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尊在此,你還擔心護不住你的鎮派法寶?”北冕說話間喚出了流影劍,轉頭對梔子說,“你陪姬道長呆在此處。不要亂跑。” 北冕禦劍飛到無定樓的上空,卻見梁邱帶著閻影殿的眾人與無定樓的門人打鬥正酣,而最要命的是那隻上古妖獸窮奇。 隻見,它在場下,左跳右突,兩隻前蹄輕輕一揚,隻在地上那麼一跺,眼前的一處殿宇便有多處受損,而它無人禦使,要毀壞哪裡,全憑它心意,沒過多時,無定樓才修復好的一些殿宇又瞬即毀於一旦。 北冕蹙緊了眉頭,像是思索著什麼,眼下想要以一兩人之力就控製住窮奇的行動,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窮奇是閻影殿的閻影王浮華的坐騎,它隻聽命於他,如今場中隻見此窮奇,卻不見浮華的人影,要想擒賊先擒王也是不能了,看來隻能另想他法。 他往另一邊看去,卻見梁邱聯合閻影殿浮華的手下呂康安一道,與姬明德、姬懷仁二人相鬥,因為姬明德、姬懷仁二人已經到了元嬰境,呂康安隻是金丹中期的修為,這一對敵並未討到什麼好處。 於是,他拿出了一隻褐黃色的塤,放在嘴邊吹奏起了鎖心咒。 “啊,幻顏塤?”姬明德、姬懷仁二人大驚失色,麵色陡然蒼白。 那鎖心咒一出,控人心神,在場無定樓眾人皆四肢麻痹,不能動彈,眼看這場酣戰,高下立分。 北冕因為站在上空當中,所受的鎖心咒影響不深,但他仍感到了心神煩亂,氣血在體內亂走,他急忙拿出仙皇笛與之相克,好容易才緩下心神。 仙皇笛笛音飄飄渺渺,仙音繞梁,傳入眾人耳中,無定樓那些原本不能動彈的人,這才恢復了些許行動力,但由於幻顏塤所吹奏的鎖心咒仍猶在耳畔,故而眾人的行動力也大打折扣。 北冕不敢怠慢和遲疑,隻有一直禦劍停留在無定樓上空吹奏仙皇笛與之相抗。 如此一來,兩方力量互相對峙,看上去也算是勢均力敵,誰也討不了好去。 那隻窮奇卻絲毫沒有受到仙皇笛與幻顏塤的影響,在場中跳來跳去,時而撒歡四處撲騰著蹄子,時而甩著長長的巨尾,時而又在地上打著滾,翻來翻去。 忽地,它長尾使勁一甩,正好砸在梔子與姬德宇藏身的那間偏殿的殿頂上。 梔子剛剛替姬德宇號完脈,正小聲地與他說話,“姬道長,你體內的餘毒早已清了,但您的身體已經受到了影響,所以,不能勉強自己,時常調用靈力,如若不然,饒是您仍保留著元嬰境的修為,也會因為體內靈力枯竭而亡的……” 她話音剛落,突聞此間偏殿的殿頂“嘩啦啦”一聲巨響,從頭頂掉落下一整塊石塊和一些破碎的瓦片,差點砸中梔子與姬德宇二人。 “不好,這殿怕是快要塌了……”姬德宇顫巍巍地說著,擔憂地看了看已經透出了一個大洞的殿頂,“不如,我們出去吧?” 看著不斷從殘破的殿頂下落的碎石,梔子隻好點頭應是,急急忙忙攙扶著姬德宇出了偏殿。 姬德宇許是許久未曾出過偏殿的緣故,連走路都有些雙腿發顫,可他一出偏殿,就見到了不遠處酣戰一片的無定樓眾徒及門人,心中頓時騰起一股激憤之情。 突而,他掙脫開梔子攙扶的手,盯著正獨自麵對窮奇的拓跋成周,義憤填膺地喊了一聲,“妖獸,休要傷我成周!” 緊跟著,他自腰間的那塊碧綠通透的玉佩中召喚出他的仙劍,憤然調用體內靈力,禦劍飛到拓跋成周的麵前,提劍對準了那隻窮奇。 那隻窮奇早已通了靈智,先前還玩得正酣,將無定樓的一眾門人當做是玩具,在空中拋來拋去,或又踩踏諸多殿宇,無一人能抵擋。 可忽然多了一個年輕修士擋路,它已然暴怒,雙眼已經氣得猩紅一片,哪曾想,眼下又突而多出了一個老道,居然敢執著劍對著它。 窮奇頓時大怒,“嗷~”的向著天空大吼一聲,揚起四蹄,就奮力朝著姬德宇與拓跋成周沖將過來。 而姬德宇大病初愈,方才又調用靈力禦劍,已經是勉力而為,眼下身邊還多了一個成周,他一時之間,再也不能調用靈力禦劍飛離開去。 拓跋成周見姬德宇不走,他也不願自行禦劍躲避,隻得呆立當場,眼見著窮奇沖過來,他閉上了眼睛,心想:完了……也好,至少最後一刻是陪著師父的。 忽然,一道輕靈的女聲傳入耳中,但聞她低低一喝,“孽障,還敢上前?” 拓跋成周再睜開眼時,卻見是方才替師父診脈的少女,她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手中持著一柄仙劍,正指著那隻原本奮力沖過來的窮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見那窮奇一聽她低喝,突而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猛然間急急剎住了蹄子,身形堪堪停在了三人麵前。 它俯低了頭,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像是受了什麼委屈的孩子一般,隻伸出巨大的紅舌,舔了舔梔子的手,態度一瞬間變得很是親昵。 梔子提了劍,紮了它幾下,它也不惱,隻溫順地甩著那根巨大的尾巴,呼嚕呼嚕地沖著梔子噴著氣息,復又舔了舔梔子的鞋子。 梁邱及閻影殿眾人看見窮奇對梔子的態度,大為驚異。梁邱扯著嗓子對窮奇的方位大喊:“快咬她呀,快攻擊她呀,愣著乾什麼?” 可那窮奇卻充耳不聞,隻匍匐在梔子腳邊,拿大腦袋去蹭梔子的腿。 “笨牛,你安分點!” 梔子這才鬆了口氣,原本她方才見情形危急,禦了劍歪歪斜斜飛過來擋在拓跋成周和姬德宇麵前時,她心中是惶惶不定的,雖說她記得上次她無意中以自己的指尖血馴服了這隻窮奇,可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血究竟能馴服窮奇幾時? 眼下一見,這隻讓她一見就來氣的窮奇,這一聲低喝的試探,才讓她明白,原來自己的血馴服窮奇的時間是一直如此。 閻影殿一乾人等突見此等變故,立時亂作一團。 “姑娘,你怎麼可以讓這隻妖獸聽你的話?”拓跋成周忍不住問,心中滿是好奇。 梔子轉頭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也不多言,畢竟她的血液能馴服上古妖獸、神獸這樣奇異的事,的確不足以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