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知道瀝風是故意大叫,方便引起別人注意,便想速戰速決,他抬刀掃開瀝風的長劍,另一手打出一支飛鏢。 可伶瀝風沒有實戰經驗,哪裡想到灰衣人會來這一手,倉促之下隻能將身體原地拔起,堪堪躲過飛鏢。 灰衣人趁他身在半空,沒有借力點之時,快速跟進,又是一刀劈出,瀝風長劍剛被隔開,已經來不及截擋,情急之下,將左手的劍鞘劈出,擋開了灰衣人的刀。 擋開的一瞬間,瀝風被震的連退幾步,他見已退到房間門口,轉身便鉆了進去,此時灰衣人再次攻來,卻不想瀝風跑進屋裡,一刀劈空。 灰衣人連忙追進屋裡,瀝風躲在門旁,一劍刺來,灰衣人卡在門裡,見無法躲閃,於是將心一橫,一刀劈出,他這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他就不信瀝風真敢同歸於盡。 瀝風心想,若是此刻收劍躲閃,後麵自己定然沒有機會了,橫豎都是死,那就拉個墊背的,至少也算是救了雲子萱,還她一個人情也好。 灰衣人見瀝風真的要同歸於盡,心中頓時緊張起來,他不怕死,隻是他還沒能為妻兒報仇。不過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了,瀝風的長劍已經插進了他的心口,他不甘心,他更想不到會死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 雲子萱被製住穴道,躺在地上,她動不了,也說不出話,見到這一幕,她的心顫抖了起來,她想不到瀝風會為了她,連命都不要。 此時瀝風卻什麼都沒想,他是疼的顧不上想,最後時刻,瀝風選擇了向前撲。也就是他這一撲,他的劍先一步插進了灰衣人的身體,同時避開了灰衣人的刀將自己腦袋開瓢。不過他的後背卻遭了殃,灰衣人的刀從他的腰,一直劈到他的肩,雖然灰衣人因被刺後已經沒有力氣劈的太深,瀝風也是疼得差點暈厥。 瀝風告誡自己不能昏迷,後背若不能及時止血,等待他的隻有死亡,這時候能救他的隻有雲子萱。瀝風咬著牙爬到雲子萱跟前,用盡最後的力氣給她解了穴道,便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瀝風醒來後,睜眼看到李子依趴在床邊,像是睡著了,雲子萱坐在桌子旁,擺弄著茶碗。瀝風是趴著的,本能的想翻個身,卻被疼的“啊!”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雲子萱一愣,驚呼一聲:“你醒啦!” 李子依被她吵醒,有些蒙圈,片刻之後反應過來,開心的叫到:“瀝風哥哥,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說著說著卻哭了起來。 這時大師兄,三師兄都跑進來了,意外的是,雲文海也跟著走進來。瀝風問到:“這是哪裡?” 雲子萱說:“還在這裡,你傷的太重了,怕你受二次傷害,所以就留在這裡沒走。” 幾人七嘴八舌問話,雲文海咳嗽一聲說:“你們安靜點,他剛醒需要休息。” 幾人連忙閉嘴,雲文海接著說:“瀝風,這次多虧你了,我…謝謝你!” 瀝風連忙說:“雲長老,啊…這是我應該做的,啊…當年師姐也救過我的!” 雲文海疑惑到:“哦?我怎麼沒聽她說過。” 雲子萱聽瀝風這麼說,心中有些失落,心想:“原來他是這麼想的”,又聽到父親問話,便說到:“沒他說的那麼嚴重,隻是蘇君澤他倆有點矛盾,被我遇上順手勸開了,即使我不勸,他也不敢真殺人的。” 雲文海“哦”了一聲,笑到:“那是小事,嗬嗬!你安心休息吧,留一個人在這就行了,其他人到外麵吧!” 最後劉子龍留了下來,原來瀝風昏迷快兩天兩夜了,本來李文濤也在這,不過昨天下午餘子健被人殺害了,他便急忙回山處理去了。 瀝風聽到這事,也是吃了一驚,一激動又牽動了後背的傷口,疼得他“哎呦”直叫,這時雲子萱剛好端著雞湯進屋,見此對劉子龍怒到:“你怎麼回事,告訴你他要休息,你還跟他說這些。” 劉子龍一臉委屈,卻也沒敢反駁,見雲子萱端著雞湯,連忙故作識趣的說尿急跑了,瀝風心中狂罵其不講義氣。 雲子萱坐在床邊喂瀝風雞湯,瀝風心中一陣緊張,從小到大這是頭一遭,有美女這麼體貼的伺候。 雲子萱走後,劉子龍賊兮兮的跑到瀝風跟前,問到:“快說,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可憐瀝風現在不能動,不然非踹他兩腳,沒好氣的說:“小心人家撕了你的嘴。” 劉子龍連忙看看身後,訕訕地笑,瀝風接著問:“這屋子沒有人住嗎?” 劉子龍說:“人不是被你殺了嗎?” 瀝風“哦”了一聲,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想,那灰衣人說是要報仇的,也不知道他跟雲文海是什麼仇,他們之間又到底怪誰。他又想到,自己也要報仇,要是那人和自己一樣,那自己到底做的對還是不對呢? 院子裡,雲文海對付文竹說:“你怎麼來了?” 付文竹回到:“你還是回去看看吧!我怕他倆會打起來。” 雲文海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緩緩開口說:“我真不想插足他們之間的事,唉…!餘文博這事確實做的太過分了!” 付文竹輕嘆一聲說:“唉…真不知道,這幾年來,我們做的到底對,還是不對?” 雲文海看著付文竹,見她在等自己回答,長長嘆了口氣,說到:“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哪有什麼對與錯。” 付文竹不認同的說:“我看都是爭權奪利的借口罷了,萱兒這次能夠逢兇化吉,可是下次呢?這幾年你殺了多少人,恐怕連你自己都數不過來了吧?這些人的親人、子女早晚會來報仇的,所以我決定了,等瀝風的傷無礙之後,我便帶萱兒隱居,從此不再踏足江湖。” 雲文海皺了皺眉,無奈的說:“師妹,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可是天下雖大,離開了天劍門,我們又能躲到哪裡呀?更何況,現在中原各大門派,也基本都臣服我天劍門了,往後大概是不會再有殺戮了!” 付文竹有些不認同,不過她也沒想好隱居到什麼地方,雲文海繼續說到:“好啦!好啦!這事我們以後再考慮吧,畢竟還得替萱萱考慮不是,你也不想她一輩子做個山野姑娘不是?我還是回去看看吧,你也別想太多了。” 付文竹“嗯”了一聲,在雲文海轉身後,又說了一句:“師兄,你看瀝風這孩子如何?” 雲文海頓了頓,說:“夫人莫不是忘了還陽丹?” 付文竹沒有說話,見雲文海離開後,暗自嘆息一聲,想到瀝風這十年之期也快到啦! 第二天早晨,餘子牧帶著蘇君澤與陸離過來了,餘子牧進屋後見到付文竹,連忙打招呼到:“師叔也在啊!我來看看瀝風師弟,唉!其實那天也怪我貪玩,要是能一直跟著萱萱,也就不會出這事了。” 付文竹淡淡的回到:“這不怪你,都是天意!”她知道餘子牧喜歡萱萱,也知道萱萱不喜歡他,其實她自己心裡也不希望萱萱與餘子牧走在一起,估計是看不上餘文博的為人吧! 這時雲子萱端著早飯進來了,餘子牧連忙對雲子萱說:“萱萱,你沒事吧,那天是真把我急壞了。” 雲子萱徑直走進瀝風的臥室,頭也不回的說:“我沒事,謝謝!” 餘子牧直接跟了進去,卻見雲子萱放下碗,居然親自給瀝風喂飯,頓時心中火起,不過他努力的壓製住怒火,勉強笑到:“瀝風師弟,你沒事吧?” 瀝風回到:“沒事了,謝謝師兄掛念!” 餘子牧接著說:“嗬嗬!應該的,應該的!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略表我的心意,謝謝你救了萱萱!”說完示意陸離,隻見陸離拿出一株人參,要遞給瀝風。 雲子萱突然怒道:“餘子牧,你算我什麼人?需要你來替我答謝?” 瀝風有些尷尬,連忙說:“都是同門師兄妹,不用這麼客氣的。” 餘子牧卻突然一巴掌拍在陸離臉上,罵道:“呸!鄉下來的果真辦不了事,你挑的東西人家看不上呢!” 一屋子人都愣住了,表情各異的看著陸離,陸離卻連忙說:“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 蘇君澤戲謔的說:“牧少,你養的這隻狗辦事雖然不行,但是勝在聽話啊!哈哈哈!” 瀝風見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氣的差點跳起來,又引動了後背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他看著陸離,見他低著頭一動不動,他不明白他為何墮落如此。 陸離不敢看瀝風,雖然此刻留在這非常尷尬,可是不敢走,也不能走,自從師父死後,他便一直被排斥,特別是餘子健的死亡,讓他徹底明白了,想要想活命,就必須投靠餘子牧。 雲子萱大怒,叫到:“都給我出去!” 餘子牧見付文竹臉色不怎麼好,開口說:“師叔,我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那我先回去了,等萱萱氣消了我再來!” 付文竹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餘子牧麵帶微笑的往外走,嘴裡罵道:“土狗,走啦!” 瀝風見餘子牧喊完,陸離立即跟了上去,連忙喊到:“陸離,我有話要跟你說。” 陸離停頓一下,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一跺腳便跟了出去。 雲子萱連忙安慰瀝風,李子依與劉子龍也是一臉嫌棄,付文竹嘆了口氣出去了。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瀝風在天劍門已經待了八年,最近這半年,他的體質是越來越差了,瀝風心裡明白,自己的大限怕是不遠了,隻是空學八年武功,到頭來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不免心中苦悶。這天瀝風正在午休,卻突然大叫一聲,滿頭大汗從睡夢中驚醒,一臉驚愕的坐在床上,大口喘著氣。 這時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瀝風哥哥!瀝風哥哥!你怎麼又做噩夢了?”說話的是李子依,瀝風近來因身體變差,想的就多了,導致經常在睡夢中想起從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