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明日去賭坊蹲點,裝作賭客和張大狗套近乎,打探清楚他手裡的賭資是從何而來,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線索。” 皇甫青鋒對著一旁的小裴交代道。 “諾” 小裴拱手作揖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但欲言又止的樣子引起了皇甫青鋒注意。 “想問什麼就問吧,憋著不難受嘛。” “將軍,您這麼對破案感興趣,不像是想做捕快,是不是想做刑斷官啊?” “我什麼時候說想當捕快了?還不是你小子自己瞎揣測的。” 皇甫青鋒言語間略帶嫌棄的說道。 “當刑斷官哪有那麼容易,我朝前任刑斷官諸葛先生何人能望其項背,隻可惜沒有當成他的關門弟子,反倒是讓於嘯這個家夥捷足先登了。” 語氣間既有對於嘯的羨慕,又帶有無限的遺憾。 這大乾王朝的刑斷官有點像其他王朝中大理寺卿這樣的職位,但權力比大理寺卿高了很多,屬於正二品官員,隻聽命於皇帝一人。 有權處理全國包括皇家案件,甚至可以調動一部分地方兵馬,權力地位僅次於皇帝,甚至連左右兩位丞相加起來,都不如刑斷官一人。 所以大乾王朝對於刑斷官的任用都特別謹小慎微,於是有幾任皇帝寧願把這個位置空著,也不敢輕易任命。 但當朝天德皇帝頗有魄力,在一次微服私訪時發現了當時還是縣尉的諸葛長空,因頗為欣賞其治理能力,就將其提拔為通判。 諸葛長空鐵麵無私,秉公執法,一到任就將陳年積案,冤假錯案等等全部掃清,更是連破當朝三大懸案,同年就連升九級火速被提拔為刑斷官。 這是在大乾王朝開國至今四百餘年的歷史中從來都沒有的先例,但諸葛長空硬是憑借著自己出色的本事將刑斷官這個位置一坐就是十年,在這十年中革新律法,完善條文,對於地方犯事豪族使用強硬手段調兵清洗,犯罪官員從不袒護,隻為還百姓一個公道,所以在民間深受擁戴,世人尊稱諸葛青天。 直至前年病重加深,與世長辭,這才使刑斷官這個位置又再次空缺,至今無人補缺。 送葬那天百姓痛哭流涕,相送數十裡,皇帝萬分傷感罷朝半月以示紀念,更是追封其為安國公,以表彰其功勛卓著。 …… 南瓦街的一處賭坊內。 “押大” “押小”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一個莊家搖著手中的鈴鐺,高聲的喊道。 隻見張大狗滿頭大汗的趴在桌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銀子,沉思半天,一咬牙將麵前數十量銀子全部推到“大”上,大喊一聲:“全押”。 “好,買定離手。” 這時小裴悄悄的走了過來,站在角落裡靜靜的注視著張大狗。 隻見莊家給每個人都發了兩張牌九,張大狗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麵前的兩張牌拿了起來,閉上眼睛仔細的摸索著,嘴裡呢喃道:“大,大啊。” 突然,張大狗用力的將手裡的兩張牌拍在桌子上,驚的全場無人說話,大喊一聲:“大,哈哈哈,我贏啦,哈哈哈,我贏啦,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一邊瘋狂的笑看,一邊將桌上的銀子全部劃拉到自己的麵前。 張大狗癲狂的喊道:“來來來,繼續,繼續。” 賭坊內又再次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僅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張大狗麵前的銀子就連翻了好幾倍,傍晚天色漸暗時感覺肚子有點餓的張大狗,這才戀戀不舍的收起了桌上的銀子,慢悠悠的出了賭坊。 就在張大狗在小巷裡邊走邊樂嗬嗬的拋著手裡的銀子時,小裴悄悄的走了上去,拍了一下張大狗的肩膀,嚇得張大狗大驚失色,轉過身喊道:“你是誰?要乾什麼?” 小裴笑嘻嘻的恭維道:“剛才在賭坊我就站在兄臺旁邊的,還有印象不?” “哦哦,原來是你呀,什麼事?” “是這樣的,剛才我看兄臺財運亨通,不知道能不能指點小弟一二。” “指點?”張大狗露出一抹譏笑。 “多交學費吧,我也是輸了很多次才領悟出來的。” “我也想啊兄臺,可是家境貧寒沒有這本錢,如何能交得起這般學費,還想請教兄臺如何弄到這本錢?” 張大狗聽聞此言摸了摸下巴繞著小裴轉了兩圈:“嘖嘖,這樣啊,不知家裡麵幾個啊?” 小裴聽聞麵露疑惑。 “就是家裡麵有沒有的弟弟妹妹。” 小裴聽聞此言大驚,但依舊麵不改色拱手作揖道:“有倒是有,隻不過年紀還很小,不知道兄臺這是何意,還請明示。” “哈哈哈年紀小好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弟弟妹妹這不就是本錢嘛,我跟你說……” 張大狗剛要說,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暴喝的聲音。 隻見五六個彪形大漢,提著手裡的砍刀,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一個滿麵絡腮胡的男人大聲喝道:“張大狗,聽說你在賭房贏了不少啊,那欠爺爺我的錢是不是該還了?” 張大狗聽見這個聲音頭也沒敢回,大聲對著小裴說:“兄弟,錢我都給你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捏著自己的錢袋子,拚了命的向大街上跑去。 一群人聽見張大狗的話,留兩個人圍上了小裴,剩下的幾人向張大狗奔去。 小裴見此情景暗道不好,想要去追張大狗,誰知被兩人給攔了去路,今天隻是來套情報,並沒有帶兵器,所以在麵對兩個拿著刀的地痞流氓麵前多耽擱了一陣功夫。 當小裴追上張大狗時,隻見張大狗已經被亂刀砍死,手裡的錢袋子早就不翼而飛,死不瞑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這時,夜間巡邏的捕快們聽到了動靜發現了張大狗的屍體,同時也發現了站在張大狗屍體旁邊的小裴,以為此人便是兇手紛紛拔刀相向。 小裴暗道不好,連忙出示腰間的左近衛軍腰牌,這才免於一場誤會,脫身之後急忙向軍營趕去稟告張大狗的死訊。 而捕快們也分成兩撥人馬,一路在原地護衛屍體,以免被破壞現場。 另一路則向縣尉樓帆和於嘯秉告又有命案發生。 這一夜,整個欽州縣人心惶惶,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