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這等態度,那姚五春也不以為意,想她們十二春在瀟水閣時,什麼脾性的客人沒見過? 她很是乖巧地唯唯諾諾點頭,“仙子教訓的極是,但不管怎麼說……仙子與公子等人都是我十二春的恩人。” 隨後,安和又去旁邊的暗牢救出了其餘的人,十二春是湊齊了,安和將簡托付給姚五春,並承諾等出去解決了外麵的人就回來救她們。 做完這些安排,安和緊抿的唇角微微鬆動了些,他看了一眼暗牢中關押的婦孺,又看向一臉鎮定自若的姐姐梔子,心中暗道:若是此次能順利救了這十二春和簡出去,那我總算是完成了侍娘和金查理的囑托了,隻是外麵這場仗恐怕不好打…… 姚五春、範一春等春許是明日就要被賣掉,又或許是瀟水閣青樓這等地方待久了,對於安和的再三承諾,依舊有些不大相信。 直到安和等人合上了暗牢的門,姚五春抱著簡,眼巴巴地看著望著他們四人離去,心中惶急又無奈,外麵的那幫人恐怕並不好對付,而公子他們僅有四人而已,若是公子最終沒能依諾回來救她們,她們也不能怪公子的。 看著陰暗潮濕的墻頭上拚命吐絲結網的蜘蛛,姚五春的心情也跟著陰暗潮濕起來。 半晌,姚五春才吐出一口氣,幽幽道:“公子已經救過吾等一次,若是公子不來了,也是吾等的命數,人命如草芥,身世浮萍逐水飄……”說著,一行淚便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她懷裡的簡忽然動了動,一隻小手替她擦掉臉頰上的淚水,篤定地點頭道:“不會的,哥哥答應過簡,會回來的。” 簡的中原話說得雖然別扭,但卻又點燃了姚五春心中的念想,她把簡本能地抱得更緊了些,一切唯有等天明便知曉了。 “我們四人兵分兩路,我和安和去解決掉四周的守衛,玉草師姐和玉瑤一起去抓拿那個沈旦,他是整個人販買賣中的運作者,唯有拿住他,才能徹底搗毀這裡。” 梔子小聲地做著打算,與玉草等人商議著對策。 此話方出,玉瑤就發出一聲嗤笑,很輕蔑地瞥了梔子一眼:“你的腦子到底是如何長的?對付沈旦一個凡人,用得著我與師姐兩個修士出手?” 她這種時常評判別人的做法,以及對梔子這種輕蔑的態度,引得安和不滿,他晲了那玉瑤一眼,語氣冰冷帶著同樣的輕視懟了回去: “姐姐這麼安排自然有姐姐的道理,你一直呆在暗牢裡又怎麼會知道這樁買賣的深淺?” “你——” 一句話,加上安和話語中冰冷的意味,徑直讓那玉瑤說不出話來。 玉草知道是安和護佑他姐姐,於是急忙解圍:“我這師妹總是沒輕沒重的,這位公子不要與她計較,公子方才這般說,是什麼意思?” 安和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見玉草為人和善,又出來做“和事佬”,於是繼續道出原委:“我姐姐是擔心那沈旦身邊或可能有修士參與,至於是多少人,還未曾可知。” “哦,真有此事?”玉草也驚異不已,“難怪那看押外麵仙劍的地窖外有封印,當初我一見之下也未曾深想,今日經你們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 她說著又轉臉看向玉瑤,嘆了口氣,“瑤妹,你看看你這脾性……” 那玉瑤偷偷瞄了安和一眼,又不屑地發出一聲輕哼,轉開臉去。 “好了好了,我們隻有四個人,不管怎樣,我們此時此刻都應該更加齊心才對,對方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人販,若我們四人能齊心出力,我相信定然能解此次危機的。”梔子拍了拍安和的後背,繼續提出自己的看法。 四人商議了許久,雖說隻留梔子與安和二人去對付外麵的守衛等凡夫,但梔子是煉氣後期的修為,自是不弱,再加上安和也身負武功,想要應付那幫人已是綽綽有餘,而玉草、玉瑤二人就專心對付沈旦身邊的修士就可以了。 這樣的安排,不過是放手一搏的最妥善的謀劃,因為那修士的修為到底如何,他們四人並不知道。 這暗牢就在沈旦見客的堂屋底下,要想出去,需得通過此堂屋。 待得四人剛剛打開堂屋的正門,玉草低聲道:“那好,梔子師妹我們這就分頭行動,今晚一定得逃出此地……” 話未說完,便堵在了喉嚨,如鯁在喉。 因為正門一開,外麵圍滿了黑壓壓的人群,已經把此地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 梔子抬眸一看,見沈旦和那像鯰魚般的瘦高男人也在其中,站在正首。 沈旦習慣性的撚著手指,卻發現佛珠已經不在了,看到梔子等四人從堂屋出現,臉上的肥肉顫了顫,拿腔拿調地說:“依鄙人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等哪兒也別想去了,就在此地解決了吧。” 梔子想起自己先前破除那地窖門前的符咒封印時,定然是驚動了這裡設置符咒的修士,於是低聲對玉草、玉瑤二人警示:“這裡有修士參與此事,我們大家都得小心。” 她掃了一眼那群圍攏的人,見大都是手拿棍棒、鋤頭等農物的莊裡人,心裡盤算著應該不難對付,隻是對方人數較多罷了。 唯有沈旦身旁那個鯰魚般的瘦高男人看不出深淺,也不知是凡人還是修士,更不知他修為高低。 但看此人一直默默呆在沈旦的身旁,估計可能不大好對付,而梔子如今隻有煉氣後期的修為,雖說有無垢道體加持,但一旦與其他修士對敵,恐怕也是最末的。 她沉聲冷靜,想了想,就對玉草玉瑤二人低語:“那邊那個像鯰魚一樣的男人很可能有些門道,我修為不高,我弟弟安和也是凡人,恐怕到時候得靠二位師姐相助了,那邊的莊裡人就交給我和安和好了。” 玉草聞言,抬眼悄悄打量了那鯰魚男人一眼,也不覺蹙起了眉頭,那人不聲不響,但如今玉草是金丹初期的修為,也隻是看得到他周身的靈氣波動,卻也看不出他的修為深淺,估計不是個善茬。 於是與玉瑤對視一眼,遂又點點頭:“好,為今之計,隻有如此了。” 四人剛低語幾句,就聽那外麵圍堵的升平莊莊裡人都齊聲唱起了一首歌謠,聲音低沉而沉悶,歌謠的內容卻句句戳心: “雞犬升上天,升平財運旺,賣得婦孺歸,戶戶有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