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惡土(5)(1 / 1)

在低沉的談話氛圍裡,帕克裡領著兩人拐進一間陳舊的汽修庫。   庫裡停著一輛鋼鐵巨獸,它的名字叫霆威麥基諾,出了名的牢靠,穩定,是惡土流浪者最愛的型號。   早年前,霆威公司推出這款經濟型中檔車輛時,錯誤評估了市場需求,加上當時車企競爭激烈,受到同行的排擠與惡意競爭,麥基諾係列的車輛創造的營收遠遠入不敷出,整條生產鏈麵臨切割與停產的風險。   那會兒,麥基諾的主管負責人心灰意冷之下,本著能回本一點算一點的打算,把銷售渠道低價擴展到臭名昭著的惡土一帶,結果沒想到靠著便宜與牢靠的名氣一炮而紅,成為惡土諸多勢力的最佳首選。   當時的負責人敏銳察覺到其中的機遇,果斷找來一名惡土代理人,走上薄利多銷的路子,經過一番神奇操作,竟然硬生生轉虧為盈,成就一段商業佳話。   後來,麥基諾專門為惡土土地涉及了一款名為麥基諾‘拉裡莫爾’的中檔車輛,號稱凡是上帝無法觸及的地方,就派霆威麥基諾拉裡莫爾去。   沙塵暴,冰雹,酸雨,就沒有什麼是這輛車承受不住的。   如今數十年過去,麥基諾已經在車企市場占有一席之地,那位負責人也沒有忘本,從未間斷銷往惡土的渠道,憑此獲得一段不錯的口碑。   因此開往惡土的夥伴選擇,非麥基諾不可。   甚至有傳言說,行駛在惡土的土地上,麥基諾遭遇劫掠的概率可以大大降低。   “這,這是我們這一趟的車,設備在車廂後麵。”   帕克裡隆重介紹了一番麥基諾,不同於標準型號,這輛車經過改裝,車身是防彈材質,車頭裝了一個金屬防撞欄,更加耐撞。   除此之外,車胎裝得耐磨性,耐久性和安全性最佳的牌子,整輛車安全感爆棚。   當然,蘇威不關注這些,她捕捉到帕克裡的用詞,疑惑出聲:“我們?”   “啊,是的,我是你們的司機和醫生,不,不能嗎?”聽到質疑,帕克裡連忙解釋一聲,瞧著緊張不安極了,似乎很怕失去這份工作。   “當然沒問題,兄弟,放輕鬆點,你幫我,我幫你。”傑克溫和安慰道。   “我無所謂,不過你居然是醫生啊。”蘇威聳聳肩,有些驚奇。   “是,是的,早年前的義體醫生,請您放心,我有執醫證明。”帕克裡唯唯諾諾地回答,而後跑去打開後車廂,搬出一個重箱子:“對了,那位大人說給你們的禮物。”   “嗯?”蘇威一愣,反應過來帕克裡口中的那位大人應該是說藍V,就沒在意。   下一刻,帕克裡輸入密碼打開箱子,裡麵是一架名為‘海嘯羅剎’的技術狙擊步槍,兩把‘諾科他魚鷹’的大口徑步槍,以及一把光是外觀就顯得暴力十足的‘康陶L-69卓式’霰彈槍。   旁邊,還有配備的子彈數千發,看起來藍V不像是要他們走私一趟惡土,而是要他們去端掉某個幫派據點!   現如今,蘇威反應就算再慢,也明白藍V的身份應該不是遊戲設定裡的荒阪員工那麼簡單了。   仔細想想,輕而易舉黑掉麗景區的交通管控係統,能夠賄賂邊境檢查行以方便,又輕鬆掏出一堆軍用管控品級別的軍火,怎麼看都不像是區區一名‘員工’可以做到的事情啊!   【算了,管它的,大腿越粗,我抱著越舒服!】   甩甩頭,蘇威懶得思考,注意力轉到了精巧的狙擊步槍,上手拉栓調試:“太棒了,現在回頭,我們能把那群傻逼全部送進墳裡。”   “哈哈,要大乾一場嗎,妹子。”傑克不禁起哄。   “請務必不要!”帕克裡盡管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但本能察覺到了危險,鼓起勇氣出聲製止。   幾乎同時,藍V的訊息來了:   “收到貨,立刻出發,不要節外生枝。”   “踏上惡土,自主行動,前提是與紅V成功匯合。”   “帕克裡是一位優秀的司機和義體醫生,全力保障他的安全。”   最後,是1萬歐的轉賬通知。   “哇哦,大哥豪氣!”   蘇威驚呼出聲,看向其他人,他們臉上露出一抹喜色,顯然同樣收到轉賬。   尚未出發,一次簡單的匯合就有1萬歐的收入,不敢想象藍V到底有多壕!   還是說,因為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我的好兄弟跳槽了,看來他找到大展身手的地方。”傑克眉開眼笑,更多是為自己的發小而高興。   而一番金錢收買,蘇威和傑克默契地不再搞事,而是確認義體設備的完整,上車出發。   帕克裡開車穩得一批,從麗景區到城市北的邊檢口約莫一個小時車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愣是開了足足三個小時。   可是不能怪他,麗景區交通係統的癱瘓導致到處都在堵車,還有一些區域的暴躁老哥直接產生火拚行為,需要特意繞點遠路,免得殃及池魚。   另外,正應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老話,邊檢口壓根沒有檢查他們的車輛,隻是確定一下車牌號立馬放行。   一行人緩緩駛出高聳的樓城範圍,迎著璀璨星河,駛向荒涼寂寥的戈壁。   惡土,是夜之城外圍廣闊平原的稱呼。   嗯,它曾經是一片平原,奈何事隨時遷,遭受歷代工業群與化學物質的滲透與摧殘,這裡變成寸草不生的戈壁地帶。   橫行肆虐的資源盜采,著火的油井,觸目驚心的汙染共同構成惡土如今的日常,   零星的流浪者部落是這片悲涼土地的唯一拜訪者,他們從一個城市外圍遷移到另一個城市外圍,來了一批又一批,最終以部分族人屍骨永埋此地為代價,不得不遷走,尋找新的生存根據地。   就像一個永無止盡的輪回,這些部落的結局要麼是族人在一次又一次的遷移過程中死傷殆盡,要麼付出難以想象的血與淚,牽上某個巨型企業的線,成為公司底下專乾臟活累活的狗,茍延殘存。   至今為止,能夠光明正大屹立於這片土地之上的流浪者部落屈指可數,而且每一個哪怕擁有一段輝煌歲月,最後依舊難以逃離崩壞離析的結局。   究其根本,是因為公司的群體意識,不允許城市外圍出現一個不在他們掌控範圍內的勢力。   正如臥塌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