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 醒轉(1 / 1)

香宜清凈心 伶點金 2975 字 8個月前

“趙先生,倘若您真能起死回生,救好我家娘子,先前的承諾,一座豪宅,以及黃金萬兩,本堡主必定命人即刻奉上。”   “一座?”那趙德誌一聽,冷笑了一聲,也不再掖著藏著自己坐地起價的意圖了,他並沒有再出聲,而是舉起了兩根指頭,舉在那皇甫正祥的眼前。   那皇甫正祥哪能不明白趙德誌是想要趁機敲一筆,把一座豪宅改為兩座的條件?   他想著救治辛夷柳不能耽擱,隻得通通都答應,“隻要先生能救好我家娘子,別說兩座豪宅了,就是五座、十座,本堡主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沖著那趙德誌伸出了手,示意他趕緊救治辛夷柳。   那趙德誌卻不慌不忙,搖了搖頭,“不用五座、十座,老夫並不貪心,說好兩座豪宅便是兩座,絕不再加碼。”   他說著便當真要坐在那床頭的凳子上,替昏死過去的辛夷柳診治,可卻覺得讓在一旁的梔子很礙眼,便又伸手指了指梔子,又沖皇甫正祥咳了兩聲。   皇甫正祥立即心領神會,“來人啊,趕緊把這丫頭帶下去,交給官府!快——”   說著,便來了兩個粗壯的仆役,伸手便要去拉梔子。   “誰敢動我姐姐分毫,我必定要他好看!”   安和的聲音從臥房外傳來,緊跟著,幾人隻見到一陣虛影晃動,以及一陣勁風撲麵而來,再睜眼時,安和已經到了梔子的身後,而方才要伸手抓梔子的兩個大漢,已經被人劈暈在地上。   除了梔子以外,沒有人看清楚安和是如何闖進來的,又是如何動的手?   梔子盯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安和看,微勾唇角笑了笑,沒有多言,而安和也微抿了唇,沖著梔子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這二人闖了大禍卻絲毫不放在心上的神色,令皇甫正祥頗為惱火,即刻便又要張嘴喚人來押二人去官府,話才出口,“來人啊——”   梔子微微一抬手,捋捋額前的一絲烏發,眼神中全是淡然通透的神情:   “皇甫堡主何必這麼心急呢?我方才說了,你家娘子是暈過去了,我已經替她施了銀針,不多時,她便會醒過來,你姑且先等這位趙大醫看診試試,不過等你娘子醒來,你再問問看,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拿下我們二人,如此不是更穩妥些嗎?”   那皇甫正祥沒想過梔子到了這時,還敢和自己講條件,臉上約有薄怒,“真是不知所謂,本堡主想何時拿人就何時拿人,需得你說?”   “的確是您想何時拿下我們就何時拿下,可一來此時不是救治你家娘子更為緊要嗎?二來,您就不怕拿錯了人,錯把恩人當仇人?”   梔子一番話,細細分析,令皇甫正祥紛亂的思緒安定了幾分,微一沉吟,覺著這丫頭年紀雖小,可說的話卻很老道沉穩,的確按照她說的法子行事會更加穩妥些。   雖已經又來了十餘名大漢,候在門口待命,皇甫正祥想了想,想要拿下這二人,什麼時候不可以,不用非得在救治他娘子的時候。   於是,又沖那領頭的大漢揮了揮手,那人領了命,暫時未帶人入內拿下梔子和安和,而是退出了辛夷柳的臥房,還合上了門,守候在門外。   那趙德誌替昏死過去的辛夷柳診脈,又粗魯的掰開她的嘴看了看舌苔,捋捋胡須,便下了診斷:“皇甫氏是胸脘痞悶,口苦,舌苔黃膩,脈滑數,需要服用小陷胸湯來清熱化痰,寬胸散結。”   “又是小陷胸湯?”梔子皺了皺眉頭,她原本以為,經由自己方才的看診,有一些醫術的大醫必定會看出些端倪,因為趙德誌先前也的確說中了若辛夷柳是心火亢盛,灼傷陰血所致,斷不可能出現梔子所下的心脈衰弱的癥狀。   他不知道,這是辛夷柳身上陽氣莫名過弱的緣故,但梔子以為他憑借肉眼凡胎能看出這一矛盾,或許是有些本事在身的,可想不到,在麵對辛夷柳嘔出了那麼多黑色血液後,他依然開出的是小陷胸湯的方子。   辛夷柳是心脈衰弱,所用的藥必得是強勁健體、助旺氣血之藥方,而若是趙大醫判定的清熱化痰、寬胸散結,那必定是用大清火、去熱降燥的藥方。   這與梔子所醫治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於是梔子聽完趙德誌的診斷後,立馬斬釘截鐵道:   “我敢立下死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斷然不能用此人的小陷胸湯的方子來醫治你家娘子,你家娘子是心脈衰弱之癥,本就需要固本培元,強化精氣和血氣,斷然是不能在此時大清熱降燥的,若是你不信,用了他的方子,你家娘子必定此番回天乏術。”   “你——”   那皇甫正祥有些惱怒梔子說得言之鑿鑿,稱若是聽信了趙德誌的方子,他家娘子就可能與他陰陽相隔的話,可他倒是頭一回見,有人敢醫治他娘子立下死誓的,那就是說,如果她醫治不好他娘子,就以死明誌!   他想了一會兒,又想起自己娘子稱這位丫頭“小神醫”時眼中的信任是前所未有的,便道出了心頭的疑慮:   “你既然方才說我家娘子是心脈衰弱之癥,需要固本培元,強化精氣和血氣,那如何用了你的藥方,那什麼蜜丸,她還會嘔出這麼多黑色的血?”   梔子見他這麼問,知道他已經信任了自己幾分了,於是不慌不忙,沉著一勾唇角,“你家娘子因為心火亢盛,長達大半年之久,胸腹處必定鬱結了許多血氣,血氣淤堵,才會導致她心神煩亂,驚悸不安,難以成眠。”   她約微停頓了一下,又道:   “我若是不將她鬱結於體內的血氣排出來,她的病根不會好轉,因為她鬱結在體內的廢血已經有了些時日,故而排出來才是黑色的,堡主無需驚慌,這是正常的癥狀,隻需稍等片刻,便知我所言非虛了。”   梔子方才說完,那床頭一直暈死的辛夷柳忽然發出了一聲低吟聲,幽幽睜開了眼睛:“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