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也不是軟柿子,農村出身,加上徒步多年,又不是沒遇見攔路搶劫的家夥。 當即身子一個下墜,掙脫肩膀的抓扣同時,腰盤急扭,轉身間,連帶右掌順勢橫掃,扇在那棒槌臉上時,還死死扣住,把他猛拽過來,不讓自己後背漏空。 百忙之中,還在扭頭回身間,打探到自己身後是個高壯小夥,似乎對自己的突然反抗十分意外。 張易才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貓腰拽飛棒槌過來後,右手成抓,就直奔高壯小夥中路而去。 蛋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眨眼間就已經完成。 那高壯小夥瞬間嚇得菊花一緊,似乎沒想到張易敢反抗,而且出手還這麼臟。 但他反應也是快。 猛地一個直立蛙跳,配合雙手如打樁機,猛擊而下,打開張易上撩而來的魔爪,才堪堪化解危機。 張易沒想到自己的大殺技,竟然被化解了。 要知道他這招偷桃無數,就連當年在山林裡的亡命徒,都一個照麵就給他偷走了一個。 畢竟五打一,誰打得了啊。 但張易也不著急,立馬起身變招,左手比耶,朝著高壯小夥眼珠子搓去。 二龍戲珠! 別看他這招平平無奇,隻要能成功致盲,就能繼續偷桃,再來了全身禁錮。 這套連招,不止容錯率低,還能循環使用,而且無論是先致盲再禁錮,還是先禁錮再致盲,打出來都是爆炸傷害。 高壯小夥眼珠子都瞪大了,頭急忙一歪,躲過戳擊後,雙手嗖的一抓,就要讓 張易的左手有來無回。 張易也是沒想到,明明都是打偷襲,這兩招竟然不敢管用了。 未免手被扣住,生生被扭斷,張易乾脆一近身,就要打肉搏。 卻不料,那棒槌苦兮兮的捂著臉,剛回過神來,就看到張易整個人都撞上高壯 小夥了,頓時驚恐大喊:“你竟然敢襲警!” 襲警!? 張易頓時萎了。 小拳拳來到對方胸口時,已經完全沒了力道。 抬眼看去,高壯小夥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像在說,小老弟,你完了。 難怪人家一直隻守不攻。 張易訕訕一笑,正要解釋之際,後腦勺突然就挨了一個敲。 “死騙子!這次看你死不死!” 聽見這臭罵聲莫名熟悉,張易回頭看去,赫然發現,來者竟然是他的第一位客人,也就是那個寄拍龍頭簪的老頭。 “高大爺,你搞什麼哦!” 張易隻記得對方是姓高,至於名字他就不記得了。 因為他看資料的時候,光顧著驚訝對方的年齡原來隻有五十二歲,其他就都給忘了。 高大爺原本還直眉瞪眼,看到是張易後,也是懵圈了。 “誒?怎麼是你啊?” 一時間,四臉同時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又看看你。 雖然都沒理清情況,但心裡都知道,鬧烏龍了。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便衣大哥第一個反應過來,未免打草驚蛇,立馬哈哈一笑,表現出一副熟人見麵瞎鬧的樣子,然後就把張易三人帶到後圍的草叢堆裡去了。 一番了解後才知道。 棒槌名叫高建義,是高大爺的老鄉,兩人又是同廠車間的工人。 自打他聽說高大爺鹹魚翻身後,就也開始打起老家舊貨的主意。 但他終歸不懂這行啊,就跑去跟高大爺請教。 聽高大爺說,古董往往是不起眼的玩意,就他像那掏耳朵的龍頭簪一樣。 高建義當場就悟了。 立馬讓家裡把鍋碗瓢盆都給他來一樣,甚至還連屋頂的瓦片都要拆幾片過來。 收到東西後,高建義擔心被欺騙,立馬做了個人才決定。 分散鑒定! 誠如國外某著名投資家說的,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高建義做完這個決定,甚至還偷偷為了自己無比刁鉆,而又富有保險意識的想法而樂了一整晚。 可老天偏偏跟他開個了玩笑。 讓他把唯獨一件真品,也就是那枚雙龍壽字幣,送到不正經的拍賣行去了。 其實這倒也不怪他倒黴。 事實上,像他們這種中老年的民工,是無良鑒定師就喜歡遇見的人。 因為他們既沒有專業知識,更沒有人脈背景,甚至連維權二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無論高建義去哪家拍賣行,都有可能挨騙。 但天真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高建義得知有人要花666買他的錢幣時,高興得就跑去告訴高大爺了。 高大爺一聽。 不對啊,這情節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 恍然過後,高大爺立馬明白了。 小老弟,你被騙啦! 立馬就帶著他,氣咻咻的前往派出所。 來到派出所才發現,這一帶受騙的民工還挺多,都組織成一個維權群了。 各人的受害過程也都類同,就是鑒定師故意把真品說成偽劣品,再把信息轉給上貨人,讓上貨那批人去把東西低價收購回來。 這可不就是古玩行裡的買虧和撿漏了啊。 這是價格欺詐。 違法的呢。 但警察同誌們也是無能為力。 因為他們的東西都已經被騙走了。 而鑒定又是非常主觀的東西,隻要鑒定師咬死他跟那夥收購的人,沒有任何利益來往。 隻需要一句,不好意思,看走眼了,就可以輕飄飄帶過了。 然而,事情在高建義二人出現後,迎來了轉機。 高建義的雙龍壽字幣還沒被騙走呢,而且還跟騙子約好了明天見麵。 負責人當即決定。 我親自出場,給鄉親們抓個現行的! 於是就有剛才的一幕,把張易這個現行的給抓了。 好在有高大爺從旁證明,不然張易這次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但即便如此,那便衣還是瞇著眼睛,盯著張易。 “你怎麼知道高建義身上有貨?” “直覺。”張易扯謊道,“就像你們抓犯人一樣。” “胡說,你們做生意,就算是同行,也會做一些客戶信息交換之類的交易。” “你是要我幫伱抓這群騙子?” “是配合,這叫義務。”便衣也是無奈。 畢竟那些收購的人也雞賊得不行。 他們不止跟鑒定師分屬不同公司,日常也沒有任何聯係。 少數幾個有相互聯係的高層,估計也是在黑市買了整套身份資料,用別人的身份在聯係。 上麵不重視的話,他自己在明麵上根本查不來。 “我拒絕。”張易擺了擺手。 忙著賺錢救命呢,誰有那閑功夫跟你去抓人。 要是父親下個月的康復手術錢不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躺在病床抽搐,你們頒發的錦旗能抵醫藥費我就去。 說完,張易又轉頭對著高建義說道。 “高先生,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你的那枚錢幣,能拍二十萬左右,如果有興趣拍賣的話,現在就去我們拍賣行等級。” 高建義聽到二十萬,整顆眼睛都亮了。 急忙站起身後,又回頭了一眼便衣,抿了抿嘴。 “那個小哥,如果你有什麼情報,就給人家同誌說說唄,那些受騙的人,有好幾個很可憐的,你說,如果不是急要錢救命,誰願意把祖宗留下的東西拿去賣呢,是不是?” 張易看著高建義苦兮兮的眼神。 有些同情,但也不多。 但要說共情的話,就有點多了。 就像聽到老家父母去城裡賣菜啊,去醫院啊、去買電子設備啊,就是無論是去乾嘛,都會被無良商家宰上一筆一樣。 可問題他真沒有這些情報啊。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張易斬釘截鐵道。 便衣見狀,也是無奈點頭:“那如果說,他們追回來的東西,我都建議去你哪兒拍賣呢?” 張易本來都要走了。 聽到這兒,不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便衣見有戲,忙趁熱打鐵道:“還有,如果我是要抓現行,那些人身上不也有貨嗎?這些人不都是急著出貨,才會去拍賣行嗎?” 話剛說完,張易的手已經伸出來握手,臉都笑爛了。 “哎呀,這貨不貨的,主意是為了打擊這些不法商販嘛,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