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從廬華郡轄治的一個叫即墨的小村子開始說起,整個村子也隻有13戶57口人,平日裡靠著種地維生。夏日的傍晚,夕陽雖已經落山,但酷熱的暑氣並沒有跟著夕陽散去。 茅草屋裡點著一盞油燈,螢火般的燈光並不能照亮整間屋子,一名七八歲的小男孩捧著書,依在油燈旁專心的看著。男孩名叫瀝風,這本書很舊,但可以看出保管的很好,沒有一點破損。 另一邊的陰影處,放著一張竹製的涼床,一名灰衣中年男子翹著二郎腿躺在上麵,手裡的芭蕉扇悠然的搖著,帶來些許涼風的同時,也能將蚊蟲驅趕。 突然,灰衣男子眉頭一皺,身體一個旋轉便跳下竹床,藏在床下的一柄長劍已出現在手中。 瀝風被驚的一愣,忙開口問到:“爹…”,話沒說完,隻見中年男子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便連忙將嘴裡的話咽了回去。中年男子拉起瀝風走到東邊的石墻邊,用手一推,墻上便出現了一道門,瀝風雖然吃驚,不過還沒來及詢問,便被中年男子拉著走了進去。 進去後瀝風才發現,這邊原來直通陸叔叔的家,陸叔叔名叫陸柯,與父親是結拜兄弟,平日兩家走的很親近。此時陸叔叔手裡也提著長劍,見到他們過來毫不意外,顯然是知道這扇門的存在。 陸柯直接開口到:“大哥,是他們嗎?” 大哥便是瀝風的父親瀝青,瀝青回到:“不論是不是,先讓他們進去再說。” 陸柯點頭應是,對其妻子楊梅說到:“夫人,你帶孩子進去。” 楊梅應是,一手拉著其兒子陸離,一手招呼瀝風跟她進去。 進到裡屋,隻見楊梅分別在地上不同的地方敲了七下,便聽見床下輕響一聲,楊梅舉著油燈輕聲說:“你倆跟著我來。” 說完便見她趴在床邊地上,鉆進了床底下,陸離與瀝風也緊跟著爬了進去,裡麵有一個地洞,放著一架梯子。都進去之後,楊梅轉動墻壁上的機關,上麵的入口便被關上了。 瀝風見楊梅沒有說話,便看了看陸離,陸離比瀝風大一歲,因為他們父親的關係好,他倆倒也是親如兄弟。 陸離見瀝風看他,便想問其母親,可是楊梅沒等陸離問出來,便嘆息一聲說:“唉!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停頓一下又接著說:“隻是,隻是太小了,唉!” 說完不再往下說了,瀝風與陸離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茫然,卻也沒有再問。 瀝風看了看地洞,這是一間三十平方大小的地下室,楊梅將油燈放在中間一張土桌上,開口對瀝風說:“這是你爹建造的,這裡有對外的通風口,也有夠用好幾天的糧食與水,在這裡躲幾天沒有問題。” 聽楊梅的解釋,瀝風的疑問更多了,心想“爹為什麼要建造這間地下室?又為什麼會建在陸叔叔家?外麵來的又是誰?爹爹與陸叔叔怎麼會有長劍,難道他們不是普通人?” 楊梅好像看出了瀝風的疑問,看了一眼陸離,又是一聲嘆息,卻沒有解釋什麼,她心中也非常亂,卻更是擔心上麵會發生什麼事情。 瀝青與陸柯見三人進了地下室,便一起走出屋子,拔出長劍立於村口。 明亮的月光照在夏夜的大地上,勤勞的村民忙碌了一天,已經躲進家裡休息,將這片空間留給了夜間討生活的動物們。蛙蟲齊鳴倒是給夜晚增添不少生機,不過貓頭鷹偶爾的嘶叫,又使人們在這炎炎夏夜裡感到一絲絲的寒意。 此時,三名蒙麵的黑衣人出現在瀝青二人眼前,二人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疑惑,對麵的三人好像也有些遲疑。不過沒等二人開口,三名黑衣人便發起了攻擊,三人都使用長劍,劍法淩厲迅捷,不過瀝青二人顯然功夫更勝一籌,三五回合便斬殺一人。 另外兩人知道遠遠不是對手,便想視機逃走,不過他們已經沒有機會,隻見陸柯一劍揮出,猶如實質的劍氣隔空將其中一人胸口劈開。瀝青也是一個跳躍堵住了另一人逃跑的路口,見其無路可逃,瀝青開口問到:“你們是什麼人?老實交代饒你不死。” 黑衣人舉劍做防守姿態,見陸柯也堵了過來,心知逃跑無望,便二話不說,手中長劍反手一撩,正中他自己脖頸處。瀝青見其自殺,連忙阻止卻也來不及了,看了一眼陸柯,搖了搖頭。 陸柯開口說:“大哥,看這手法…不像是那邊派來的呀?” 瀝青凝眉思索片刻,再次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搞不明白,卻聽陸柯驚聲到:“大哥,快看!” 瀝青連忙看去,隻見第一個死去的人身體已經腐爛,片刻便屍骨無存,僅剩一攤黑衣擺在地上。吃驚之餘連忙看向另外兩人,發現也已經開始腐爛,很快便和第一具屍體情況一樣。 陸柯問到:“大哥,你怎麼看?” 瀝青緩緩開口說:“這手法倒是像魔教的噬屍蠱。” 噬屍蠱出自神龍教,這個蠱平時在宿主體內是假死狀態,一旦宿主死亡,體內缺氧,噬屍蠱便會從假死狀態復活,復活後會瘋狂吞食宿主的屍體。噬屍蠱復活後,會在短時間內完成大量繁殖,幼蠱吞食屍體,幾秒鐘便可成長到成蟲階段,如此往復,短時間內一具屍體就會被吞食完。 陸柯驚訝道:“魔教被趕出中原都一百多年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瀝青深吸一口氣,說:“嗯……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魔教即使要重回中原,應該也不會來尋普通人的麻煩才是!” 陸柯又說:“不管怎樣,不是他們就好。” 瀝青點點頭,卻又說:“也不能肯定,保險起見,賢弟,明天你帶著他們娘幾個先離開這裡吧。” 陸柯驚聲說:“大哥,要走一起走,你留下來乾什麼?” 瀝青說:“要真是他們找來了,帶著他們,一天時間根本逃不掉,我留下來見機行事,為你們爭取時間。” 陸柯點點頭,卻乾凈利落的說:“那我留下。” 瀝青不同意,開口說:“你不能留下,我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後顧之憂,你若有不測,楊梅與陸離怎麼辦?” 陸柯堅定的說:“要不都走,要不我留下來。” 瀝青有些無奈,繼續說:“賢弟,你我都是為了風兒,保護好他才不枉此行,要是在乎生死,又何須走此一遭?” 陸柯斬釘截鐵到:“我意已決,都走或是你走。” 瀝青好氣又無奈的說:“你…唉!還是那臭脾氣。” 陸柯卻笑了,說到:“大哥既然知道我的脾氣,就無需多言,要是惜命的話,當年也不會跟著你來此。” 看著瀝青搖頭嘆息,陸柯繼續說:“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是他們找來了。” 瀝青看著地上的衣服,默默的點了點頭,說:“希望不是他們啊!” 二人將衣服就地焚燒後便回到家中,陸柯在地上分別敲擊九次後,二人便坐在屋裡等待。原來這個機關設計的是,隻要從裡麵鎖上,便隻能從裡麵打開,敲擊九次是暗號,告訴裡麵的人已經安全,可以出來了。 楊梅聽到暗號,長長舒了一口氣,帶著兩個孩子走了出來。 瀝風跟著父親回到家中,滿肚子的疑問,可是父親卻什麼都沒有回答,隻是告訴他,如果自己出事了,讓他去蜀州找一個叫青漣道長的人。不過他又說不知道青漣道長是否還在人世,若找不到便隻能靠他自己了。 瀝風見父親情緒很低落,也沒敢再問許多,隻是暗暗記下父親的話。 第二日,村民們一如既往的勞作,誰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下午時分,瀝風牽著一頭大水牛到河岸的草地上放養。 即墨村一共有三頭水牛,每天耕完地後,便分別由瀝風、陸離及王嬋放養照料。 王嬋與瀝風同歲,因為他們三人不大不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農活幫不上大忙,便承包了放牛的任務。 夕陽西下,瀝風騎著水牛往村子裡走,看著西邊天空絕美的火燒雲,映照在寬廣的河麵上,將整個河水都映照成了紅色。一架快有十米高的風車,孤獨又韋岸的聳立在河岸上,這是父親設計灌溉農田的抽水風車。這架風車大大節省了村民的勞動,也因為這個功勞,樸實的村民們對外來的瀝陸兩家都非常友好。 這時,瀝風聽到陸離在後麵焦急的喊:“小風!小風!快來…” 瀝風不知道什麼事,連忙問到:“怎麼啦?陸離,什麼事著急忙慌的?” 陸離喘著氣說:“嬋嬋的牛棬斷了,牛跑了,不讓人靠近。” 瀝風連忙將牽著的牛拴在旁邊的樹上,跟著陸離便跑,可是二人來到地方卻傻眼了,這裡空無一人,沒了王嬋的身影,猜想應該是怕牛走丟了跟著牛去了。 兩人連忙在附近呼喊,卻始終得不到回應,此時天漸漸黑了下來,瀝風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時陸離聲音顫抖的說:“這丫頭該不會…” 瀝風沒等他說完,大聲說:“陸離!你在這等著,我回去招呼人。” 說完轉身向村裡跑去,跑了幾步又對陸離喊到:“你站在這別動,嬋嬋要是回來了,看不到人她會害怕的,聽到沒有?” 得到陸離的回應,瀝風不再說話,風一樣的跑向村子,他剛跑到村口,忽然耳邊響起一聲嘶厲,聲音淒厲異常,使人心魂震蕩,睚眥俱裂。 瀝風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頓感胸口一陣劇痛,隨後便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