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那什麼玄天大清凈神咒、破邪符、生意興隆符、財寶滾滾符、延年益壽符等等,她已經繪製了上百餘張安置在她的夜來香中,到時候,尋個時機,拿到尋常人家去做個小買賣,不愁不發一筆小財。 但最主要的,她還是想一邊賺路費,一邊找找小安的下落,他上次說自己會去那吳老先生的女兒小花居住的村落找人,她依稀記得好像是周昌縣徐無村。 她打定了主意,也便朝著那個方向去了,因為擔心禦劍迷路,又需要找人買她的符咒賺一些銀錢做路費,因此她也是偶爾禦劍,大部分時間都是步行,又如此便飛邊走了半月下來,就到了一處名為平川郡的地界。 摸摸夜來香中,這幾日賺來的銀錢並不多,算上這一路的開銷,看來又到了該售賣符咒的時候了,她並不太清楚這一帶的百姓對符咒的需要,於是,她當街攔住了一個婦人,打算問問情況。 那婦人正一臉愁容,拉著一個文弱的男人趕路,邊走還邊不時的回頭,就像是擔心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會追上來似的。 “誒,這位大娘,你們可知,此地是否有人需要修士所繪的符咒,趨吉避兇、遇難成祥的……” “唉,閃開,閃開,別擋了老娘的路,不需要,不需要……”那婦人彪悍得很,也不看梔子一身月牙白衣衫的清冷扮相,隻是低了頭拉著那男人往前竄。 可竄了兩三步,又頓住了腳,扭頭上下打量了梔子好幾眼,“姑娘,我看你麵生得很,怕不是本地人吧?” 因為之前遭遇過升平莊的人販事件,梔子對陌生人都多了幾個心眼,她抿了唇,並不答那婦人的話,隻是盯著那二人看。 那婦人一路拉著的男人,細皮嫩肉的,即便梔子長相清冽俊俏,不似凡人,那男人也隻敢偷瞄她幾眼,不敢拿正眼看她,眼中居然還有些許的恐懼之色,一看便知定是個“妻管嚴”。 “姑娘,我看你的打扮,不像是普通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些個庸脂俗粉,可是仙人?”那婦人一副狐疑的神色,轉到梔子身邊看了又看,又低頭伸出一隻手,似乎想去拉梔子手中白虹劍的劍穗,像是見到了什麼稀罕物件。 “是修士,不是仙人。”梔子神情清凜地往身側靈敏地閃了閃,便躲了開去,隻簡短地回復那婦人。 那婦人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不住砸吧嘴巴,“哎呀呀,你說說,相公,這可不就是老天爺給我們派來的得道高人嗎?” 那男人一聽梔子是修士,也滿臉喜色,看到了梔子手中的白虹劍,之前眼中的恐懼之色也褪了好多,“還真是,真是。” “敢問這位仙姑,你方才說你有符咒賣?你這裡可有什麼幫助人不被邪祟所侵擾的符咒?多少錢,多少我都買,多買點,回家備著。”那婦人忙不迭地拉著她相公朝梔子靠近,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有是有……”梔子夜來香中的玄天大清凈神咒,便有這個功效,但她見這對夫妻的神態有異,打算問個明白,“可……你們這裡的人很需要這種祛除邪祟的符咒嗎?”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有一點就可以確定,此地必定有邪祟作亂! “需要,需要,仙姑在此地賣這符咒,必定生意興隆啊。”那婦人並沒有去談邪祟的事,反而一個勁兒的誇梔子有生意經頭腦。 買到了稱心如意的符咒,那婦人立馬就勻出了五六張,一個勁兒的往她相公身上塞,嘴裡還不住嘟囔:“有了這辟邪的符咒,相公你就不容易遭殃了。” “大娘,聽您這麼說來……看來你與你家相公定是遇到了什麼事,可否告知一二,說不定,我可以幫忙……” 梔子話未說完,那大娘往身後的方向望了一眼,便連連擺手,表示不願多言,好似很是忌諱談論那“邪祟”的事,最後被梔子堵得不行,才說:“哎呀,仙姑,我家裡還有急事,你莫要擋我們的路,隨便去這平川郡抓一個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說著,拉著她相公,就三竄兩竄的竄進一條巷子不見了。 梔子滿腹狐疑,不明白為何這位看上去那麼彪悍的婦人,卻不敢談論那邪祟的事,莫非此事真的很駭人? 她繼續往前走,沒走多遠,又見到幾個跑過來的當地人,皆是滿臉驚懼之色。 她好不容易攔住了兩個年輕男子,哪知剛一提及此地是否有“邪祟”之事,便讓那其中一人截住了話頭,急忙沖她擺手,“哎呀呀,小丫頭,說不得說不得,這玩意兒邪乎得很,若是誰對它起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便很可能是下一個遭殃的人。” 另一男子也瞅了梔子兩眼,勸慰道:“大家都往這邊跑,小丫頭還是不要再往前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七個了,唉……也不知是什麼造的,小丫頭還是快快回家去吧?” 說完,那兩個年輕男子也急匆匆的跑遠了,好似生怕身後有什麼令他們恐懼的東西會追趕上來似的。 看來此地果然有異狀!已經是這個月第七個,莫非是那邪祟害了七個人了?可到底是什麼邪祟,又是如何害的人? 梔子沉下心來,倒是一點也不懼,打算繼續往來人的方向打探究竟。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頭頂的日頭正盛,按理說,若真有什麼邪祟之物,必定不敢在正午陽氣最盛時,出來作亂的,可如何方才那人卻說,這是這個月第七個? 正思忖著,忽然空蕩蕩的路麵上吹過來一陣怪風,風勢強勁,一時間路麵的塵土沙粒都朝人迎麵撲來,梔子一時瞇了眼,以衣袖擋住那風塵,忽地,驀地裡傳出一陣尖叫…… 那叫聲淒慘,像是有什麼人被什麼東西嚇破了膽,帶著無盡的恐懼與絕望,乍一聽來,卻像是個男人的聲音,裹夾在這陣突起的怪風中,由遠及近而來,令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很快,尖叫過後,循著那聲音,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隻穿了一件褻衣,光著腳丫子,竄了過來—— 他腳步虛浮,雙眼無神,卻瞪得老大,猛地撲到一個男人的身上,一見那男人的麵容,立馬又失聲尖叫一聲,大喊:“妖怪,妖怪啊……救我……誰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