哥,真的是您啊!” 天方北看去,是一個很彪悍他記不住的男人:“你是?” “是我啊,”男人陪笑著說:“就是之前嫂子住在新城旁邊那家,那時候還和您發生了一點小矛盾,前幾天收保護費的時候還見過嫂子,她沒有跟你提起嗎?” 天方北眨了眨眼:“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負責這裡的安保,也不是什麼,就是看場子的,倒是天哥您,您可出名了,要不是我這人怕臟了您的店,早就去咖啡店給您捧場了,沒想到您對這也感興趣。” 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天方北絕對是翻雲覆雨般的存在,本來在道上就小有名氣,還在他臉上單殺八個怪人,更是推倒了市長,雖然無從考證。 還是個學生,在小咖啡店兼職,怎麼看都是一個喜怒無常性情古怪體驗生活的大人物。 他連忙說:“天哥您要不要我給您拿一百萬試試,就當是小弟我孝敬您的,當然這裡道上的誰見了天哥您都會孝敬您,所以隻是一點小小心意。” 一百萬,在新城連個廁所都買不了。 天方北看了他一眼問:“你住在新城每天都要來往,這麼辛苦?” “賺錢嘛,那有什麼辛不辛苦,主要是這些東西隻能在老城弄,不能壞了這個城市的臉麵,所以就統一聚集在這,上頭也不管。” 那人接著說:“畢竟換了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隻要明麵上乾凈就好。” 天方北輕笑一聲,拍了拍那人的後背:“一百萬我也不要,留著給兄弟們喝茶,不過有個人我想問一下。” “天哥您說。”那人諂媚至極。 他說:“一個黑矮滿嘴爛牙,神色萎靡,一身破布和垃圾味的男人,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剛剛走在路上被他撞了一下,搞得我還要回去洗澡,他沒有道歉,幫忙我找一下,告訴他下次走路要看路。” 男人連拍胸脯,聲音洪亮:“好的天哥,我保證你下次再也看不到這個人。” 天方北點點頭:“找個人帶我出去,我找不到路。” 走上電梯,天方北就讓帶路那人回去,電梯一路直上,是地下車庫,從車庫走上,是一座破敗無人荒廢長滿野草的小區。 已經夜深,街道上什麼樣的人都有,甚至還有人隨地小便,和新城那明亮一整天不同,這裡的夜顯然要昏暗無光些。 有的人躺在地上,有的人頭破血流,站街女上前搭訕,酒瘋子街頭混戰。 某條路段的咖啡店裡,一個女人坐在軟墊上看著窗外,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心裡的恐懼就上了一分,悔恨也就多了一分。 她感覺好痛,好煎熬,她沒想到天方北真的要去看看那些爛賭鬼,她也不知道那裡是什麼樣,可是她實在拒絕不了天方北抱住她撒嬌。 她好害怕,如果天方北因此遭遇不測,如果天方北真的學壞,如果那個可愛的小男孩抽煙喝酒無惡不作,變成一個沒有心和腦的惡魔,她該怎麼麵對。 她忍不住哭泣,咒罵著自己真該死,為什麼要告訴天方北這些,為什麼不製止天方北。 又有什麼人能從地獄裡完好無損的走出來? 她自己的人生也就這樣了,她活該如此,她罪有應得,可是天方北呢? 一個可愛單純直白的小男孩,一個聰明有才十分優秀人緣超好被很多人喜歡的人,說不定就會因為她而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時候家破人亡眾叛親離,成為一個惡魔。 或許,她也期望如此吧?因為也隻有這樣,她才能真正擁抱天方北。 她已經看不清窗外,隻能趴著頭抽泣,但隨著那一聲風鈴,她立馬抹去眼淚,溫柔的看向門口。 她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用最柔和的聲音問:“感覺怎麼樣?” 天方北輕笑了一聲,如一把鋼刀插進她的心臟:“我很喜歡。” 她隻感覺一個恍惚,強行克製要暈厥的自己:“這樣一看,是贏了很多錢咯。” 天方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整個人背靠光,一身深色休閑裝把整個人都變成一般黑。 他走向簾子:“太臟了我先洗澡,你可以站在門口跟我聊天嗎?” 她應了一聲,順從了跟了上去,站在門口。 過了好一會,裡麵還是沒有聲音,聽到水聲,她輕輕的敲門:“想和我說什麼呢?” 天方北的聲音很柔,混雜著水聲:“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你經歷比我多,閱歷也比我豐富,我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天方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熱水滑過臉上的妝容,露出真實的自己:“你可以以後再也不和那個人聯係嗎?” 她瞳孔微微放大:“為什麼呢?” “因為他是個爛人,遲早害了你。” 她的瞳孔又慢慢收縮,聲音變得平和:“這種話我聽過很多次了,還以為你會說什麼過分的話呢。” “你就這麼需要他嗎?”天方北問。 “我當然不需要他,隻不過他在不在我都無所謂。” 天方北擦拭身子,似乎是因為不允而生氣,聲音冷了許多:“所以讓你不要再聯係那個人。” 店長的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你還真是自私,你就在這兼職兩個假期,憑什麼想一句話就左右我的未來?我還以為你可愛,沒想到這麼愚蠢。” 過了會好一個,浴室裡都沒有聲音,她也站在門口聽著水聲。 天方北看著手裡的化妝品,聲音又變得輕柔:“可是你喜歡不是嗎?” 穿好衣服,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命運,應當握在自己手裡。” 門開了,店長隻是看了一眼天方北,身體就不斷發顫,呼吸也變得急促,眼裡並沒有喜愛和開心,而是無止境的恐懼。 還沒等天方北說話,她就跑回自己的房間反鎖門,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天方北微微嘆氣,手提著的對他很大的浴袍,走回自己床上坐。 沒有人能因為一句話一件事而做出改變,或者說沒有人能因為他人而有所改變,能改變的隻有自己。 在裡麵的房間,店長抱著枕頭腳不停提著床,鼻子酸的她很難受:“傻瓜,我本來就不在乎這些事你,你這麼可愛就算了,還長得可愛讓我怎麼麵對你。”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所以說我抵抗不了小孩子,現在應該很傷心吧,真是的。” 門輕輕的打開,她探出一個腦袋,天方北躺床上在和手機上的人聊天,似乎沒注意到她。 “吶——那個,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天方北繼續看著手機。 “哎呀,”她走出來把門關上,看著天方北還是不敢靠近:“對不起啦,是我不好。” 見天方北沒說話,她兩隻手握在身後,看著其他地方說:“那要抱抱嗎?” “我又不是小孩。” “哎呀!”她漲著臉,沒脾氣的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摸著他的頭:“不要生氣了嘛,我答應你再也不跟那個人聯係。” 天方北還是沒說話,她收回了手:“那我可以吃你的腳嘛,不說話就當你默認咯。” “不要,”天方北放下手機,側過身麵向墻麵:“我要睡覺。” “吶,不要慪氣了嘛,可愛的孩子生氣會變醜的,吶——我好像以前見過你唉。” 她輕輕的推天方北的手:“說說話嘛,我知道錯了,你長得這麼可愛,我真的好像見過你。” “我為什麼要生你氣。”天方北說了這麼一句。 “那就是沒生氣咯,吶——說說話嘛,要不然我真的害怕。” 就好像忽然想到什麼,她拿出手機搜索圖片:“對了對了,你和這個人好像,你認識他嗎?這個勇者大人,是世界第一可愛的小男孩。” 她一頓,連忙說:“不不不不不不,你才是世界第一可愛的小男孩。” 天方北睜開眼,聲音柔和了很多:“我真的有那麼幼稚嗎?” “沒有沒有沒有,”她連忙搖頭,然後看了眼手機上的圖片,感覺好相像: “謝謝你關心在意我……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天方北蠕動了下,然後坐在床上麵向她,但頭低著看向向白色被子。 “吶不好意思。” 柔光一開,打在天方北臉上,因為很暗顯得皮膚很白,因為皮膚很白所以臉上的紅暈清晰可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咽了一口口水,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好可愛啊!) 看著千麵勇者和天方北的對比,如果不對比的話可能隻感覺熟悉,仔細對比的話發現真的太像了,再加上身高。 她小聲的問,聲音都開始顫抖:“那——那個,你是勇者大人嗎?” 天方北臉更紅了,似乎是一件很羞恥的事被說出,聲音徹底軟了下去:“你說是就是咯。” “啊?!”她剛想後移沒做好自己倒在了地上,聽到他的問候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沒事。” 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她看著磕破的手機,柔光又打在一臉嬌羞的天方北臉上。 羞紅的少年,紅潤的小嘴,天使的麵容,可愛的身體壓腿在床上,穿著她的睡袍,露出兩隻如玉般的腳丫。 她扶著額頭,隻感覺一陣頭疼,又後退了幾步:“不行,要犯罪了。” 她隻是喜歡可愛的小男孩,把天方北當弟弟看,當罪惡的想法開始萌生,她就隻能跑走。 她連忙說:“吶,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那就睡覺咯。” 看到天方北咬住嘴唇,她連忙把手燈關了,但耳邊還是傳來惡魔的聲音:“抱抱。” “啊不行不行不行——” “你騙我。” 她猛吸一口寒氣,聲音興奮的發顫:“明天,明天你想怎麼抱怎麼抱,現在真的太晚了,我要睡覺了。” 不等天方北說話,她就跑回房間。 天方北眨眨眼,輕笑一聲,躺下去睡覺:“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