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提親(1 / 1)

“哥,你回來了!”小芳聽到聲音第一個竄了出來。   看見哥哥手中裡拎著一大堆的東西,一下子竟然怔在了那。   “小芳,今天晚上吃紅燒肉,明天哥送你去上學!吃完飯讓咱媽先給你做個新書包!”   賀永成揚了揚手中的肉,還有被半張黃紙卷成團的花布。   農村都重男輕女,這種現象很普遍,大姐沒上過學,沒到十八歲就嫁人了。   為的就是收的彩禮錢能把賀永成供到初中,妹妹去年就到了上學年紀。   可別說學費了,就連買書本的錢都沒有,村裡很多家中的女孩子都是不上學的。   小芳懂事,從來不吵著要上學,但每天都會坐在門口看著那些上學孩子的背影發呆。   “啥?哥!!你是說,我能去上學?還有新書包?!!”   小芳本來眼睛本來是盯在肉上的,可一聽到上學兩個字,馬上盯著賀永成激動的問。   聽到動靜的趙桂蘭也走了出來。   她也被賀永成手裡拿的東西嚇了一跳,不可敢置信的問道:   “永成,這.....這些東西打哪來的?”   “媽,今天我的魚賣了個好價錢,買了點肉,還有布料。給全家人都做件新衣服。”   來自賀老二負能量加31。   賀永成心裡暗笑,果然隔墻有耳。   “你這孩子,就算掙點錢,也不能這樣亂花啊!!攢點錢好給你討個好媳婦兒!!   買這麼多東西?!!唉!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趙桂蘭嘴裡不住的埋怨,可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兒子錯過了進城當少東家的好事,又大病一場。   全家人都擔心他病好了,會因為這件事想不開。   沒想到,這孩子病好後,猶如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一樣。   不但比以前能說會道,愛說愛笑了。   身子骨也硬實多了,地裡活乾得比他爹這樣的老把式還像樣。   沒事就去河裡釣魚,這年頭誰不知道想辦法吃點不花錢的肉啊?   山上會跑的,天上會飛的,水裡能遊的,隻要是能吃的,都會有人想方設法去弄。   正因如此,野兔都快打絕種了,河裡的魚都成精了。   村裡好幾個捕魚高手常常都是空手而歸。   可自己家大小子,就是運氣好,從開始釣回來做湯的小魚苗,到後來一兩斤的大鯉魚。   讓家裡飯桌子上罕見的有了肉,雖說不當飽,可真解饞啊。   再後來,看見賀永成竟然能一下子釣上好幾條足斤的大魚。   趙桂蘭死活不肯讓家裡人吃了,她讓兒子到城裡賣成錢。   肚子少吃點肉饞不死人,可家裡拿不出彩禮錢,兒子就娶不上媳婦兒。   賀永成已經年滿十八歲了,在農村早一點的十五六就可以成親圓房。   不像城裡的人,非要二十歲才能扯證結婚。   在農村可以先結婚,拜了堂就算結婚了,證可以到了年紀再領。   所以在早些年間還會有童養媳。   前些天,一個同村嫁到秦家村的一個女人回娘家時看見賀永成。   就跑來跟趙桂蘭說:“幾天不見,你家這大小子長的越來越招人稀罕了。   怎麼還不尋一門好親事?   我婆家村子裡有一個十裡八鄉出了名的俊俏姑娘。   人長的漂亮,還特能乾,配給永成兄弟最合適。”   趙桂蘭一聽就動了心,以前因為賀永成體弱多病。   再加上賀老二在村裡還散布謠言說賀永成命中帶煞,下麵夭折的兩個弟弟就是他克死的。   而且自己也是個短命鬼,絕戶命,活不過二十五。   誰要是嫁給他,不當寡婦,也得被他克死。   雖然解放後,破除迷信,但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還很重,尤其是在農村。   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好幾家相中賀永成的都打了退堂鼓。   趙桂蘭嘴上不說,心裡可是著急上火。   所以,聽到這話,立即把家裡存的十幾個雞蛋連同小筐一起送給了女人。   好話說了一大堆,還承諾隻要這事能成,答謝媒人二塊錢跑腿費。   那女人大包大攬說這事準能成,最遲三五天就能給回信。   趙桂蘭瞅了一眼兩大捆麵料,心裡又是一陣心痛,又想埋怨兒子亂花錢。   要是提親的事成了,下麵還有很多用錢的事呢。   但無論怎麼樣,就算砸鍋賣鐵她也得給兒子找個好媳婦兒。   娘仨個有說有笑的進了屋。   趙桂蘭把那兩大卷子的布料塞進了外屋炕上的櫃子裡。   男人還在地裡乾活沒回來,趙桂蘭拎著肉去灶房裡去做飯。   今天她可是有的忙了,這麼一大塊肉可得算計著吃。   把肥一點的煉出油存進小罐子裡,能吃好幾個月。   肉渣留著包菜團子放餡裡。再做一條臘肉,來客人時就能有個拿得出手的硬菜了。   最後還是咬咬牙還是切了三分之一做紅燒肉。   老太太牙口不行,一到過年她就隻就嚷著要吃紅燒肉。   家裡也是大半年沒見葷腥了,就奢侈一次吧。   不是誰天生就會精打細算,都是生活所迫。   沒有遠慮,就必有近憂。   房子最裡屋炕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圍著大被倚坐在炕頭上。   此時,太陽還沒下山,可房間卻是暗的就象密室逃脫裡的鬼屋一樣。   賀永成家住的房子是西廂房,是賀家以前堆柴草的下屋棚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家人搬進來時費了很大力氣收拾過才勉強像了家的樣子。   但還是冬冷夏熱。   屋子裡雖說被趙桂蘭收拾的利落,可怎奈改變不了破舊。   土坯墻壁就象是賀老太太的手一樣粗糙,皸裂,讓本就窗戶很小的房間更顯陰暗。   抬頭就可看見露在外麵的隻有碗口粗的房梁,以及房梁上的蘆葦。   房子一共就一間半大小,被隔出成兩部分。   進門就是一張方桌,桌子一條腿下墊著幾塊磚頭。   這是一家人吃飯的地方,往裡麵靠西的地方是一鋪大炕,能睡四五個人。   除了炕頭上一組木箱子以外,再有的家具就是墻角處還有一個半人高的櫃子。   這兩樣家具就足可以裝的下一家人四季的衣物了。   進門的右手邊的三角木架上放著一個臉盆,墻上釘子上掛著一條看不清原色的毛巾。   整個屋子裡隻有對著房門的那麵墻上,最顯眼的地方貼著十幾張獎狀。   那是賀永成從小到大上學時得的,也是這個屋子裡唯一有色彩的東西。   奶奶住在裡麵一間,僅有半間大小,半鋪火炕,炕頭是用木板訂了一個簡易櫃子。   既可以裝些破爛,最主要的作用是老太太能倚靠著,不至於直接靠在墻上那麼冷。   挨著老太太這房子的南山這頭是後搭的小廚房。   不僅為了省地方,是為了省柴禾。   因為兩個火炕是通著的,這樣一來,廚房燒火的熱氣先到老太太的火炕,餘溫也會傳到外麵大屋的火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