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餘暉脈脈,天悠悠,路茫茫。城墻影單,蹄聲獨孤,兩人一馬,縱行天涯。 任由保護神一路狂奔,俊俏女子始終沉默不語,人不時抽搐一下。 單手摟緊懷中女子,去不得隻管不斷催馬,懊惱揮之不去。 田崈之所以敢橫行無忌,原來得力於其兄弟田充的助紂為虐。既為一丘之貉,對其醃臢小兒真不該手下留情。 天色已晚,也不知新貴意欲何往,但不太像打道回府的樣子。幾次想上前提醒,周勝又擔心惹惱眼前彪悍新貴。 陛下寵信,皇後疼愛,殿下更百般嗬護。眼下連執金吾侯也不放在眼裡,可算得上年少輕狂。沖身後兩下屬輕輕擺手,示意散開,人微微搖頭。 街上人跡寥無,春風得意馬蹄疾,去不得愁眉漸展。一直被追殺至今,終於揚眉吐氣,魑魅魍魎再多,又何足懼也。 涼風習習,驚懼漸去,俊俏女子慢慢恢復清醒。目光不經意掃過被壓扁的前胸,臉一紅,再次把頭埋入保護神胸膛。 做夢都在期盼某天白馬王子出現,為自己獨闖火海刀山。也曾羨慕休屠當戶一朝擁有,可無論如何沒想到美夢居然轉眼成真。 赤手空拳打倒一大群暴徒救出自己,視京師宿衛軍於無物。當眾叱責聽上去名頭嚇人的執金吾侯,而且身旁還有太子宮護衛,眼前的白馬王子簡直霸氣沖天。 胸隱隱作痛,不管不顧,拚命貼緊,俊俏女子心花怒放。 “你想去哪?”眼神柔和,去不得輕言細語,生恐嚇到懷中女子,“你叫什麼?為何獨自出來?嬋兒是否被囚禁?星月傷勢恢復如何?” “回……回公子……”輕輕挪動,讓貼合更緊密一些,俊俏女子羞澀難耐。 “自與公子妥協,全體人員奉令撤離京師,隻留下少許人值守並照顧傷者。休屠當戶可以在二樓活動,但不許下樓,少主傷勢日趨好轉……” 嘴一癟,人差點哭出來,“我叫拓跋燕。數日前藥已用完,伺候少主的奴仆又不巧病倒。不得已之下,我才一個人出來抓藥,誰知……” “拓跋燕,拓跋部……”眺望如血殘陽,去不得隨口安慰,“你已安全,不必害怕,能否帶我去看看嬋兒和星月?” 雖心有所屬,也意亂情迷,可間者身份永不忘。仰視保護神下巴,俊俏女子歉然一笑,“請公子體諒,我不能帶公子過去。但我保證所說絕對真實,公子大可安心。” “行!”不可強人所難,知道姊妹倆一切平安就夠了。放緩奔跑速度,去不得轉而擔憂,“白日都不安全,晚上你一個人回去豈不更危險?” 掃視皮橐,當場作出決定,“我有一部分金子托你轉交給嬋兒和星月,其中也有你一份,多謝你當日救星月一命。金子數量不少,你可有把握順利帶回去?” “公子對女人真好……”臉似彩霞飛,心如小鹿撞,俊俏女子大膽表白,“公子今日舍身救我,我欲以身相許回報,不知公子能否接納燕兒?” 胡女就是直率,說話都不帶拐彎。鬧個大紅臉,被嚇住的去不得口齒都變得不大利落。 “你……你救過星月,我出手相助……理所應當……何須……何須如此……如此……” “我早心許公子,今日隻是湊巧,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燕兒願服侍公子,以報公子大恩……” 一口氣說出心裡話,俊俏女子滿臉通紅,“隻要公子不棄,燕兒願一生相隨。” 舊債未了,又添新債,如何得了?頭變大,人含糊其辭,“這個……這個……我不日後率軍離京出征,嬋兒和星月還需要你好生照料和看護,一切拜托。” 說來說去把正事都給忘了,“我該送你到哪?如何保證金子安全送達?” “燕兒會照料好少主與當戶,從今往後,公子就是燕兒的漢子……” 不否定即默認,挺挺胸脯,讓溫暖來得更熱烈一些,俊俏女子脫口而出,“請公子送燕兒到洛城門附近的竇家宅院……” 竇家不過空宅,雖有人值守,即便放棄也無大礙。心有歉意,人羞澀解釋,“燕兒王族出身,絕非狂蜂浪蝶之輩。還請公子憐惜,燕兒會用一生回報。” 動輒惹一身債,去不得唯有閉嘴。由女子指引方位,催馬東行,兩人一馬很快失去蹤影。 目標一會東一會西,忽而南,再而北,繼而一通亂轉,完全沒個準向。 跑得口吐白沫,年輕護衛苦不堪言。攤上一趟倒黴差事,縱神行飛毛腿,又哪裡追得上疑似汗血寶馬。 腿發軟,頭犯暈,人蹲下歇口氣。死死盯著一溜煙消失的人馬方向,嘴裡不停詛咒。勉強歇會,正欲起身,身後突現急促蹄聲。 命兩名屬官提前拐入岔道,警覺的周勝居前以身做餌。待一路尾隨的年輕男子再次出現,即返身堵住巷口,來個甕中捉鱉。 魚兒剛上鉤,轉頭卻不見新貴蹤影。一邊轉馬追趕,周勝一邊大聲交代,“不必糾纏,適當教訓一下即可。我先追,你們趕緊跟上來,保護去校尉為大——” 沿途街巷繁復,兩人都不熟悉路徑,等趕到洛城門,天色已暗淡下來。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城門旁的府宅區一片沉寂。按女子指引,一路辨認,天黑時分,兩人終於抵達目的地。 街巷無人,叫春聲聲,遠處樓閣飛簷碧瓦上,一對夜貓顧自纏綿。 府門旁的大樹下,兩隻野狗正賣力茍合。見人馬靠近,一邊連體跑一邊狂吠,以示強烈抗議。 夜,春情泛濫,也不知相思落誰家。 螢光閃,蟲聲怯,月兒爬上柳樹梢。婆娑樹影下,係好馬韁,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扶女子下馬。借淡雅月光,去不得仔細清點繡龍包裹。 十九錠金子外帶一個錦盒,加上贈送給年長宦官的一錠,殿下共賞賜二十斤黃金與錦盒一個,也不知盒中所裝何物。 收妥包裹,略做思忖,去不得頗感犯難。到底該如何分?按人頭均分?一來有餘數,二則有違本意。 癡癡目光凝視夜色下的俊朗漢子,拓跋燕一時情難自已。月影迷離,撩人心扉,非常之舉傾情上演。 個子嬌小,夠不到高大漢子,人突然一個魚躍。雙腳交叉,纏上漢子後腰,兩手合抱頸背。 收腰挺胸昂首,努力讓自己高過一頭還多,調整少許,騰出一隻手。 黑暗中,下意識伸雙手托住女子,以防不慎摔下,去不得穩住腳跟。沒等反應過來,口鼻被輪番堵個嚴嚴實實,人憋得臉紅脖子粗。 好不容易得空喘口氣,正懵圈中,懷中香影下移。一切如出一轍,嘴被再次封堵,一通翻江倒海。手足無措,去不得一下被整暈。 一陣大鬧天宮,香影旋即下地,喘息止不住。人暈暈乎乎,手被強行拖拽,耳畔吹氣如蘭,“燕兒已將身心交付公子,待來日再好生服侍,還請公子耐心等待……” 不敢動彈,傻傻佇立,一臉震驚的去不得呆若木雞。 心願得成,羞紅臉的拓跋燕柔聲提醒,“夜已深,宵禁森嚴,公子也該早些回府!” 抽手不舍,欲罷不能,臉漲成豬肝色,去不得舌頭都捋不直,“你……你這……這是……我……我……我們這樣……在……在乾……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