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府內,一片凝重的氛圍籠罩著整個府邸。 黑色靈柩靜靜地擺放在正廳中央,周圍點綴著白色的菊花和梨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府內家仆們穿著黑色的孝服,默默地守候在棺柩一旁,神情肅穆。 今日的長武侯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一麵容憔悴的女子靠在他的肩膀上。 “還沒找到張阿鐵嗎?”女子幽幽抬起頭,看著長武侯的眼睛審視道。 長武侯就算麵見陛下,都不會感到如此慌張。 他害怕見到妻子眼中失望的眼神。 “還沒有,你先回去休息吧,已經三天沒合眼了。如果有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女子推開長武侯,歇斯底裡地喊道:“不!四娃今天會回來,我要在這等著!” “一定要找到張阿鐵!我要親自問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殘忍的對我的孩子!” “到底為什麼!” 女子的眼淚在這些日子裡早已流乾,無論哪一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折磨成那般模樣,都會瘋狂吧。 長武侯在戰場上殺伐果斷,但十分疼愛自己的妻子。 外界都傳言武侯懼內,可長武侯卻不以為意反而為榮。 用他的話來說:縱使聖旨讓回家,都不如媳婦一句滾回來聽著舒服,那娘皮要是說句軟話,老子都得丟槍棄甲的回來。 此刻真不知該如何安慰。 這時門口的護衛慌慌張張的來通報: “侯爺,門外有一男子和王總管起了沖突,他說他要見您。” 武侯爺本就在鬱悶中,心中一口氣憋著:“放肆!今天是什麼日子,敢在本侯府上鬧事,是以為本侯拿不起刀了麼!是誰?” “回侯爺,他說他叫薛仁。” “薛仁?”長武侯隻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思考片刻突然想了起來,看了眼夫人,輕聲對她道:“就是那日給小四縫補屍身的‘縫皮子’。” 夫人點點頭,稍稍恢復了些情緒:“那也算對府裡有恩,快去看看吧,別鬧出什麼誤會。” ... 這些日子,長武侯非常不順,孩子出了這樣的事情。 夫人很久沒笑了。 自己所統領的虎嘯軍莫名其妙的被皇上征用,說是快秋獵了禦林軍不夠用,秋後再還回來,讓他安安心心的在家陪陪家人。 正三伏天,秋獵還早呢,真莫名其妙。 府裡的產業也接連出現赤字,總遇上各種各樣的意外。 長武侯就覺得胸口有一口氣怎麼也喘不出去,鬱悶的很。 還沒走到門口,此時府門外已經十分熱鬧。 薛仁有恃無恐的站在府前,雙手負在身後。 武侯府四公子頭七是今天這條街上的大事,街道早就肅清乾凈,除了到武侯府悼唁的王公貴族,其餘的商鋪關門的關門,收攤的收攤。 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可此刻好像真有不怕死的。 小巷裡愛看熱鬧的紛紛探出腦袋來觀望。 “那是誰啊?我看好像和王總管吵起來了?” “誰知道呢,不管是誰,這小子鐵定完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敢在這個日子來鬧事,真不要命了。” 府門前,王總管站在高階之上,指著薛仁的鼻子:“來人,把他給我廢了,扔到一邊去!” “我是來給四公子悼唁的,為何不讓我進?” 薛仁沒想到自己那麼快就和王總管對上麵。 也不知怎麼這個王總管好像對自己很有敵意。 “今日前來參加悼唁的哪個不是王公貴族,你一個縫皮子的晦氣東西,也配進武侯府?” “我報了姓名,可從未說過我是做什麼的,你怎知我是縫皮子?” 薛仁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王總管眼神飄忽有些慌張。 這麼看來就說得通了。 原本自己縫補了四公子的屍身對於武侯府來說是有恩的,作為武侯府的管家既然認出了自己,那就沒理由刁難。 除非薛仁超出意外的補好屍體,打亂了王總管他們原本的一些計劃才招來記恨。 “都給我上!” 王總管深知解釋不下去了,招呼著府裡的侍衛一擁而上,將薛仁圍在中央。 “今日四公子頭七,公子還是請回吧。” 領頭的侍衛,是他們的隊長。 薛仁對眼前每個侍衛都非常熟悉。 張阿鐵與這些侍衛曾是很好的兄弟。 張阿鐵屍體被安葬在祭壇時,全部記憶都被薛仁所吸收,其中包括張阿鐵所會的的招式能力,也包括麵前這些曾朝夕相處兄弟們的招式與弱點。 “得罪了。” 見薛仁並沒有離開的打算,侍衛們圍攏過來。 張阿鐵失蹤,被指是殘害四公子的兇手,他們根本不相信。 都是一起訓練,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各自的品行非常了解,張阿四不可能這麼做,但奈何是夫人親眼所見,他們也無法多說什麼。 這些天來,同樣憋著股無名怒火,此刻正好宣泄,侍衛們氣勢洶洶,招式密集,配合完美。 原本以為輕輕鬆鬆就能結束的戰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真正交上手才覺得不對勁。 薛仁如遊龍般在侍衛間穿梭,他輕巧地躲避每一次攻擊,並準確地抓住每個侍衛的攻擊招式,進行抵擋反擊。 一波交手後,眾侍衛快速退後,他們驚疑的打量薛仁,相互低聲道。 “你們發現沒?” “是阿鐵的獨門招式。” “而且他好像很清楚我們的套路。” 不知是哪個人說的話,一時間讓所有人寒毛聳立,此刻看向薛仁的眼神也充滿怪異。 薛仁表情冷漠,自從擁有了張阿鐵的記憶,這些打鬥也就算是個小場麵而已。 更何況現在自己的身體素質比張阿鐵可好上太多太多,若不是不想傷著他們,此刻對麵幾人早該躺在地上了。 結果遠超在場所有人的預期,武侯府的侍衛那可都是戰場上選拔出來的精英,這麼多人圍攻一個人竟落了下風! 這人到底是誰? 王總管驚異的瞪大眼睛。 “你真的...隻是個丙級縫屍人?” 薛仁的資料他七天前就拿到了,資料上的薛仁毫無特殊。 原本以為隻是誤打誤撞的小蝦米偶然壞了事,所以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況且資料中根本沒有提過他會武功。 薛仁走到王總管麵前,將弄臟了的手在總管的衣領上擦了擦。 他淡漠地抬起眼看向王總管,沒有絲毫情緒:“我不想找麻煩,我再說一遍我要見武侯。” “你要見我?”一聲厲喝,伴隨著一道犀利掌風自管家身後向薛仁的麵門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