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黃敬蜀提到看電影的事,說楊舒力如果覺得一個人看電影尷尬,可以給她和塗藝打電話,兩人中至少有一人過來陪他看電影。 楊舒力陪著笑臉,塗藝點了下頭,低頭吃菜。 楊舒力結合電影,談了一下“臨界點的本能爆發”,女主角每到結婚當天才發現那個男人不是自己想要的,這就是自我保護的本能爆發,就像羚羊遇到雪豹能夠常超發揮一樣。 那麼問題來了,你早前乾啥去了?說明你平時功夫不到家,耿於幻想,忽略真相,拖延解決事情的時機,直到結婚當天才爆發…… “還是舒力看懂啦,是不是?”塗藝笑著對黃敬蜀說道。 “是,舒力看得比我還認真。”黃敬蜀說道。 列位,不是我看得認真,是我看了兩遍啊! 楊舒力不再提電影,埋頭吃飯。 吃完飯,三人來到江邊拍照。 首先是給兩個女生拍,雙人照,單人照,自然的姿勢,或者搔首弄姿,拍得興起。 數碼相機的好處體現出來了,凡是沒拍好的,比如眨眼睛拍成瞎子,楊舒力回看後迅速刪掉,拍得一般的存在相機裡。 如果拍得很好,就把兩個女生叫過來看,一頓沒頭沒臉地誇。 “現在我終於明白我不看電視劇的原因了,那些女演員和這兩個美女比起來,簡直是小烏龜見大烏龜。” 兩個女生哈哈大笑起來,雖然黃敬蜀打了楊舒力胳膊一下,但看得出來她很高興。 楊舒力有個執念,他想帶著相機和兩位女生重返二王廟,讓她倆摸著贔屭——也就是“烏龜”的頭,拍幾張照片,太有象征意義了。 黃敬蜀對拍照的興趣比塗藝更濃,以各種背景拍了許多單人照。 楊舒力也感覺到相機的缺點,虛化功能較差,雖然有三倍光學變焦,但沒多大用。 畫麵的色彩,回放時看不出來,如果沖洗出來,或者在電腦上看,也是不盡人意的。 好在黃敬蜀對這些缺點沒有感覺,一直處於興奮狀態。 黃敬蜀當主角當夠了,要拿過相機給楊舒力和塗藝拍雙人照。 楊舒力和塗藝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沒有合影的意思,但黃敬蜀要給他倆拍,有點不好拒絕,拒絕的話,反而讓人生疑。 楊舒力不會主動提出與塗藝合影,他和塗藝的這段經歷,更願意留在記憶中,將來塗藝和他天各一方,最好的做法是相忘於江湖。 此時留下的合影,彼時再看,可能會覺得惆悵。 現在沒辦法了,兩人身體靠近,讓黃敬蜀拍了幾張。 “哇,好漂亮。”黃敬蜀看著回放,叫了起來。 兩人湊過去看回放,照片上,楊舒力和塗藝身體挨在一起,但並沒有傾斜,而是各自筆直地站著。 楊舒力表情稍嚴肅一點,但也帶著一絲笑意,塗藝則微笑看著鏡頭,那種風華正茂、青春作伴的意味極富感染力。 楊舒力也被這張照片打動了,幸好今天拍了這張照片,他會永遠保留。 “郎才女貌,這是哪部電影的男主和女主啊?太羨慕了。”黃敬蜀看著顯示屏繼續嚷道。 “來,我給你倆拍一張。”塗藝拿過相機,對兩人說道。 兩人擺好姿勢讓塗藝拍了一張,看回放,楊舒力有點不滿意。 黃敬蜀穿了一雙厚跟皮鞋,兩人站一起身高幾乎一樣,看上去沒有層次感。 快要上課了,攔一輛出租車回去,楊舒力向黃敬蜀保證盡快沖洗出來,而且電子文件也會保存在相機裡,以後轉存到電腦。 電子文件存儲的問題要盡快解決,不然以後黃敬蜀通過相機回放,會發現楊舒力給塗藝單獨拍的那些照片,就不好解釋了。 現在楊舒力領悟到技術帶給人的快樂和幸福了,就算是兩百萬像素,沒有什麼虛化能力的相機,也能在1999年末睥睨江湖。 回想電腦城見到的十幾歲少年抱著8、9千元的“垃圾”電腦,也多了份寬容的心態,他們花了冤枉錢,但那份擁抱新時代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互聯網、電腦、操作係統以及所有周邊器材,預示著前所未有的巨大生產力的橫空出世,從這個角度講,這一代人是幸運的。 第二天中午,叫上張有路找了個地方吃飯,又把相機拿出來,張有路也是一陣大呼小叫。 “不用膠卷?隨便拍?那太省錢了嘛。”張有路的角度比較實在,看到了數碼相機不用買膠卷的實惠。 張有路拿著相機把玩了幾下,楊舒力很快拿回來,這相機太寶貴了,他擔心在人家手裡弄壞。 要是弄壞了,他肯定得花錢再買一部,因為,他回不去了,周圍的人也回不去了。 你楊舒力怎麼能沒有一部數碼相機?大家會這樣質問他。 再去二手之家蹲守一部3千5百元的相機沒有可能了,隻能花原價買,甚至還可能到燕京去買,代價就太大了。 下午放學後,塗藝在前,楊舒力在後,兩人走向校門外的公交站。 塗藝站著等車的時候,楊舒力很想掏出相機拍幾張,因為他和塗藝的緣分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周圍的人很多,他有點不好意思掏出相機,好在這部相機可以腰平取景,不那麼引人注目,想了想,機會難得,拍吧。 取下書包,拿出相機,打開開關,假裝低頭看機器,鏡頭實則對準塗藝,塗藝也知道狀態,平靜地看向前方,帶著一種超逸的神情。 太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楊舒力頭也不抬,趕緊按了幾張,迅速關機,放回書包,朝塗藝使了個眼色。 車來了,兩人都上3路車,站在車廂中段,因為人很多,兩人緊緊挨在一起。 到北宏路,塗藝下車,兩人對視一眼,楊舒力嘴角微微一翹。他在短信中給塗藝說了,今天就送她到這。 到百福廣場站,楊舒力也下車,過馬路到百福廣場報刊亭,問老板:“《今古傳奇》11期到沒有?” “今天到的。”老板甩過來一本雜誌。 封麵一排導讀,第一排是“大宋少年偵探。” “買三本。”楊舒力說道,掏出錢包。 老板看了他一眼,又遞過來兩本。 雖然這件事楊舒力決定保密,買來也不會送人,但還是要多買幾本。 這件事和寫特稿一樣,是經濟行為,不是文化行為。除了賺錢的價值,沒有其他價值。 連塗藝他也不打算說,畢竟是“借鑒”,不是原創。 11月17日星期三,中午,三人再次聚集後校門外,吃飯時黃敬蜀突然說道:“舒力,明天塗藝生日,有什麼想法沒有?” “哎呀,敬蜀。”正在吃飯的塗藝抬頭叫了一聲,又低下頭。 明天生日?塗藝沒有說過,難道是不想給“合同男朋友”增加送禮物的負擔? 正尋思著,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會是誰呢?這種情況很少見。 楊舒力接通電話,對方明顯的粵地口音:“喂,你好,是楊先生嗎?楊舒力先生?現在接電話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