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伯陽眼睛一亮,隻聽劉修文繼續道,“這個禦車的課一般隻教十二歲以上的學生,所以課也不是很多。薪酬跟普通的先生們差不多,每月二兩銀子,你覺得怎麼樣?” “要是能成,那就太好了!”雲伯陽笑道。 “嗯。不過,這次是學堂向全鎮招募先生,所以每項課程都得由山長和學堂的先生們一起考核,時間定在十日後。所以,這幾日,你有空時得多準備準備。” “嗯,我知道了。”雲伯陽點了點頭。 “等會兒吃完飯,我再給你詳細講講考核的幾項內容,你好做準備。” “好!” 劉修文繼續道,“還有第二件事,我上午寫了封信給明謹,把咱家昨夜進賊的事情跟他說了,讓他想個辦法。下午,我又去了一趟鎮長家和裡正家,告訴他們咱家發生的事。裡正說,讓咱們晚上鎖好門。他這幾日也會讓周圍鄰居多留意,加強防範。” “嗯,做得對。”劉氏道,“我今日一個人在家,也覺得膽戰心驚的,生怕有人闖進來。” “還有第三件事,伯陽、慧娘,這個你們拿著。”劉修文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疊的方方正正的紙,遞給雲伯陽。 雲伯陽接過,打開一看,驚得手都顫抖起來。 “這是……房契?!” “啥?”慧娘也湊過來,一看,果然是房契!她驚訝地抬頭問,“爹,這是?” 劉修文笑著捋捋胡子,“我下午特地去找了牙郎和中人,把那套離咱們最近的小院買下來了,這樣你們就可以趕緊把家搬過來啦!” “啊?!爹……”慧娘看看劉修文,又看看雲伯陽,起身道,“我去給您拿銀子。” “等等!坐下!急什麼?”劉修文抬起手,讓慧娘坐下,才道,“你們先聽我說。我跟你娘昨兒商量了一晚上,決定幫你們把這個院子買下來,就當是補給你的陪嫁。畢竟當年你意氣用事,連點像樣的嫁妝都沒有……如今看到你們小兩口和和美美,容容還這麼乖巧懂事,我們打從心裡高興。” “爹……” 劉修文擺擺手,繼續道,“我們這麼做,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想破財消災。這錢說起來是意外之財,才引來了賊人。我們想著,你們一家搬進去的時候一定要辦個暖房宴,把周圍的鄰居好友全請來熱鬧熱鬧,讓大家都知道咱們把這錢花沒了,也就沒人惦記了。你們說是吧?” “就是就是!破財消災啊!而且,這錢花在自家人身上,又不是給了外人,我們花得心裡也不覺得冤枉。”劉氏也在一旁道。 雲伯陽把房契遞給慧娘,慧娘想了想,道,“爹,娘!要不,咱們今兒晚上都搬到新家去住吧?昨夜大家都沒睡好,今夜,如果賊人再來,咱們要是都睡死了,就麻煩了。相反,新家那裡,沒人知道我們搬過去了,相對會安全一些。” 劉氏夫婦互看了一眼,…… ------ 又到夜半時分,容容從入定的狀態睜開雙眼,結束了今日例行的經脈滋養。 屋裡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雲伯陽在桌子前寫著什麼東西。 “爹爹……”容容輕喚了一聲。 雲伯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容容,道,“困不困?去睡吧!” “爹爹在寫什麼?”容容從床上爬下來,光著腳丫,噠噠噠走到桌子前。 雲伯陽咳了一聲,伸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好,道,“咳咳……別著涼了。” “哈哈,爹爹在畫娘親繡花的花樣子嗎?”容容指著桌上的紙道。 那張紙上畫了許多彎彎曲曲的線,線條相互纏繞,組成了一個看不懂的圖案,有點像她娘親繡花的花樣子,又像針線笸籮裡那些相互纏繞的線。 雲伯陽也笑起來,拍了拍容容的肩膀,“你這小家夥!咳咳……走!咱們去睡覺了!” 說著,抱起容容,走回床邊。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突然,外麵響起一陣急促的金屬敲擊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極為突兀。 容容被嚇了一跳,雲伯陽頓住腳步,抱著容容的手一緊。 父女倆循聲往窗外看去。窗外,原本應該黑漆漆的夜空此時卻泛著棕紅色的光,映得窗戶紙上一片通紅,院外也傳來一陣叫嚷和呼喊聲。 “怎麼回事?”慧娘被吵醒了,睜著還有些迷朦的雙眼。 “咳咳,我出去看看!”雲伯陽放下容容。 “小心些!”慧娘攬過容容,叮囑道。 過了一會兒,雲伯陽一臉急切地跑了回來,“著火了!咳咳,巷口的小酒坊著火了!” “什麼?”慧娘騰地坐起來,“怎麼回事?” “不知道,咳咳,火燒得很大,房頂上的火苗到處竄,都快燒到咱家的房子了!咳咳……”雲伯陽邊咳邊快速道。 “啊?那咱們得去幫忙救火呀!”慧娘急得就要下地。 “娘親!我去吧!”容容忽然出聲。 “你?”慧娘和雲伯陽異口同聲地問。 容容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們,“對!我!” “哦,對!”慧娘一拍腦門道,“伯陽,你帶容容去吧!有她在,就沒問題了!” “什麼?咳咳……可是,慧娘,容容現在沒有修為啊!”雲伯陽急道。 “沒問題的,你帶上容容,聽她的指揮就行了!”慧娘肯定道,“我去看看爹娘,確保他們的安全。” “可是……” “走吧!爹!”容容跳下床,穿上鞋,拉著雲伯陽就往外走。 “哎……”雲伯陽無奈,隻得跟著容容出了屋子。 一出屋,容容就聞見空氣裡漂浮著一股嗆人的煙味,到處是人們的呼喊聲,小酒坊的方向,天空都被染成了紅色,不時還有一兩條火舌高高竄起。 雲伯陽一把抱起容容,兩步就邁出了小院。 容容抱住爹爹的脖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雲伯陽聽完,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了容容一眼,隨後點了下頭,道,“好!” …… 外祖家後麵的池塘邊,此時有幾個人正在拚命用木桶打水,然後依次往小酒坊傳遞過去,想要澆滅大火。隻是,此時火勢已經很大了,熊熊的火焰覆蓋了整間小酒坊,正朝周圍的房子伸出可怕的爪牙。少量的幾桶水,麵對這樣的大火完全就是杯水車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了!爹爹!這裡就行了!把我放下來吧!”容容擺著小手對雲伯陽道。 雲伯陽依言放下容容,“哎呀!容容,咱們忘拿木桶了,要不我回去拿一趟吧?” “不用!”容容隻說了兩個字就不再說話,而是向池塘伸出了雙手。 “嘩啦!”池水快速盤旋起來。 “呼……” 忽然,一股粗大的水柱從池塘裡騰空而起。 容容雙手緩緩向上移動,那水柱如同有生命一般,隨著她的手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雲伯陽看著空中高懸的水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隻見水柱升到樹頂的高度時,容容朝小酒坊的方向猛地一揮手,水柱如同被一股大力擊中,瞬間碎裂成無數小水滴,朝小酒坊傾灑而下。 “嘩!”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火焰,遇到淩空而下的大水,立刻沒了剛才耀武揚威的勁頭兒,極速收斂著爪牙。 雲伯陽朝小酒坊跑了兩步,見火勢漸小,又興奮地跑了回來,嘴裡喊著,“再來一次!” 容容又再次伸出雙手,池中再次升起一道一人多粗的水柱。 “嘩啦啦!”池水如同大雨一般,傾盆而下。 岸邊打水的人們被容容的舉動驚得張大了嘴,木桶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的都不知道…… 又反復了幾次,小酒坊的火終於被撲滅了。 剛才幫著滅火的眾人全都圍了過來,有的驚訝,有的誇贊,還有的低頭就要拜,被雲伯陽一把拉住,道,“咱們還是趕緊去看看酒坊怎麼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