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親愛的三叔啊,你還真在這! 花月樓是你的第二故鄉麼? 二樓一廂房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薛仁穿好蓑衣將鬥笠壓低,混在人群之中。 隻見包房內,一群侍衛模樣的人手持鋼刀將三叔圍在中央。 三叔背對著眾人氣定神閑,光著膀子坐在椅子上,後背上是密密麻麻猶如遊龍交錯的恐怖疤痕。 薛仁與三叔相處的日子並不短,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後背。 一個劊子手怎麼會有那麼嚴重的傷勢? 三叔對麵坐著一公子打扮的青年,紫袍長衫,薄唇陰鶩,手中輕輕搖著把折扇。 他的腳下踩著一名麵相嬌柔的女子,女子嘴角掛著鮮血,衣衫被撕毀,露出大半肌膚。 “陳府?哈哈哈,難道陳侍郎家的狗叫喚兩聲,本公子就該忌憚?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 許三叔捏緊雙拳,自牙縫裡擠出:“戶部尚書徐延山的二兒子,徐占慶。” 此言一出,廂房外的人皆倒一口涼氣,竟是徐尚書家的少爺。 徐占慶故作驚訝的合起紙扇,以扇擊掌:“沒想到這麼偏遠的地方還有認識本公子的。” “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趕緊給我磕個響頭滾遠點,今日,這女人是本公子的了。” 此時,一直未曾露麵的老鴇不知從哪裡擠了出來。 “哎呦,我的徐少爺,您瞧瞧您瞧瞧,老婦今天也是忙昏了頭,實在是眼拙。” “若是早知是您大駕,我一定親自給您安排,隻是小環這死丫頭隻會彈彈琴,唱唱曲,也不會伺候人,躺在那裡像木頭似的沒有個動靜。” “您今天高抬貴手,我這就給您安排咱們樓裡最會伺候人的娘子好好給您降降火。” 徐占慶舉起扇子打斷老鴇:“不,本公子今天就要她和他。” “這…這…”老鴇為難的看向許三叔。 許三叔憐惜的盯著徐占慶腳下的女子,女子絕望的向他搖了搖頭。 許三叔嘆了口氣慢慢站起身。 眾人不免唏噓,在絕對的強權麵前,再硬的膝蓋都要跪下去。 可暗處十分熟悉許三叔的薛仁卻意識到不對勁,三叔這是要動手? 薛仁不明白一向處事老道的三叔怎會如此不理智,就為了個紅塵女子? 但現在已經由不得他多想,從腰間取出一條布袋遮住麵貌,突然從後方竄出大喝道:“徐占慶,拿命來!” 侍衛皆為震驚將徐占慶圍在中間,許三也一愣,這個聲音是? 薛仁速度極快,他也不清楚現在的身體水平處於什麼階段,隻知道自己有著使不完的蠻勁。 本就沒學過什麼武功,薛仁抓起什麼就是什麼,一股腦的向徐占慶方向砸去,猶如流氓打架。 期間,還與靠近的侍衛對了一掌,對方被震的連連後退。 混亂的場麵持續了片刻,誰也奈何不了誰,好好的廂房也被拆的七七八八。 混亂中,薛仁見許三偷偷扶起倒地的女子趁亂離開了房間,這才放下心來。 “好好好,徐占慶,今日算你運氣好,待來日我定會回來取你性命!” 說完,薛仁快速退後沖下樓去,消失在雨夜之中。 “廢物廢物,還不快追!” 侍衛們動都不敢動,一頭領模樣的人上前低聲道:“公子,剛才我與那人對了一掌,那人至少是武師的實力。” 徐占慶早沒了先前翩翩公子的模樣,鼻子也被混亂中飛來的板凳砸開了花。 “許三和那個女子呢?” 侍衛們搖搖頭,看熱鬧的眾人更沒有敢搭話的。 徐占慶一把掀翻桌子:“混蛋!!” 徐占慶罵罵咧咧,氣急敗壞的帶著手下離開了花月樓。 薛仁回到鋪子脫下蓑衣扔掉鬥笠,將屋裡的水漬清理的乾乾凈凈,而後換了一身睡衣躺在床上,此刻心臟砰砰的跳。 那可是戶部尚書家的二公子,權勢滔天,三叔怎麼惹上這麼個大人物。 今天第一次出手,暴露出來的問題也確實不少。 功法、武學都沒有章法,對於武學體係也並不了解,完全憑著一腔熱血,頂多也就算個力氣大一點的流氓而已,若是遇上真正的武者自己可能很快就被拿下。 得趕緊把洗筋伐脈和冰魄寒掌給掌握才行。 ... 花月樓外,徐占慶挑開轎簾,看向燈火通明的花月樓,仿佛換了一個人,哪還有剛才氣急敗壞的模樣,雙眼中光芒閃爍。 “嗬嗬嗬,有意思。” 轎旁的侍衛:“少爺您指的是?” 徐占慶撫平袖口的褶皺:“那個許三有意思,這個花月樓也有意思。” “少爺為何不讓屬下將後來攪局那人拿下?” “無妨,我大概知道是誰。” “少爺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嗯,已經夠了,回府吧,相信很快還會再見。” 徐占慶放下轎簾,展開一封密信,密信上畫著一女子,正是花月樓老鴇口中的小環。 然而,畫像下標注的名字卻是:鎮北公遺女,林雪兒 大宣王朝一五三年,鎮北公林巨象,攜邊防海將叛國,大開沿海防線。 大月帝國順利登岸,長驅直入,連占三座沿港城,二十年來,至今沒有收回。 當時皇帝震怒,百姓們口誅筆伐!人人唾棄! 鎮北公被定了叛國罪,府上三百餘人滿門抄斬,菜市口的刀連砍了半個月,然而林巨象有一女卻不知去向。 ... 接下來的幾天,許三叔就像消失了一般。 避避風頭也好,薛仁也沒主動去打聽,以免引火上身。 薛仁簡單充實了很多,白天給林妙貞投喂包子,順便將冰收走獻祭給祭壇,當然主要目的還是監工。 稍微不盯著看,她要麼曠工喝酒去了,要麼就已經喝成爛泥根本叫不醒。 林妙貞從沒覺得一個人怎麼能有這麼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果然,哪個世界,哪個崗位都一樣,隻要上班就沒有不瘋的。 她好幾次要罷工,可奈何不了薛仁每次帶來白花花銀子,隻能拖著黑眼圈爬起來拍冰塊。 “沒有了沒有了,真的一滴真氣都沒有了,今天先這麼多吧,我要去睡覺了。” 薛仁皺了皺眉頭:“這可比昨天少了一斤左右,你是不是又沒好好修煉?” “是是是,我怕了你了,今天就這麼多了。可能今天鋪裡的事務太多,累著了。明天,明天好嗎?等我恢復恢復。” “你的縫屍定級還有七八天就開始了,別忘了。” 林妙貞又嘟囔了幾句,毫無形象地趴在床上,沒了動靜。 薛仁無奈,每天都不能滿足滿量的收作業,冰魄寒掌所需的冰塊,目前才攢到了30%進度又得落後兩天。 到了夜晚,薛仁則帶上紙錢,香火,往返於後山,幫助形形色色的屍體完成各種奇奇怪怪的遺願。 有想要放一次風箏的殘疾孩子... 有希望談一次戀愛的老嫂... 也有想那什麼一下的單身老漢... 可把薛仁愁壞了。 寂靜的亂葬崗也因薛仁的到來熱鬧了起來。 不知何時,坊間也有了各種傳言。 “聽說了麼?後山鬧鬼啦!” “啊?” “別聽他的,不是鬼,是一個變態,我二爺親眼所見。他看到一男的,抱著個屍體在月光下親嘴呢!” “嘶...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