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凡再次來到百貨商行門前，從門口沿著大路一路向張庭平住處走去。 　　然後再從住處走回。 　　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反正夏安凡覺得自己的腳有些麻。 　　當他走到一處街口，也許是到了下午，不那麼炎熱了，有些攤販推來工具開始擺攤，吸引一些行人的注意。 　　繼續走，擺攤的也多了起來，走到某處，更是被一個急著往一個小巷子沖的攤販撞了一下。 　　夏安凡站穩身影，從巷口往裡麵看去，周圍隱約有一些水漬，還有一股尿騷味，他皺起眉頭，略一猜想就明白了。 　　這裡到底被當做什麼用處。 　　夏安凡屏住氣息，正要離開，旁邊對著街道的墻上，某個圖案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是什麼。 　　夏安凡走過去，看著上麵像是用什麼東西畫出來的痕跡，三條波浪狀的形狀，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的塗鴉。 　　可誰家小孩子這麼高，這個高度隻有成年人才能接觸的到。 　　因為這幾天都是晴天，所以圖案並沒有被雨水沖刷，才能完整的存在於墻麵，讓夏安凡能夠看見。 　　再次回憶起更久之前，也就抓捕當天的前兩天，夏安凡因為任務，當時也路過了這片區域，當時純粹路過，盡管是一閃而過，但車開得並不快，他記得這麵青磚墻麵很乾凈，沒有這個圖案。 　　夏安凡一震。 　　這個圖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是不是跟日諜有關。 　　如果是，是不是說明有人通過這個通知的張庭平。 　　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快要觸摸到了敵人的尾巴，隻要找出誰見過畫這個圖案的人，一定能找到線索。 　　夏安凡在附近詢問周圍的攤販有誰見過這個圖案，攤販們都搖頭，讓夏安凡一次次失望，但鬥誌昂揚。 　　“先生，方便問你一件事嗎，你是否見過那麵墻上那個波浪圖案是什麼時候畫的，是誰畫的。”夏安凡指著那麵墻道。 　　攤販關注著行人，雖然不耐煩，但對方挺和氣的，再加上也沒人，他就看了眼夏安凡指著的墻麵，想了一下。 　　“沒看見，誰有空關注墻麵上有什麼，也許就是小孩子亂畫。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這是你家的墻。” 　　還沒等夏安凡開口，身邊就傳來一道大聲的嗬斥，“老李頭，你說什麼呢，你知道這是誰嗎，長官找你問話是你的榮幸，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出來，不要有任何隱瞞。” 　　夏安凡抬眼看去，是一個瘦削的青年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站著幾個青年正看向這邊，似乎是瘦削青年的人。 　　仔細一看，這不就是之前他在坊口街執行任務時，扶了老婦人的那個青年，對方怎麼在這裡，還認識他。 　　“你是誰？你認識我？” 　　“長官，我是前天下午見過您，當時您帶著一群人和巡警在街上戒嚴，我就在旁邊的人群裡見過您，所以記得。” 　　“我叫王小苗，長官不嫌棄直接叫我小苗就好，我在這裡主要就是看管這些攤販，他們全部都認識，要是長官有什麼需要，跟我說一聲，我一定盡全力為您分憂。”瘦削青年回道。 　　“老李頭，長官問的，你好好想想，然後回答。” 　　他沒有說的是，當時記住夏安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當時他親眼看見張樹在這個人麵前跟個孫子一樣，似乎對夏安凡十分懼怕，麵對夏安凡這個過分年輕的青年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而對他而言，張樹這個巡警隊長，管理著這片區域。 　　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掌控著他們的生死，要是不小心得罪了。 　　直接就被抓進監獄，不死都得扒掉一層皮。 　　老李頭有些不安，也有些慌亂，看到王小苗在青年麵前畢恭畢敬，聽到眼前這位居然可以使喚得動巡警，再次看向夏安凡的眼神隻有懼怕。 　　“原來你是長官啊，怒老頭有眼不識泰山，頂撞了您，還望長官大人大量。” 　　“長官想問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夏安凡看著這一幕，自古以來民怕官，他清楚。 　　可看著瞬間轉變態度的攤販，一張溝壑叢生的臉上滿是恐懼，弓著身子，低聲下氣的，生怕他遷怒於自己。 　　他的心裡還是有一絲不適，對巡警這種老油條他可以很心安理得的嗬斥，反正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對於這些普通民眾，他真的還是沒法硬下心腸。 　　“你不用擔心，哪怕你不知道，我也不會責怪於你，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看老李頭這膽戰心驚的樣子，找書苑 www.zhａoshuyuaｎ.com 夏安凡語氣溫和，“你是否見過那麵墻上那個波浪圖案是什麼時候畫的，是誰畫的，或者你知道有人知道嗎。” 　　老李頭頭上冒著冷汗，想了好一會，才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忙著做生意，注意的都是行人，實在是沒空注意這些……” 　　夏安凡也清楚，對這些攤販來說，生存更優先，他們所求的不過就是溫飽，哪裡能注意周圍的事呢。 　　夏安凡也不強求，再問下去，老李頭都要顫抖了。 　　而他，看起來就是妥妥的惡人，以手中的權勢欺壓百姓。 　　想到這裡，夏安凡當即就帶著王小苗走到一邊。 　　“王小苗，你說你認識這些攤販，我這裡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剛才你也聽見了，我需要你幫我尋找見過，或者知道那麵墻上畫圖是何時出現，什麼人所畫。”夏安凡道。 　　相比於他自己獨自尋找，現在麵前有現成的人手，不用白不用。 　　抓日諜這種事，人人有責。 　　主要是要是因為這種事，行動隊的人出馬，實在是太大材小用。 　　目前什麼線索也沒有，他也是猜測。 　　這些人剛好夠用，熟悉周圍的環境，用得好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 　　“長官哪裡話，能給長官幫忙是我的福氣。” 　　王小苗向遠處揮手，示意站在不遠處的幾名青年過來。 　　一共有四個人，看到夏安凡都有點拘謹，但從動作形態看，都有些流裡流氣的，像是一群混混。 　　夏安凡再看了一眼王小苗，這人感覺像是混混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