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並沒有遇到什麼波折,除了路上遇到一些小獸和說不上名字的怪鳥,連野豬都沒看見過,更別說野熊老虎一類的,不知道這類動物本就稀少還是他們運氣比較好。 到了第六天,他們很順利地來到了小女孩說的那個山洞。此處離她們原來生活的部落已經很近了,為了不驚動部落裡麵的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甚至還繞了一點點的路。 小女孩母女兩和其他兩個男人阿水和阿火呆在洞口,秦鹿帶著阿土阿木阿金三個人進入洞裡麵打探,三人舉著火把,秦鹿打著他帶來的手電一路往裡麵行進。這手電還是舊時空的產物,再不用就過期了,電都要放完了。 洞並不深,但是裡麵的空間很大,足足有好幾十平米的樣子。洞壁四周很光滑,還能聽到嘀嗒嘀嗒的滴水聲。但是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地上竟然散落些一些物品和一些動物的屍骨。 秦鹿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屍骨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但是已經腐朽不堪,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年了,不仔細看都快分辨不出來了。 至於貨物,秦鹿看了一下,多數是一些銅器,造型非常粗糙,有的感覺就是些銅坯子,沒有任何加工打造的樣子。周邊還散落著一些貝殼,居然是海貝,這就令秦鹿有些不解了,怎麼這裡會出現海貝呢? 假如這些貨物是商人販運的物品,那麼這些物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突然秦鹿腦海裡閃過一個名詞“茶馬古道”。 茶馬古道是古代聯通雲南西藏四川的一條貨運通道,據說是為了販茶而開辟的古道,如果這條通道存在,那麼歷史遠比書上考古得出的年代要久遠得多,隻不過這群倒黴的商人,不知道迷路了還是遇到什麼意外,他們終究沒有走出大山。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原則上古人從海邊走到四川,和清朝人從海邊走到四川沒有什麼不同,花的時間精力一樣多,我們沒有理由相信古人之間的交流很貧乏,那是現代人自以為是的解讀。 秦鹿正打算讓人把那些銅器都搬出去,這時候洞口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很明顯這聲音是那個小女孩母親的。秦鹿暗叫一聲不好,立刻帶著二人沖了出去。 來到洞口,隻見那個母親抱著小女孩藏在一個大石頭後麵,嘴角直哆嗦,顯然是被嚇壞了。阿水和阿火二人也是各自躲在石頭後麵,雙手緊握長刀,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 前麵三十米左右,站著一群土著,手裡麵都拿著竹矛,正在往洞口這邊嘰裡咕嚕地叫喊著,明顯帶著敵意那種。秦鹿正在觀察對方情況,突然“嗖嗖”兩聲,兩根竹矛直接飛了過來,貼著他們的身體飛過,嚇得秦鹿三人趕緊找到石頭做掩體蹲下。 秦鹿問正在發抖的母親,他們是不是你以前的族人,女子哆嗦著表示就是他們,他們是來抓自己母女倆回去的。 還因為自己的行蹤多隱蔽,原來早就被別人發現並且尾隨了,現在被堵在洞口。從頭頂時不時飛過的竹矛和石頭看來,這事兒沒法溝通,也沒法善了。 既然沒法善了,那就不用客氣了。秦鹿用手槍從石縫裡瞄準離他們最近的那個人,果斷開槍,“砰砰砰”連續三聲過後,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秦鹿看見被他擊中的那個人已經倒在地上,不停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周邊的土地。其餘的人竟然傻呆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顯然他們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局麵嚇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 機不可失,秦鹿立刻站起身來,果斷又對著旁邊一個人砰砰連開兩槍,“撲通”,在這個人應聲倒下的那一刻,土著們好像反應過來什麼,突然發出一陣恐懼的怪叫,扔掉手中的武器,沒命地往遠處逃散開去。 受到驚嚇的不止土著們,連金木水火土五人和那母女倆也嚇得不輕,不知道這位東家是使用了什麼妖法,一下子就解決掉對方兩個人,都是一臉恐懼地看著秦鹿。 秦鹿沒時間和他們解釋什麼,招呼眾人從洞裡取出一些貨物帶上,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直走到秦鹿覺得安全的地方,才下令休息,並且坐木筏順流而下。萬一後麵再來大股的追兵,就靠他那把駁殼槍和幾個人,估計不一定扛得住。 提心吊膽地漂了兩天,才回到營地,好在是有驚無險,沒有人傷亡。秦鹿出生以來第一次殺人,還一殺就是兩個,這讓他兩天幾乎沒有辦法吃東西,一回想起來那個場景就想作嘔,這對他來說,簡直太刺激了。 趙惜敏聽聞他們的經歷以後,也是對他一番的安慰。作為一個從亂世來的軍閥家的女兒,顯然她的心理承受力要比這個後世小夥子要強大得多,她見識過的殺戮場景,比這更要殘酷得多。 就連那母女倆,好像也要比秦鹿更能適應這殘酷的現實,顯然她們見識過的血腥暴力事件也不少,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這讓秦鹿感到很沮喪,他原以為這桃花源一般的遠古社會,遠比他想象的要殘酷得多,也更危險得多。 五天以後,俞成虎也回來了。他這一行就順利得多,一路上喬轉打扮,又有幾個本地人做向導,倒也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俞成虎邊匯報他打探到的情報,邊用樹枝在地上畫圖解說。根據他所了解的情況,北邊最大的那個集市已經有了城市的雛形了,四周不光有黃土夯實的城墻,而且在城墻周圍還挖有水渠,類似於護城河一般的感覺。 這個城池也不像土著說的是某一個家族,而是幾個家族聯合打造的,幾個家族的長老們都住在城裡麵,家族的其他分支則住在城外,城裡麵已經出現了有維護治安的民兵一類的人員。而且更為震驚的是,他居然在城外麵發現有乞丐。 “乞丐?”秦鹿和趙惜敏聽完以後大為震驚,在這個宗族統治的地區,怎麼會有乞丐的出現,這明顯不合理嘛,各宗族的人不應該都由宗族自行贍養嗎? “是的,一開始我也覺得很是奇怪,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這些乞丐並不是他們宗族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由北方逃難來的難民。”俞成虎喝了一口水,說道。 “北方的難民?難道北方有什麼災害或者戰亂嗎?”秦鹿不解地問道。 “是的,據他們所說,北方已經很不太平,宗族之間的戰鬥時有發生,而他們的宗族,多數在戰亂中被滅族了,或者被別的宗族所吞並了。”俞成虎解釋到。 啊?難道現在已經是亂世了嗎?秦鹿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問道:“那銅器的情況呢,在那個城市裡是不是很普遍。” “那倒不是,銅器還是作為祭祀的禮器在使用,數量也不多,而且這個東西價格昂貴,是從北邊販運過來的,一般的小宗族根本用不起。”俞成虎解釋道。 北邊販運過來的,這倒不稀奇,傳統入川的道路都是北邊的。但是秦鹿從洞裡獲得的銅器明顯是來自於南方,看來這個時代人們交流的路線並不隻一條,南邊的雲南,東邊的江西,都是自古產銅的地方。 兩邊的消息一匯總,三人覺得以前對這個時代的誤判比較嚴重。這個時代並不是一個世外桃源,隻是恰好他們所到之處還暫時太平罷了。 既然這個世道並不太平,那麼他們猥瑣發育的戰略就要再加上一條了,就是要培養自己的軍事力量,起碼要做到能夠自保,不然等到突然出現什麼緊急事件弄得措手不及。 雖然秦鹿知道,古蜀國從建立到毀滅,一定經歷過一段長時間的和平期,但是那也是後人的推測而已,誰知道其中有沒有發生什麼小規模的戰爭,他也不敢去賭呀,培養自己的軍事實力還是勢在必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