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諾言(1 / 1)

陸生看著時間到了淩晨五點,才發現自己一晚沒睡。洗了洗臉,然後定了定神,打開手機編輯起了信息。   ~芷,節日快樂!願你往後   陸生不知道寫什麼了,重新開始了編輯   ~節日快樂!往後要快樂高興呀!   陸生還是覺得不妥,重新編輯   ~今天想做什麼?我已經起來了,想陪你過好今天這個日子。~   ~唔,也沒什麼特別想的。~   陸生看著熟悉的語氣有些難過。   ~那好吧。~   沉默像極了陸生現在最好的朋友,而薑芷卻也是差不多的。   一天不知道為什麼,就那樣溜走了,到了晚上,陸生茫然的看著早晨的消息,不知如何再次開口。   薑芷卻也沒再主動,仿佛昨日的話,就真的隻是說說而已。   陸生想了很久,終是撥出去了電話。   電話通了,卻也沒人先開口。   良久,陸生下定決心開了口:“芷,突然不想分了,要不明天還是依舊?”   “別了吧!都說好了,我也不多要,今天這不是多了一天呢!我挺知足了。”   陸生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色彩。   “嗯,那行,那還想做什麼,趁今天還有時間。”   “就這樣聊會就好。”   陸生又一次讓沉默占滿了心底。   ……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陸生才發現一天也就這樣結束了,說好的陪伴,都賦予了沉默。   “掛了吧,今天結束了。”   “嗯,你掛吧。”   “好。”   陸生聽著電話的掛斷,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什麼一樣,顯得很是頹廢。   陸生猶豫了會兒,還是想著發個消息吧,編輯好後點了發送顯示失敗。陸生有些愣神,又重新看了微信,也是一樣的,上線遊戲,結果不言而喻。   沒有哪個夜晚如此煎熬,沒有哪個時刻如此痛苦,陸生突然覺得什麼就碎了一樣。   ﹉﹉﹉   陸生在家裡並沒有表現出多麼不正常,過完了正月十四就出發坐上十五的火車通往學校。   收拾著床鋪,陸生不禁想起了上個學期的熱鬧,匆匆收拾好了後,走向了餐廳。   不經意間,陸生走在了女生宿舍樓底,望著熟悉卻陌生的地方,不禁有些出神。   終是過往隨風,若無牽絆掛身,便也浮沉一遭,真假皆為泡沫。   多少次的嘗試,終究還是無法聯係。   ﹉﹉﹉   新的學期,陸生的課程依舊很多,但失了魂魄的陸生卻是渾渾噩噩。   一場病也來的極是時候,陸生病了,不知是心病還是這流感嚴重,這開頭的半個月,陸生的病不好反而更為嚴重了。   當陸生請了假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了醫務室,讓醫生看了一番,摸了摸頭,燒的有些厲害,拿著溫度計量了一下,四十一度。   “怎麼燒的這麼厲害才來,一會兒拿了藥回去就吃,一定先吃泡騰片退燒藥,多喝點水,被子蓋好了出出汗再看。怎麼也沒個人陪你看病?你自己能回去吧?”   開藥的醫生有些不確定的問著陸生,陸生有些模糊的聽到了吃藥,自己能不能單獨回去。陸生點了點頭。   “我自己能回去,這藥多少錢?”陸生有些虛弱的開了口。   “一共七十五,那你路上慢點。”   陸生付了錢拿了藥出了醫務室。   晃晃悠悠走在路上的陸生感覺一片模糊,所幸的是還能走的動,平日感覺不遠的路,現在也是走的有些久了。   等陸生回了宿舍,把泡騰片一沖就喝了下去,然後又從飲水機接了熱水冷水混著喝了許多後上了床。   迷迷糊糊中,陸生睡著了。   等陸生醒了的時候,被子和衣服都濕了,陸生的腦中也清明了許多。   陸生本來想起身來著,沒想到身體有些脫力。呼吸有些急促,稍定後,才慢慢積攢體力。   等陸生下了床,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了,從櫃子裡拿了點乾脆麵吃了幾口,才感覺到身體好像沒那麼虛弱了。   陸生想著最近的日子,不禁有些自嘲。   等過了一會兒後陸生換了一身衣服,把床單被套拿了下來放在了一邊。   陸生氣喘籲籲的坐在凳子上,看著手機列表的空蕩,看著也挺多人,可最重要的那個人已經沒了。   ﹉﹉﹉   日子不會因為誰來了或者誰離去了就會停止。   陸生雖然想一直在模糊之中混著,可這場病終究還是會好的,雖然有點漫長。   看著陌生的課程,感受著期中測試,陸生不禁有些懷疑自己。   難度不高的內容,也不是閉卷,倒也勉強過了。   ﹉﹉﹉   又是一個周六陸生背上了書包去了久違的教室。   翻開日記本的時候,陸生有些恍惚。   2019年5月4號   又是一個五一了,近兩個月仿若沒有存在一樣。   自從分手後,音信全無,倒也走的乾凈利索,不知道她現在做什麼呢?   去年相遇的時候也是這棟教學樓,想來也快一年了。   不知這算什麼?最後見一麵都成了奢望了,不過最近自己頹廢得很,要不是期中測試,估計自己也察覺不到自己的狀態。   這次病的太久了,高燒退了後,身體有點虛的厲害,比以前的力氣小了很多,這個退燒藥有點勁大,以後了不能吃了。   現在頭還是暈的,我想這樣也好,就不用想那麼多了。   還是得學習啊,當初也曾和她說自己要成長成一顆大樹,能讓周圍的人乘涼。   想來,也是年少不懂事了。不過既然說了那就做吧,今天開始再去跑步吧,很久沒跑了,想起上一次跑步還是在一起之前,倒是有些荒唐了。   人生的意義在哪裡?這算荒唐,可我卻想一直荒唐下去,隻不過沒有這個機會了。   重新開始吧,就算她走的那麼乾脆,自己也不能放棄自己,想想以前怎麼和她說的,那就怎麼去做吧。   現在這個情況也好。自己一個人看書的時間又能多了起來,一個人倒也自在,倒也說不上是好是壞了。   也不想去纏著她,畢竟是自己先提出的。那麼乾脆,實在沒想到,不過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內了。   不知再相遇是何時了?還能再相遇嗎?   陸生放下了筆,抬起頭看了看不算刺激的陽光。   溫暖的陽光讓陸生出神許久,腹中的聲音拉回了陸生。   待出教室的時候,陸生鬼使神差的走向了相遇的那個樓梯,一級一級的走下去,也讓陸生再次陷入了回憶。   到了二樓的時候,樓梯間的門突然開了,陸生看著熟悉的臉,有些恍惚的搖了搖頭。   “真巧啊,還能看到你。”   陸生被這突來的問候擊破了防線,重新擦了擦眼睛,才看到薑芷在哪裡站著看著自己。   “是啊,還能看到。”   “你這是剛寫完作業嗎?”   “算是吧,寫了點東西。你呢?準備去吃飯?這次不會再扭腳了吧?”   “嗯,去吃飯。不會了。”   “那一起吃個飯吧?”陸生試探性的問了問。   薑芷定了定,微微一笑:“好啊!”   陸生也微微一笑:“嗯,那走吧,東西給我。”   熟悉的味道,卻隻是相伴走向了餐廳。   陸生吃了幾口飯後,顧起了勇氣開了口:“其實當初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想到你突然就答應了。”   “嗯。”薑芷低頭慢慢嚼著飯。   “先就這樣吧,也不求復合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發現都是自己的問題。”   “嗯。”   “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做個朋友也挺好,你知道嗎?每次等你的消息我都是守著手機屏幕,那樣子太累了。每次爭吵後,我總是會想很多。可能我們都不太成熟吧。我刪你,其實就是怕自己後悔。可是我現在覺得刪了才更難受。”   “那,要不要加回來?”   薑芷頓了頓,點了點頭,隨著好友添加成功,陸生語氣低沉的開了口。   “我也不是想纏著你,如果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我以後大概不會談戀愛了,我會等著你。這段時間我也想讓自己成長,我感覺自己太幼稚了。”   “不用了吧,要是有更好的你也別拒絕呀!”   陸生低了一下頭後抬了起來,看著薑芷說:“我也不是等你一輩子呀,以前我和你說過呀,如果我們因為一些原因分開了,還有遺憾,那我會等你十年,一天都不會少的。雖然遊戲沒有一起好好玩,那就當我食言了。但這句話,我想一直堅持下去。”   “那隨你吧,不過可不是我讓你等的。”   “我知道。”   薑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心裡卻有些暖意。   陸生看著乾凈的餐盤也知道時間到了:“那走吧,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   一路沉默,卻也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但卻有幾分味道。   “往後不知何時再見,自己一個人要學會照顧自己。”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吧!你看你現在的臉色,白的跟紙一樣。”   陸生微微一笑:“還好,死不了,以後會好起來的。”   薑芷無奈的看著陸生:“那我上去了。”   “嗯,好!”   陸生看著薑芷離去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裡鼻頭微微發酸。   駐立良久後,陸生還是離開了。   ﹉﹉﹉   在圖書館裡呆了一下午的陸生並沒有看進去多少內容,吃過晚飯後回到宿舍下載了王者榮耀,打了幾局遊戲。   最後一局遊戲結束,陸生換上了跑步的衣服鞋子,小跑下了宿舍,才發現體力有些跟不上,於是慢慢走向了操場。   等開跑的時候,陸生有意放緩了速度,就這樣跑了五圈後,陸生開始了提速。   腦海裡湧現出了過往的陸生不斷的加速,可卻是越來越難過。不知跑的有多快,陸生的肺不斷的起伏著,雙腿也因為用力過度失去了控製,就這樣陸生突然就跌倒在了跑道上。   周圍散步的人被陸生的這一摔嚇到了,也有人急忙過來問:“哥們兒你沒事吧?”   陸生耳朵嗡嗡作響,等那好心人問了好幾遍後才聽清,陸生斷斷續續的說了起來:“沒事,就是跑的脫力了。躺會就好。”   陸生感受著膝蓋的疼痛倒也笑了起來,眾人一看沒事也便散了開來。   陸生等體力恢復了點後,站起來一顛一顛的走在了草皮上躺了下來。   陸生望著天上的星空不知該想什麼,這一刻突然腦海就放空了。   疼痛是自找的,可心卻靜下來,倒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也算是運氣好,就是擦破點皮。”陸生不禁苦笑了起來。   ﹉﹉﹉   陸生的生活似乎進入了上課和看書的重復單調的日子。   每日從宿舍出發,有課便上課,無課便去圖書館,夜晚自習散了會去跑步。   跑步時陸生多了個習慣,總是外放著追光者,也不會間斷跑步,每天如此。   樸素簡單的日子貫穿了剩下的半個學期,臨到期末的時候,陸生才發現日子居然就這樣過了半年了。   看著來去匆匆的同學,陸生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對對的情侶上。望著遠去後便看到了下一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樣的無聊似乎就是陸生閑暇打發時光的常用手段了。   陸生感受著肚子的抗議,長嘆一聲後離開了圖書館門口。那長久的佇立仿佛成了奢望停留在了心底。   考試的日子大多數都比較自由,不知是習慣了期末考試的緊張還是陸生的心態轉變,這一次也沒花費多少精力去準備,隨遇而安的心態去應對。   這晚飯吃了很久,陸生看著窗外又開始了發呆,來去匆匆的同學也並不在意這樣的情況。   人來人往的世界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悲歡離合而駐留,也不會因為天氣陰晴就按下暫停,人的喜怒哀樂看似相通,但無人能置身處地的品味。   喜也好,悲也好,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你分享了,別人可以和你一起喜悲,那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因為兩個人能夠在同一個空間裡、同一個時間裡、同一個頻道上的共情那是多麼巧合。   陸生被突然的安靜拉回了現實,看著空蕩蕩的餐廳二樓,也起身出了餐廳。   什麼樣的心情,就走出什麼樣的步伐,陸生走的有些緩慢,甚至有一些壓抑。   “還以為放下了,可還是這個樣子,學習看書,也有累的時候,唉~!”陸生的惆悵也隻能說給月光了。   ﹉﹉﹉   陸生在回家的旅途上,看到同行的車廂裡有不少漂亮的年輕小姑娘,可卻也隻是看了幾眼,便從手機上打開了平凡的世界看了起來。   等再回到故土的時候,陸生不禁想起了半年前的陰霾,但也無法割舍這塊土地,無可奈何的嘆了聲後邁出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