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文秀這儼然是仗著龍樂音在場,就直接編排上了倪安智,她倒是一點都沒有商量的口吻了。 哪知倪安智並不生氣。 原本見梔子要跟南宮文秀一道去她老家,他本就打算自請跟著去的,南宮文秀一提,他臉上就露出了一抹謙和有禮的微笑,“好啊,我樂意之至。” 南宮文秀的老家在天赫大陸的南方一座小縣城——長波縣,是一個風景宜人、景色秀麗的好地方。 街市與民居是繞著一條水波蕩漾的入海水整齊排列興建的,長波縣的海水由天赫大陸聞名天下的威海海水引入此地,由百餘個小島組成,人們想要外出,需得乘坐小舟,以舟船相通各地,因此也被稱之為“碧水城”。 隻因流入這裡的海水都是碧藍碧藍的顏色,在日光下泛著粼粼的波光,若打碎了一地的碎琉璃,水麵華光照人,景色之唯美不是尋常人家能看到的。 而且,長波縣上的商業比較發達,縣上對於各個行業包容力很大,因此縣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商戶,分門別類做著各種行業: 如長波縣最大的襪行,專賣各色樣式的襪子,在整個天赫大陸的南方都赫赫有名;又如長波縣也興辦有青木學堂,專門教授中醫知識,這些年來培養出不少郎中懸壺濟世;再如長波縣還有最大的牲口市場,在此可以販賣到各種動物,人們把它們變為食物端上飯桌…… 這裡的人依水而居,已經習慣了與水如此近距離的生活,哪怕是在南宮文秀的介紹中,梔子和倪安智得知此地每年其實都有漲水期,水平麵漲得高的時候,這裡的人們需要在水裡淌著水做事、吃飯、結伴而行,但他們對自己的家鄉都沒有半點怨言,反而習以為常了,這樣的漲水期絲毫不影響長波縣的市集商貿發展。 “可以這樣說,我的老家長波縣的的確確是一個商貿繁榮之地,這次回來,我們辦完正事,一定多住幾天,我也順便帶你們好好玩玩,四處都轉轉。”南宮文秀開心地禦劍而落,替倪安智和梔子二人介紹完自己的老家,就已經堪堪落在了一戶朱紅色大門前。 大門正中掛著一個匾額,上書著三個大字:“南宮府”。 “到了嗎?”倪安智也同梔子落了地。 “對,這裡很寬敞,隻有我們一家人和叔父一家住在這個大宅院裡,氣派吧?” 南宮文秀的爹爹南宮禮是長波縣眾多小商戶的當中一員,家裡有生意運作,因此一家的生活雖然不是最富有的,但還算殷實。 “女兒啊,這麼多年都未回來,怎麼如今想起我們了?是不是還是惦記爹娘啊?” 南宮文秀的娘親姚娘莎懷裡抱著一隻金黃色金漸層的矮腳小貓咪,一臉假裝嗔怪地埋怨了南宮文秀兩句,臉上又露出了和顏悅色的笑容。 她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似乎保養得很好,膚色白皙細膩,臉上時常帶著一種熱切和善的佳麗,穿一身翠色錦緞繡著大朵大朵祥雲圖紋的裙衫,胸前是寬片鵝黃色的錦緞裹胸,袖口還繡著淡藍色的牡丹,身姿輕輕一搖一擺,便透出天赫大陸南方美人獨有的韻味。 “當然了,娘親還是這麼漂亮,我作為您唯一的女兒如何能不想娘親?”南宮文秀拉著她的衣袖,撒嬌似的纏上姚娘莎的胳膊,一說一個親熱。 南宮禮則是大衍之年的年紀了,他下巴上留著一圈淺淺的胡渣,麵容精明,一看就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他臉上也有看到女兒的那種欣喜,可卻又是克製的,轉頭見到倪安智和梔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對梔子倒沒什麼,卻圍著倪安智轉了兩圈,看了又看,一副女婿上門的做派,整個人都變得喜氣洋洋起來,摸摸自己的下巴上的胡渣,嘴裡還不住道:“不錯,不錯,這個後生很不錯啊。” 倪安智有些尷尬地站在房中,臉上始終保持著謙和有禮的笑容,沖那南宮禮點頭道:“伯父好,晚生倪安智,見過伯父伯母。” 南宮文秀轉頭注意到倪安智的尷尬,趕緊一把拉過那南宮禮,低聲道:“哎呀,爹爹,這還不算是您女婿呢,他不過是我的師哥,那邊那位是我師姐,您注意點,別平白被人笑話。” 說完一張小臉羞得通紅,姚娘莎看了,也多看了倪安智幾眼,心中頓時對自己女兒的心思有了數,忙打著圓場,將南宮禮拉開了些,和倪安智、梔子打了招呼。 跟著南宮文秀的叔父和叔母也來見禮了,他們二人正是那南宮文英的爹娘。 “阿秀……” 一屋子人已經見完了禮,梔子忍不住出聲提醒阿秀不要忘了正事。 南宮文秀這才一拍腦袋想起來,忙問,“對了,文英有沒有在家?” 叔父南宮遜是個不務正業的長輩,整天呆在家裡什麼事都不做,隻為拿家裡那點盈利的分紅。叔母英珠也是一個斤斤計較,一點蠅頭小利都不會放過的主兒。 阿秀問出此話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南宮遜滿臉的油光地捋了捋胡須,道:“英兒,性子野,不像秀兒這般聽話乖巧,前段日子,聽說是交了新朋友,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 叔母英珠也跟著接話:“是啊是啊,已經跑出去一個多月了。” 南宮文秀、梔子、倪安智三人聽了此話都不由得蹙眉,唯獨南宮禮夫婦見怪不怪。 “怎麼文英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跑出去一個多月,你們二老都不著急嗎?”南宮文秀不由得噘起了嘴。 “急?急有什麼用?女大不中留了,她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南宮遜嘟囔了一句。 沒過多久,一家人上桌開席,南宮遜又問起姚娘莎這個月盈利分紅的事,“嫂嫂,我五日前就來問過這話了,當時你說等幾日再看,如今已經過去了五日,你怎麼不給兄弟我回個話呢?我那屋裡頭還等著這個月的月度呢?” 姚娘莎見有自己女兒帶回來的修仙朋友在此,可那叔父南宮遜卻在這時問出盈利分紅一事,著實欠妥,心中很是不快,可也耐著性子,臉上微笑著對他解釋: “二哥,您放心,分紅的事是每月都有,不會差了你們二房的,今日秀兒有朋友在此,稍後再議此事如何?” 南宮禮見自己的弟弟如此不知分寸,在飯桌上有外人在還提這些事,也沒了好臉色,可卻礙於二房的麵子不好發作。 姚娘莎負責管家,她本以為自己這話說得很圓滿,定能讓那南宮遜知難而退。 哪知那南宮遜一聽就不樂意了,“啪——”一聲,將手裡的竹箸放在了飯桌上,還撩了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