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平安夜(1 / 1)

夕陽西沉,街道上混混暗暗,看不到人影,但徐三影影綽綽的覺得有人在暗處窺視自己。   是誰呢?   頭有些暈,很難縷清頭緒。   不過這些人既然沒動手,就先裝作不知道吧。   回到家裡,屋子裡沒有開燈,鬆了鬆衣領上扣子,把衣服扔到了炕上。   借著太陽最後的餘暉,發現田雪正趴在桌子上寫著什麼。   “寫什麼呢?”徐三不止一次看到田雪的這個寫字用的小本子,今天好奇的問了一下。   “日記。”   “正經人誰寫日記。”說完,便倒頭栽倒在了床上。   田雪異常憤怒,自己就寫個日記,怎麼也能招惹到你,“你才不正經呢,你才不正經呢!”   田雪點起的煤油燈,燈火有些晃眼,徐三翻了個身,把腦袋沖著墻:“嗯,正經!正正經經的田家大小姐在日記裡寫下一段春夢良緣,多年後......”   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喉嚨蠕動了幾下,把強烈的惡心壓了下去。   不能吐!   現在物資緊張,食物緊張,吐了就太浪費了。   燈影晃動,一片陰影襲來,接著便聽到了幾下的鼻子抽動的聲音。   “你喝酒了?”   “花酒,跟小鬼子一起喝的花酒,我先睡會,你該寫什麼就寫什麼,我保證不偷看。”徐三迷迷糊糊的說道。   “哼哼哼,花酒?別以為我不知道,平安縣就沒有那種地方。”   田雪冷笑,前段時間他和李泗兩人在踩點的時候就沒發現有什麼勾欄瓦肆,就算有,現在全城戒嚴,也不可能營業。   輕微的鼾聲響了起。   田雪用手捅了捅徐三的腰眼:“睡了?”   沒有反應。   又通了捅,還是沒反應。   “你脫了衣服再睡吧,不然容易著涼。”田雪湊到徐三耳邊小聲的說道。   “嚶~嗯”徐三哼哼了一下,疲憊的身體遇到了柔軟的枕頭,讓此刻的他渾身乏力,實在不想動彈。   一隻小手伸了過來,碰到了他棉襖上的扣子後,就縮了回去。   然後又伸了過來,又縮了回去。   “哎,還是我自己來吧,伱這樣叫猥褻,也不怕我賴上你,成了你田家的上門女婿。”徐三晃了晃身子,脫下的上身的棉襖,蓋在身上。   “我田家才不要你這樣的上門女婿呢!”田雪臉上通紅,感覺燒的的狠,摸了一下,退到了桌子旁。   “那要什麼樣的?我可以改。”   “我想要,想要……呸呸,你又在套我的話。”   “我瞇一會,今天太累了,一會我要沒起來,你到客房睡吧。”說完,徐三又向著墻邊挪了挪,小時候他就喜歡這樣,也許是這種睡姿能讓他覺得安全一點。   “嗯,那好吧!”   田雪有點失望,本來她還期望徐三在回來後繼續給她講那個《情深深雨蒙蒙》的故事呢,結果看到徐三醉成這個這個樣子,她就不再忍心再去打攪了。   收起小本子,吹滅油燈,輕輕地退出了房間。   徐三太累了!   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身體上的疲勞還好解決,可精神上疲勞卻無法在短時間內緩解。   穿越之後,他每天都在演戲。   扮演偽軍,扮演地下工作者,扮演地痞流氓,扮演小買賣的掌櫃的。   而且中間沒有休息,長鏡頭一拉到底,不能喊“哢”。   長期的壓力,讓他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像處在崩潰的邊緣。   今天,借著酒勁,好好的睡上一覺。   明天,繼續。   呼吸漸漸平穩,輕微的鼾聲再次響起,這次是真的睡了。   城東,悅來客棧。   掌櫃的兼賬房錢四海合上了賬本,嘆了一口氣。   又是一天沒有進項。   不但沒進項,而且煤和糧食的支出還略有增加。   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五天了。   平安城戒嚴,對於他這個八路軍的聯絡點也影響不小。   情報難以傳遞隻是其一,鬼子不明所以的動作是其二,還有現在最讓他頭疼的還是經費問題。   情報工作本身花銷就大,靠著一個小小的客棧根本就難以維持。   可偏偏地他還無法向上級開口要錢。   因為當時他接受任務的時候,可是拍著胸脯向保證,自收自支,不找上級要一分錢。   可結果呢?   打臉了。   幾年下來,情報工作不但花掉了自己的積蓄,而且還欠了一屁股債,現在窮的都快要到揭不開鍋了。   二樓傳來輕微響動,錢四海知道是王虎回來了,於是他便拿起桌上的蠟燭,走上樓梯。   拐角的倉房,王虎正蹲在地上使勁搓著手,看到錢四海的到來,連忙說道:“掌櫃的,咱能生個爐子嗎?”   “現在沒有客人,能省就省,晚上你和方師傅到我那個屋睡,咱三擠擠,生一個爐子就夠了。”   王虎唑了一下牙花子,勉為其難的說道:“行!”   沒再墨跡,錢四海直接開口問道:“摸到什麼情況了嗎?鬼子今天為什麼鬧妖?”   王虎一邊搓手,一邊回答:“跟一個二鬼子有關!就是那個徐三,掌櫃的你應該認識。”   錢四海點了點頭,遞過去一個暖手爐:“見過幾麵,家裡開個雜貨鋪。”   王虎接過暖手爐,繼續說道:“對,就是他,今天他不知道抽什麼風,在鬼子大牢門口大喊萬歲,然後小鬼子們也跟著一起抽風喊。”   錢四海低著頭,腦補著當時的情況?   能帶著鬼子喊口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日語一定不錯,想到這裡,他繼續問道:“這個徐三懂日語?”   “好像是吧,要不掌櫃的你明天去試試,我這日語也僅限於八嘎,吆西,死啦死啦地。”   “還有別的嗎?我看著這個徐三不簡單。”   “還有,今天他從鬼子的大牢裡撈出一個人。”   “誰!”   “鐵匠鋪的葉天,前幾天鬼子全城搜查的時候給抓緊去的。”   “這個葉天跟他什麼關係?”   聽到這裡,王虎把手爐放到一邊,湊到了錢四海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嗬嗬,要說這兩個人的關係,那可是相當的復雜!”   啪~   王虎的腦袋被抽了一下。   “掌櫃的你為什麼打人?”   “打人是輕的,關你禁閉都不帶冤枉的!你說,有你這麼匯報工作的嗎?直接說不會嗎!”   王虎捂著腦袋心裡叫苦,這不都常年和那些大媽大嬸打聽情報養成的習慣嗎?   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你是領導,你咋說咋是。   “這個徐三跟葉天不太對付,從牢裡出來後就鬧了矛盾。具體原因不清楚,目擊者張大媽說當時都掏槍了。另外,葉天的街坊馮嬸說,葉天的媳婦陪著徐三睡了三天,這才把葉天給從牢裡撈出來。”   王虎簡明的說了一下自己打聽來的情報,沒有添油加醋,至於怎麼判斷,就交給領導了。   “這個情報準確嗎?”錢四海問道。   “這哪能準啊?這些大媽大嬸的話,十分話,有二分真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