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朱元璋的愛才之心(1 / 1)

隔壁的密室之中。   原本還有些喧鬧,此刻卻寂靜得嚇人。   毛驤依舊是匍匐在地上,整個人額頭已經滿是冷汗。   堂堂錦衣衛都指揮使,此刻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上一下。   他隻能死死的埋著腦袋,不讓朱元璋注意到自己。   至於朱元璋?   此刻的他,瞪大了眼睛。   一雙狹長的眸子,此刻滿是震撼和迷茫。   嘴巴微微的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半天卻是半點也說不出來。   如果說。   方才李塵能說出,他朱元璋要對胡惟庸動手的事情,還能理解為是有人透露了此事。   所以,朱元璋才是那般的震怒。   畢竟,此事事關重大,但凡走露了半點的風聲,那朱元璋這麼久所做的努力,便都是前功盡棄了。   但是呢?   方才朱元璋聽到李塵說了些什麼?   “他……他是如何得知!?”   此刻,朱元璋眼神驚疑不定,滿是不敢置信。   現在,他甚至是升起了一股直接前往隔壁牢房的沖動。   因為李塵說的半點都沒錯,殺不殺胡惟庸對於朱元璋來說,其實並不重要。   因為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幌子。   他真正的目的,從來都是為了要廢除丞相!   但是這一切,別說是外人了,甚至就連他的好大兒朱標還有自家那婆娘朱元璋都沒有告訴。   所以,朱元璋可以確定,李塵不可能有任何的渠道得知此事。   “李塵麼?”   “這世界上,當真有生而知之者?還是說……”   朱元璋瞇著眼睛,目光灼灼的望向隔壁的牢房。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李塵能將他的四兒子朱棣迷得團團轉。   甚至連出獄都拒絕出獄了。   “咱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幾分的本事!”   而此刻的隔壁牢房。   “廢除……廢除丞相!?”   當李塵話音剛落,有那麼一瞬間,朱棣隻感覺自己的小腦都快要萎縮了。   即便是他再相信李塵,此刻也是下意識的開始反駁了起來:“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吧?”   “這丞相怎麼可能說廢就廢呢!?”   那可是丞相啊!   自大秦一統天下開始,一直到現在。   這丞相在整個華夏大地,已經延續了足足一千多年。   可以說,其影響之深遠,早已經潛移默化到了華夏官製的每一處角落。   百官之首,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如果換做其他人,朱棣肯定是以為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但是此刻,看著一臉認真的李塵,朱棣才是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先生,你來真的啊!?”   攤了攤手,朱棣忍不住的站起身來:“若如此,必定是朝野震蕩啊!陛下怎麼會如此呢?”   李塵老來神在的看著麵前的朱棣,隻是輕聲笑了笑:“如果是換成了任何一個皇帝,我都會是和你一樣的想法。畢竟嘛,沒人敢冒如此天下之大不韙。”   “嘖嘖,廢除丞相……但是你覺得,當今的那位洪武皇帝,他當真不敢嗎?”   僅僅是一句話,朱棣直接陷入了沉默。   對於自家的父皇,朱棣又如何能不明白呢?   可以說。   普天之下,恐怕就沒有自己父皇不敢做的事情。   而李塵也是一臉嘆息的說著:“這位洪武皇帝啊,出身布衣,驅除韃虜而得天下;自古得位之正,無出其右。”   “所以啊,這天底下的事,就沒有他不敢做的。”   可是,朱棣卻依舊是緊皺眉頭,一臉不解:“隻是陛下他,為什麼啊?”   “他為何就要非廢除丞相不可呢!?”   李塵挑了挑眉:“這還不簡單啊?就兩個字:集權!”   “這相權皇權,自古以來,就是不對對立的啊!”   “就算是殺了胡惟庸,可也還會有張惟庸、李惟庸、王惟庸。這洪武皇帝,是農民出身,他自然是明白,這糧食隻有裝到自己的袋子裡,才真算是自己的。”   “老燕啊,我都這麼說了,你應該明白了吧?”   朱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所以,先生你的意思是,咱……陛下這是要和百官搶權!?”   李塵很是欣慰的看了朱棣一眼:“所以啊,正是因為如此,胡惟庸這個左丞相,就成了替罪羊咯!”   “所以,他不僅得死,而且必須死得轟轟烈烈!不管是親人,下屬,還是朋友,一大批的人都必須為他陪葬!也為丞相這個位置陪葬!”   李塵一字一句的說著。   而一旁的朱棣,卻已經是麵色大變。   僅僅是從李塵的隻言片語中,他便仿佛是看到了那朝堂之上即將上演的一場腥風血雨。   就像李塵所說的,胡惟庸得死,還有一大批人,也得為他陪葬。   這邊,看著朱棣木然的樣子。   李塵也是嘆息一聲,拍了拍朱棣的肩膀:“老燕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自己我估摸著是逃不脫了。”   “通知下你的家人,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吧;再不跑,可能就真的來不及了。”   “要不了多久了,就明年開過年,估摸著洪武皇帝就得動手,凡是和胡惟庸有關係的人,恐怕都得被清算。”   朱棣木木的點了點頭。   他抬頭,再一次的望向麵前的李塵。   雖然在獄中的這一個月的時間,李塵已經給了他足夠多的驚喜。   但今日這一出,還是讓朱棣感到有些震撼。   他的目光有些熱切,朝著李塵徑直的就是一拜:“先生真知灼見,咱真是嘆服不已啊!”   李塵看了看朱棣,再看了看自己,是笑道:“什麼嘆服不嘆服的,不過是一個等死的人罷了。”   而朱棣這邊,嘴裡卻是嘟囔著:“像先生這樣的驚世之才,就是要入朝堂佩玉帶子的。”   “我看,咱這陛下就是識人不明,像胡惟庸那樣的人都能當丞相,可先生卻隻能成為階下之囚。”   ……   “呼!”   “呼!”   一旁的密室之中,聽了朱棣的話,朱元璋已經是青筋暴起:“好一個老四,好一個燕王!這泥猴子,在背後就是這麼編排咱的!?”   朱元璋下意識的就要去解腰帶。   但想了想,還是放下手來,望向一旁的毛驤:“毛驤,那個叫李塵的小子,到底是犯了什麼罪,為何是成了死囚!?”   此話一出,這邊的毛驤哪裡還不知道。   很明顯,自家這陛下,已經是起了愛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