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情癡(1 / 1)

香宜清凈心 伶點金 3007 字 8個月前

秦天福跪在地上,不住顫抖,見那桐靈小師妹不見了,這才跪著走了兩步,拉著北冕的衣袍,苦苦哀求,“師尊,求您寬恕,既然是有人設計陷害小徒和這位梔子師妹,那還請師尊念在小徒也是冤枉的份上,放小徒一馬……”   太虛山有明文禁令,但凡此類欺男霸女、奸淫擄掠之事,違令者都要被逐出師門的,永不能再進修仙之門。   秦天福見北冕不語,他又央求著辯解,“的確是有位仙長告知小徒的……隻要來此龍涎殿點燃陰魅香,就可以……”   他話未說完,北冕便一甩袍袖,怒道,“秦天福,你雖是清池道長的弟子,可你道心不正,成天不知專營修仙之途,卻滿腦子此等淫邪雜念,本尊若是今日不將你逐出師門,以儆效尤,難平眾怒!”   陳天瑞收了明乾鞭,忍不住也開口,“此人品行不端,行事的確是惡劣,但或許另有隱情,再問個清楚,他也有可能的確是受人利用也不一定……”   秦天福匍匐跪倒在地,哭泣不止,“師尊,弟子不過是對雲妹朝思暮想,才會遭人利用,差點害人害己,毀人清白,所幸梔子師妹並未有事,還望師尊開恩啦……”   北冕冷聲道,“你差點犯下大錯,害了本尊的徒弟,本尊留你性命,已是寬宥,你等豎兒,還敢再言,給本尊滾出山門去!”   龍樂音又嘆了口氣,“人生自是有情癡,你不過是毀在一個情字上,如此逐你出師門,你便能獲自由之身,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下山去找你的雲妹去吧……”   那秦天福聞言一愣,又跪伏在地上,沖著三位掌座叩了三個響頭,哭泣不已。   梔子在一旁看著,心中唏噓,若是方才她一踏入龍涎殿中就中了招,恐怕此時不知該何去何從的人,便是她了。   可到底是何人設局想要害她呢?那位桐靈小師妹又不知所蹤?到底她是不是宣德運老師傅的徒弟?她身上的那股脂粉味,自己又是在何處聞到過?   而這些連她都能想到的疑問,卻不見師父查問,這又是為何?   不知為何,她細細觀察北冕與其他兩位掌座對此事的態度,卻總是覺得師父北冕似乎總在阻撓秦天福多言一般,他在未問明事情來龍去脈的前提下,就急急將人逐出師門,似乎在故意遮掩著什麼事?   可師父平素裡行事光明磊落,是她想太多了才會產生的錯覺嗎?還是師父太關心她了,所以才會對這位差點毀掉她清白的秦師兄如此不講情麵?   此事一了,倪安智送梔子回暖心殿,他一直送梔子到殿門口,才依依不舍的囑咐,“師妹,回去早些歇息,今日之事……你無需多想,不必放在心上。”   梔子點點頭,轉身回了暖心殿中,倪安智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內,這才放心回去。   這一夜,來得很快,夜幕降下時,黑沉沉的雲壓過地脈,像一張沉重的被子,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竹林中偶爾有幾隻鳥雀的啼鳴,孤寂寥寥,也讓人聽來心中容易生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梔子獨自呆在暖心殿內,繼續研習著北冕前些時日給的古籍,旁邊的豐南殿,空落落的,北冕沒有回來,人不知去了何處。   梔子一直研習那部《上古傀儡秘術》到入夜子時左右,外麵夜風正呼呼的刮著,偶爾會聽見殿外的鳥雀叫喚兩聲,她熬到子時三刻,也覺得精神不濟了,這才吹了燈歇息了。   白天經歷的事,讓她心情難好,想了許多細節,一時半刻也平靜不下來。   此事明擺著是有人設“桃色”局陷害她,想毀掉她的名節,手段雖談不上有多高明,但用心險惡,而師父為何一直都未曾向那位秦師兄問明一些應當詳細詢問的細節,倘若此次不將那背後的人揪出來,難保他(她)下次還會設局陷害。   這人究竟是誰,她一定要找出來……   這夜,梔子又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折騰到二更天才迷迷糊糊睡熟了。   白日裡發生的種種,注定了今夜不會是個太平夜。   北冕趁著夜深人靜了,這才現身於金婁殿。   他緩步走入殿內之時,殿內火燭洞明,此殿的主人並未入睡。   金衣一見他來了,撩了一把散落在美人榻下的金紗衣,臉上就露出一種得逞的笑意,她眉眼塗抹著張揚的胭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飛揚的眼角顯得很得意張狂。   北冕走到美人榻前,見她隻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一張原本嫣紅的嘴塗著深紅的口脂,寫滿了誘惑的意味。   他玉色麵具下的臉冷了幾分,別開臉,不去看她充滿撩撥的艷艷紅唇,隻冷聲道,“本尊隻問你一句,今日之事,可是你所為?”   金衣“噗嗤”一笑,勾起纖纖玉指,理了理自己滑落至肩下的衣裙,假裝不經意道:   “我道是何事,令你如此氣惱?今日那小賤……小丫頭差點被人玷汙了清白之事,我聽聞了,不過……此事可與我半點沒有關係,別人沒有招惹其他女弟子,單單招惹她,不正證明了或許……她平素就行事不端呢?”   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北冕一記耳光,“啪——”的一聲,那巴掌扇得極重,以致於她半隻耳朵都嗡嗡作響,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很快就顯出了一個明顯的五指印。   “你打我?”金衣捂著半邊生痛的臉頰,不可置信的盯著北冕看,可那張玉色麵具冰冷且毫無表情,她覺得自己愈發看不懂北冕的心思了。   為何自己明明與他最是親密,連彼此之間最秘密的事都交換過了,可為何他這一巴掌說打就打,毫不留情?難道就是因為她動了那個小賤人?   昔日的床畔恩愛的道侶,如今心已經隨著新人的出現就毫不留情的走遠了嗎?   金衣越想越憋屈,眼中瞬即就見了淚光,她盈盈落下淚來,有一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入嘴裡,她嘗到了苦澀的滋味,為何他今夜來此,與她預想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