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1 / 1)

說到這項鏈,原本隻是一條平凡無奇的鏈子。   是那次在公寓的爆炸現場,她抱著險些被人群踩死的孩子逃到樓下時暈倒。當時麵朝下,不知何時變得血肉模糊的左臉正好撲中那枚吊墜,被動認主了。   認主之前,它就是一枚有著塑料質感的六芒星圖案吊墜。六芒星,在西方影視裡常出現的一種信仰標誌,是小孩子的玩具。   但眼下,桑月仔細打量手中的金屬圈吊墜。   認主之後,它褪去塑料質感,簡單的六芒星圖案亦變得復雜。譬如六星棱角成了十二星座的圓形小法陣,中間的六星圖案被一枚拇指大的瑰麗彩鉆取代。   這彩鉆色澤斑斕,橫看豎看都能看到任意一種色澤的菱麵。   作為主人,她知道那就是一枚透明的鉆石。真正不凡的,是這枚華麗晶體擁有的非凡魔力。   是裡邊的魔力令這枚普通的鉆石成了彩鉆。   從它的意識傳達裡得知,六芒星圖案純粹是一種掩飾,於它的魔力毫無用處。甚至十二星座的法陣亦作用不大,它是主人用來輸出魔力抵禦敵人的工具。   因為它的歷代主人幾乎都是普通人類,凡軀始終是凡軀,就算身懷魔力也無法利用,唯有通過工具才能發揮出來。   項鏈認主之後,直接歸融在她的識海裡。   當然,她一介凡人真心不懂什麼叫識海。之所以這麼叫,純粹是因為在心裡默念就能把它召出來。在她眼裡,心中的默念等於意識,意識應該就是識海。   沒辦法,她是凡人,僅僅懂得一些簡單的修煉話術來對它進行分析與解讀。   至於解讀是否正確,那不重要。   那時,空間裡仍有一些淡薄的靈氣殘留,因魔力共享,她與這法寶意識相通,從中捕捉到一點點信息——   原來,這項鏈源自一名西方女巫用自身魔力冶煉的護身符。   最初是她用來儲存魔力的,後來贈予親朋護身。之後那位女巫意外身亡,沒了主人的魔力加持,護身符的作用將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消散。   譬如現在,它認了一代又一代主人,魔力一代比一代弱。   在認桑月為主之前,它的魔力將盡,再過一兩年它就成塑料玩具了。   所幸,它在塑化之前及時認了主。   所幸,她這個主人是個行動派,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不忘動手,豐衣足食,意外得知種菜也能衍生魔力。   另外,從歷代主人留下的記憶得知,這所謂的精靈似乎是一道惡靈,受到原始女巫的教化才有今天的善意。   不過這些都是前任們殘留的記憶,真實與否,不得而知。   器靈在沉睡,這無所謂。   在桑月的心裡,死物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心機的活物,她有今天不就拜自己的助理所賜麼?   就因為對方向她借錢給老父治病,她借了,卻沒有口頭安慰對方,沒能與對方一同悲傷。從而讓對方覺得她沒有同情心,眼高於頂,借錢等於打發乞丐。   令對方的自尊心受損,然後接受外人的金錢誘惑在她的水杯裡下毒。   因是有預謀的毒害事件,助理把一切證據都銷毀了,這讓警方查起來有一定的難度。   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小天後的粉絲啥人都有,包括精通計算機的黑客。執法部門行事講求合法走程序,那些民間的黑客沒這麼多顧慮,直接黑入她身邊所有人的手機和電腦。   最後,那些黑客在她助理的舊手機和舊電腦裡搜到線索,把找到的資料交予執法部門這才還她清白。   但正如那位助理所言:   “你們現在查出來有什麼用?她完了,再也回不到昨日的位置。”   還說這事她能吹一輩子。   可見人心險惡,防不勝防。   所以,那器靈能否醒過來,她不在乎。如果器靈死,空間也會跟著消失,無妨,她能接受。   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爭其必然,順其自然嘛。   說歸說,如果空間真的消失了,她還是有點遺憾的。因為這空間挺大的,很安靜,莫說人聲,連鳥叫蟲鳴都沒有,隻有一棵棵粗壯龐大的樹木零星分布。   它們枝葉繁茂,綠蔭如蓋,給這入目清新的一幕添了幾分生機。   除此之外,稍遠的地方還有一幢西式的城堡靜默矗立。仿佛在等待遠行的歸客,又仿佛無主之物在等待新的主人認領。   按理說,這地方靜得有些可怕,有些詭異。   但不知怎的,桑月的心湖毫無波瀾,甚至冥冥之中覺得這地方就是她的。在毀容的那場災難中暈倒時,她的意識曾在朦朦朧朧間進過這裡一次。   可那次很快就被喚醒,接著聽到二姐在病房外對父母的嗬斥:   “她現在住誰家都是一件麻煩!媽,彎彎是我們的妹妹,我們肯定不能見死不救!可我們也要顧及自己的小家,你倆也不希望孫兒、外孫們受她牽連吧?”   血親手足的這番話很現實,其傷害威力堪比核爆,剎時讓她心底發寒。   自己目前的境況有多糟糕,她約莫了解一些。   兄姐的顧慮情有可原,但從親人的口中直白道明,還是有些寒心的。要知道,她名揚四海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家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在家中排行最小,團寵談不上,但肯定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兄嫂考公上了岸,二姐是個模特,結婚後和丈夫一起創業,時常虧的比賺的多。每個人都有缺點,手足之間也難免有小爭吵,但無傷大雅。   回想當初,也是二姐無意間發現小妹歌唱得好聽,把她推上歌唱比賽的舞臺。   正如二姐所料,小妹紅了。   於是,在桑月成名的六年間,家裡的生活水平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二老現在住著小女兒掏錢買的大別墅,兄姐亦各有得益。   在桑月的眼裡,一人賺錢,全家受益是理所應當的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畢竟之前兄姐也是這麼待她的。   如今她賺錢了,自當有福共享,每年的收益跟家人平分。   其中最大的受益人是二姐,利用小妹分給自己的錢和她的名氣結識不少大咖。她和丈夫先後開了文化娛樂公司、服裝設計工作室,以及投資小姑的畫廊。   桑月還年輕,尚不知金錢的重要性。   每次的收益分成她自己僅留一點,大頭給了兄姐平分。雖然每年兄嫂和二姐之間總會鬧出一些矛盾,但兩家人很快就會冰釋前嫌,從未在她麵前黑過臉。   所以,迄今為止,桑月的賬戶餘額僅兩百餘萬,唯一的房產便是蘭溪村的這座山和宅子。   父母的別墅雖是她掏的錢,寫的卻是二老的名字。   在醫院聽到了二姐的這番話,當天晚上,桑月便向父母提出回蘭溪村休養。   畢竟,這裡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