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玥好不容易來到妙神墟,卻沒有想到妙神墟的山門緊閉,若要不見客的山門開,就要硬闖七七四十九道玄妙關! 他自幼無父母監督又天性散漫,自由慣了,哪裡有本事登山,隻能苦等山門自己開。 於是他乾脆在山門邊上挑了塊投緣的石頭坐下,等著自己的好侄子被丟出來。 ……………… 而另一邊,他的好侄子正在和一隻雪白的,肥胖的鵝麵麵相覷。 辰奕捂著心口,準備慢慢的起身。才動一點點,就被滲入骨髓的傷疼的停止,乖乖的躺著。調動起微弱的仙力調息。 估計渾身的經脈碎了大半。 鵝團仔伸出來扶他的鵝掌停在了空中,立刻收了回去。 鵝團仔:“還好……沒有被看到……” 半躺在床上,隻見窗邊坐著一位白衣女子,正專心致誌的泡著茶,手中簡單的茶盞毫無章法的亂動,有時還慌亂的破壞茶具。 腕上的紅繩是一席白色中唯一的顏色,耀眼,驚心。 隻見背影就不由使人浮想傾國之色。盡顯淡雅自然。 “凡人?不……不像……”沒有感覺到仙力的存在,辰奕一開始以為這女子隻是一介平凡之人。但她周圍的氣息裡,分明還摻雜著別的東西! “難道是……”他還沒想明白。 那女子就轉過身來道:“你醒了?你最好再睡一會兒。” “我給你喂了些米粥,不會太餓的!” 他望四周一看,凈是他從未見到的光景,陌生至極。外麵正下著大雪,小樓中卻是門窗大開,看著就冷。 辰奕安靜的躺了一會兒。恢復了些體力,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起身。下了床。 顧隱剛采藥回來,想今晚換個方子煮上。就見病人已經自己站起來了。 辰奕見他連忙道謝,忍著心口上的疼痛道:“多謝姑娘救在下……” 有氣無力,聽著就疼。 “你該好好躺著的……”顧隱放下藥籠,“要不是你恰好遇見我,我還懂的些藥理,你就會的死在山裡。” “現在就不要胡來了!” 她下意識的就要招呼鵝團仔去煎藥,忍住了。舉起的手倒了杯茶,道:“先喝些熱水吧!” 兩人一起做坐在窗前,時不時的搭上話。顧隱的眼睛一直盯著遠處陷於飄雪的大山,鮮少看他。 搞得辰奕有些挫敗,在天族,他那修為,身世不說,就是一張臉,就足夠讓人迷糊了!往往都是他高冷的等人搭話,哪有尷尬的自己找話題的時候。 不過,救命恩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更何況自己現在仙力未復,少不了叨擾。 “不知姑娘可否收留在下幾日。”辰奕無奈道,他傷的厲害,總需要時日恢復元氣,不然在回天宮路上遇見墮月族的人,估計得交代上去。 顧隱奔著救人救到底,又浪費不了幾斤米的心思,欣然同意。(雖然仙人辟穀不吃飯,但這樣子還是得裝裝) 兩人相視無言,古怪極了。兩個人好像都在說,“你快說話呀!” “嗯……嗯……”辰奕清了清嗓子,問道:“姑娘熟不熟在看那邊的竹子,要是喜歡……” 若不看竹木,那雪看的莫不眼睛疼! “我正在為他們的生命而感到歡喜!”顧隱嫣然一笑,她觀察那邊的竹木已久,這些年來,有老竹林立,也有新筍而生。偶爾,河中流水中還有皇黃葉飄過。 辰奕見他這神請,突然覺得她不似人間之人。 “好重的神性!”他心想,在他記憶中,神性最重的就是妙神墟的七葉仙尊,而眼前這位女子給他的感覺居然不比七葉仙尊弱上多少。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欣喜,從容,戲藐,淡然,期待,好像都有一點。 “不知姑娘姓誰名誰?”辰奕道,“在此住了多久?” “我姓顧,名隱,至於在這裡多少年了,真記不清楚了。” 唉…… 嘆息聲悄然難覺。 “我父母早亡,自幼拜在師父身下修道,才長到十多歲,師父也離開了。” “從此……就一個人……一直在此。” 顧隱真假參半的答著。說的時候不免想起哪些人,哪些事,眉眼柔和了許多。 “我名辰奕,京都人士。感謝姑娘相救,以後定當千金酬謝。” “千金不必,這裡也沒有用錢的地方。”顧隱一邊說,一邊分揀起藥籠中的藥材來。 “姑娘是大夫……”辰奕問。 “久病成醫罷了,還夠用。” 她因為出身的問題身體一直不好,從小到大,多虧了七葉師父調理。 如今他不在了,自己這些年慢慢的嘗試,在醫學和藥學上的造詣也漸漸起來了。 現在的顧隱,快死的人也能給拉回來。自問不會比天族中的藥君什麼的差。 想當初七葉師父想教我學醫,我說不學,現在還不是要學? 她自嘲想到。 ………… 自從失去了血月,墮月族就沒有了天,連花靈也不在光臨。隻有無盡無盡的黑夜在子民的心中徘徊。 “修羅!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蕓翊道。 “王後……”修羅低頭道,“找不到東荒之門。” 為什麼,明明……他下一步……就要…… 當初發現那個辦法多麼高興,現在就有多麼的悲傷。在沒有血月的日子裡,墮月族已經前行的太久太久…… 如今的墮月族隻會去慢慢償昔時的罪孽,再也沒有別的野心。 “隻能我去找一趟流淺上神了。”蕓翊道。 “可……這……”修羅猶豫。七葉仙尊可是老夜君殺死的,流淺上神驚鴻劍舞斷離原,不死難休啊! “我知道……”蕓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是沒有資格去見上神的!” “但求她垂憐了!” ………… 冬去春來,荷花漸漸的都開了。凡塵半年時光,除去期間辰奕買鵝殺的時候不小心抓上了鵝團仔,刀都上了脖子之外,可謂是平平淡淡。 “主人,那小子啥時候走?”鵝團仔好久沒說話,好不容易趁著辰奕出門,可以叨叨幾句,它感覺自己的靈智都快退步了不少。 而且,時間好像快到了,雖不像以前是個藥罐子,但每三千年主人都得服一枚泣血丹,壓製身上的病,這時間越到後頭,藥的效力越低越難熬。 最近……主人都咳了不少。 “最多,最多,在第三個雪夜來臨之後。”顧隱篤定道。 所以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但是這皇孫失蹤怎麼也要急死。要不是那天偶然發現他袖口是上縫著天龍的樣式,誰會想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這樣的大人物! 想當初自己入劫的時候,他估計還是個娃娃啊! 三年後,雪如期而至。 辰奕每一個夏天都下山,給山下的居民做些散活賺錢,交自己的房租。冬天,兩個人就一起賞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喝茶。 “顧姑娘看雪呢!” “嗯嗯。” 自從在這裡住下以來,氣氛一直有些尷尬。辰奕覺得估計是顧隱不太愛說話的緣故。 這地方也是人煙稀少。每次都得他拚命找話題,顧隱總是沒精打采的,搞得他也沒趣。 有時候一天都說不了一句話。以前她一個人住在這裡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 他有時候看不明白她的眼神。那是空洞的,卻又很有靈性。古怪的合二為一。 她的眼睛也很少在物品或人身上停留。腦袋裡不知想些什麼。 讓你感覺它的主人好像不在乎任何東西。 鵝團仔一直有耐心的等可以暢所欲言的時候,他以前做真鵝,可是做了好幾十年,而且這幾萬年又不是沒人過來陪陪主人,不過多是流螢飛蛾罷了。 三年間,辰奕漸漸的了解到了這姑娘,是個喜冷,不喜言的主。 而那隻差點被他剁了的,在家中有窩的大白大肥鵝,是他父親在世時給她買的“寵物”。 想到以前還準備用仙力強行殺鵝,真是罪過,從此他見到鵝團仔總感覺怪怪的。 辰奕自然也編了一套給顧隱聽。反正鵝團仔覺得編的沒有主人好就是。 三年,對於人與鵝來說都很長,但對於仙來說僅僅是三天時間,辰奕花三天時間勉強養好了傷,還確定了心中的疑惑。 這女孩估計是個人,畢竟她身上確實毫無仙力,也不見經脈,估計隻是隻是命格特殊,比如命中有仙緣之類的,讓人帶上了一些不一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