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 惰性(1 / 1)

香宜清凈心 伶點金 2836 字 8個月前

“申大嫂,您還是別瞞我了,這縫合線原本縫合得很好,歡歡愈合的情況也很不錯,可眼下的縫合線,整齊的切口,若不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剪切開的,沒有人會相信!”梔子可以感受到自己從未有過的怒氣在體內躁動著,她深吸了一口氣,“若是您還執意隱瞞,對歡歡的傷口恢復不會有半點好處!”   歡歡是她的病人,她原本就打算從始至終將歡歡醫治好才離開的,可原本歡歡的康復進程,被什麼人給蓄意破壞了。   這一點,她不能容忍,尤其是歡歡的娘親還似乎參與了這件事,若不是她不愛歡歡,就是她太愚蠢,輕信了不該信的人,才導致歡歡康復有礙。   “我那日走了之後,到底有什麼人來過?”梔子又沖著申大嫂追問。   申大嫂依舊支支吾吾,死活不肯開口。   梔子這下也有些犯難,若是不能了解到底是什麼人做了什麼,才導致歡歡傷口惡化,甚至是在申大嫂同意的情況下進行的,那麼極有可能,這一次她即便救回了歡歡,這樣的狀況卻有可能發生第二次。   “姐姐,我知道是誰來看過哥哥……”一直在歡歡身邊玩耍的妹妹寧寧咿呀著拉了拉梔子的衣裙,坐在地上望著她。   “你知道?”梔子蹲下身子,摸了摸這個才三歲小女孩的頭發。   “嗯!”寧寧重重的點頭,“是杜伯伯……來給哥哥看病,把哥哥醫壞了……”   梔子抬頭直視申大嫂的眼睛,“是這樣嗎?那位德鑫醫館的杜大夫?”她想起了那日在德鑫醫館門前替歡歡寫下藥方,那醫館的藥童就一直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   而她替歡歡施展的縫合術,在整個天赫大陸幾乎沒有聽到過有同樣醫治的病例,若不是她家一直有傳承下來的那部傳奇的醫典,她也不敢隨意醫治像歡歡這樣病情的孩子。   這縫合術透著玄妙,能化腐朽為神奇,那杜大夫會好奇也不奇怪。   申大嫂這才吶吶的承認,自梔子上次離開的當日,德鑫醫館的杜大夫就破天荒的登門造訪,他一進門就問了梔子是如何醫治歡歡的傷口的,一聽聞是梔子以線將傷口縫合了起來,便大呼小叫斥責起申大嫂。   “歡歡的傷情本就嚴重,你怎麼這麼糊塗,胡亂就將歡歡交給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醫治呢?歡歡的傷口,肉都快掉下來了,這是大家都看到的,怎麼能隨便拿線縫起來就可以好的道理?這不是天方夜譚是什麼?”   罵完,杜大夫又追問了一句,“那小丫頭又向你討要了多少診費啊?一定是個騙錢的……”   申大嫂想到梔子隻收了點草藥錢,沒有多拿,就說了實情,哪知杜大夫話鋒一轉,又說,“一定是她知道自己道行不夠,所以不敢多收,怕你日後告官。”   說著,他便闖進屋,嚷嚷著要替歡歡免費察看傷情,還向申大嫂討要了一柄剪子,剪開了歡歡肚腹上原本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縫合線……   “剪子?”梔子聽到這裡,連連擺手,她似乎是找到了此次歡歡傷口惡化的癥結,“到底是什麼樣的剪子?”   “就是家裡用了好多年的剪子……”申大嫂也覺著有些不對勁了,就拿來了那柄剪子,讓梔子察看。   梔子一見,心裡立即涼了一半,但見那柄剪子已經鈍得很厲害,表麵鋒口的地方還生出了黃色的銹斑,若是杜大夫拿過這種剪子給歡歡剪縫合線,很容易造成傷口惡化化膿生腐。   “您是歡歡的娘親,怎麼可以將這樣生滿銹跡的剪子給那杜大夫剪歡歡的傷口縫合線呢?這剪子上有銹毒,歡歡的傷口怎能不惡化?”   梔子見那申大嫂到底是無知婦孺,說了她也是白說,於是隻是斥責了她三兩句,就急忙又繼續著手處理歡歡的傷口了。   所幸時間隻過了三日,清理掉那些膿血之後,梔子又祛除掉那剛生發在表皮的腐肉,這才將歡歡被剪開的傷口重新縫好,做好這一切後,她又將搗磨成粉的消炎藥草粉末均勻撒在歡歡腹部的傷口上……   “好了,能不能挺過這一關,眼下就看歡歡自己了。”因為梔子知道,在此天赫大陸,一旦傷口惡化化膿還生了腐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即便是個成年人也會丟掉半條命,而歡歡僅有十歲,能不能挺過去,還要看天意。   作為一個大夫,她已經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一切了。   臨走前,梔子又開了退熱的草藥,讓倪安智去藥鋪抓了,再吩咐申大嫂熬成湯汁替歡歡喂下去,末了,她依舊囑咐傷口不能沾生水,這才與倪安智離開。   第二日一早,她又與倪安智一道去了歡歡家,看望他的傷情,很幸運的是,等梔子趕到時,歡歡已經退熱了,可肚腹的傷口處依舊仍有膿血化出,梔子又對他的傷口進行了一番清理,弄乾凈膿血後,依舊撒上一些磨好的消炎草藥粉末。   第三日,歡歡肚腹傷口處流出的膿血要少了許多,但還是未能全部乾凈,梔子又照著前兩日的操作一番處理,依舊在臨走前替歡歡傷口上撒上消炎草藥粉末……   如此這般,又過了三日,歡歡肚腹的傷口已經大好了,最後流出的膿血隻有指甲蓋那般大小,可無論梔子如何在上麵撒上消炎的草藥粉末,那指甲蓋大小的膿血部位就是不能完全愈合。   “怎麼會這樣呢?”倪安智親眼見證了歡歡康復的歷程,也跟著著急起來,即便他不懂醫術,但他也明白,若是歡歡的化膿部位不愈合,他的傷口隨時都有再度惡化的危險。   “歡歡這處的傷口似乎已經對我先前撒上的消炎草藥藥末產生了惰性,看來得換藥了。”梔子想了許久,一時間她也沒有主意,索性坐在歡歡的床邊,盤腿打起坐來,可即便是在打坐,她都一直蹙著眉頭,記掛著要如何醫治好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