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先前收了薛仁金牌的官差。 原以為是潑天的富貴,等他偷偷摸摸再次拿出來細賞時,才發現是破天的倒黴。 大理寺官差當然能明白這個“皇”字金牌意味著什麼。 “大...大人,不能動手啊!” 官差捧著金牌,遞到黃大人的麵前,黃大人剛要拿起。 卻見明晃晃的“皇”字金牌,伸出的手連忙縮了回來。 兩位大人與武侯爺趕緊跪下! “陛下的隨身金牌,怎麼在你這!”他怒斥官差道。 官差則苦著臉看向薛仁。 薛仁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有勞老哥給送回來了啊。” 他轉頭問向刑部尚書: “不知尚書大人,你的擒龍令能否擒的了這隻龍,現在我還要跟你走麼?” 刑部尚書將頭扭到一邊,看似淡定,實際心中已經翻江倒海。 他憑什麼會有陛下的隨身令牌!他明明隻是個小小縫屍人而已! “哈哈哈哈,薛老弟,真有你的,早說你有這玩意,我就不著急來了。” “快,快給小哥鬆綁。” 黃大人差人拆走薛仁身上的手鐐腳銬。 薛仁揉了揉手腕,接過官差捧在手心的金牌。 “原本今日,陛下邀我進宮,沒想到先被你們抓來了,稍後我倒要問問這是什麼進宮前的必要流程麼?” “誤會誤會,薛小哥,我大理寺可沒有為難你,就是請你來簡單的問個話。” 黃大人冷汗直流,當官數十載,日日如履薄冰,才有的現在的官位。 眼看就要順利謝幕了,竟碰上這麼個事。 薛仁撇了眼刑部尚書:“怎麼樣尚書大人,若沒什麼事,我能離開了吧。” 刑部尚書默不作聲,武侯爺當即拉著薛仁安然離去。 離去前,武侯斜眼看著刑部尚書,低沉道:“我兒的案子,不用你們刑部查了。” 見薛仁兩人拿著金牌走遠後,黃大人才從地上爬起,顫抖著指著尚書:“你呀你呀,可害死我了。” 刑部尚書眼神陰冷,死死盯著薛仁離去的方向。 ... 薛仁兩人離開後,武侯有些不放心他,說啥也要送薛仁進宮,薛仁拗不過,也就隨他了。 武侯府轎中,“薛老弟,你方才說今日斬了千麵狐妖的尾巴,可是真的?” 薛仁點點頭,將今日考核之事完整的說了一遍。 “大膽的妖域妖人!竟敢如此放肆,我得盡快回東邊了。” “長大哥,你可知他們為何要大費周章的抓四位先生?”薛仁有些好奇。 武侯想了想,而後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他們可能是奔著這個來的。四位先生,是我朝的瑰寶,他們腦袋中的知識非常富足,而蠻荒的妖域正缺這些,我猜是為了這個。” 武侯猜測的也有道理,但應該不是直接的原因,如果隻因為這個,妖域沒必要這麼急迫。 “薛老弟,你看今日之事刑部是否和妖域有關?” “應該是的,今日刑部尚書的行為太不符合常理,仿佛急於置我於死地。” 武侯非常生氣,甚至想當下就折回去把刑部尚書給拿下。 “混蛋!要是有證據就好了!” 現在的判斷隻局限於兩人的猜測,靠著猜測可根本對付不了堂堂一個刑部尚書。 想來妖域的滲透竟然如此深遠,朝堂重臣都被侵蝕。 “不過這些日子大宣城裡確實不太平,許多重臣都莫名失蹤,如今朝堂人人自危。” 兩人的轎子在太陽落山前到了宮前。 武侯輕車路熟,薛仁卻是第一次來這皇宮。 宮門前守衛森嚴,氣勢淩厲。 武侯驚奇的發現這段時間,皇宮內的守衛是越來越多了。 武侯和薛仁下了轎,向宮門前的侍衛行了一禮,侍衛認出了武侯的身份,隻是對薛仁保持了疑問。 薛仁從腰間取出金牌,侍衛當即拱手立刻恭敬有禮地領著兩人進入皇宮。 走進皇宮,薛仁有些失望,印象裡那種金碧輝煌,巍峨壯觀完全看不見,反而很樸素,除了外圍的高圍墻外,裡麵的環境與武侯府家不相上下。 長武侯看出薛仁的疑惑,笑道:“咱們的這個老皇帝啊,窮日子過的太久了,也不太會享受。” 薛仁不禁肅然起敬,大宣王朝坐落在整片大陸如此危險的位置,卻依然屹立不倒,老皇帝功不可沒啊。 同時心想,這根大腿要抱住。 在大殿外等了一會,沒一會就走來了個老太監。 他麵容蒼老,皺紋深深刻在額頭和眼角,頭發花白,斑白的胡須垂在下巴上。 看上去似乎老態龍鐘,但渾身氣場雄厚,最少是五品以上的高手。 “哦哈哈哈,沒想到是魏公公親自來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老太監抬頭先是看了眼虎了吧唧的長武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而後看向薛仁,眼睛不由一亮。 “你就是薛仁吧?根骨不錯,你真是個縫皮子?” 薛仁拱手點頭,武侯拍了拍薛仁的肩膀介紹道:“我這薛老弟可是個絕對的天才,比我強多了。” 魏公公麵無表情淡淡道:“確實不錯,不過勸你少跟這個兵痞混在了一起,跟我走吧。” 說完魏公公轉身帶路,顯然他也對武侯的那些下三濫功夫很不齒。 三人沒走兩步,魏公公停下了腳步: “武侯留步,陛下要見的是他一人。” 長武侯少見的老實,乾咳兩聲,搓著手答應。 他在老皇帝麵前或許還敢撒潑打滾,但在魏公公麵前是真不敢言語。 說白了也怪自己,沒事老找魏公公打什麼架呢,被虐的多了自然心裡就有了陰影。 魏公公引導著薛仁穿過宮殿的廊道,最終來到了一座花園庭院之前。 太陽即將落山,夕陽將這裡的花木都染上了一層金色。 花園內,一位威嚴的老者端坐在石凳上,正是當今的皇帝。而他身邊坐著一青衣男子,兩人正看著夕陽,飲茶聊天。 而這青衣正是陳侍郎,陳川。 陳川淡漠的眼神在見到薛仁的額頭時,心性竟也產生了劇烈的波動,他深深地注視著薛仁,仿佛洞察一切。 大宣帝看著薛仁滿意的點點頭,捋著胡須輕輕吟誦道:“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福禍避趨之!說的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