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小雨從灰黑色的蒼穹墜落,在窗戶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雨線。 王沐白搬了張椅子,坐在窗前,靜靜地看著街上行人匆匆而過,灰色的瀝青路麵緩緩被雨水暈濕成黑色,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兩年半前,王沐白來到這個世界時候,天氣和今天一樣,下著小雨,病床上原身的爺爺拉著原身的雙手,氣若遊絲的對王沐白囑咐道: “兩年半以後,到青門嶺,挖開我的墳墓,裡麵有我要給你的東西,記住……是兩年半,不要多也不要少。” 王沐白望著老人,汗水與油漬早已布滿了他那滿臉溝壑的臉龐,麵對著老人渙散卻殷望的目光,王沐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王沐白剛要張口,老人卻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與世長辭。 原身父母雙亡,從小與爺爺相依為伴,也幸好原身的親人在王沐白到來的這一天全部離世,要不然王沐白也不知道應該以何種態度來麵對原身的親人。 思緒回到現在,王沐白看了眼日歷,三月十六號,時間已過兩年半,王沐白在猶豫…… 到底要不要挖開原身爺爺的墳墓。 原身爺爺究竟給原身留了什麼東西?是為了讓一無所有的原身活下去的鼓勵的話語嗎?還是真的有東西交給原身? 如果是前者王沐白挖開墳墓將毫無意義,可如果是後者呢? 王沐白望著屋外逐漸變大的雨滴,兩種思緒不斷在心中交織。 最終,王沐白,從椅子上站起身,穿上老式雨衣,拿起鎬頭,騎著爺爺的三輪電動車,向著爺爺的墳墓進發。 雨勢變得愈來愈大,迎麵而來的鳳吹的王沐白身上雨衣劈啪作響。 好在路途不是太過遙遠,穿過一段泥濘小路之後,王沐白抵達了目的地。 王沐白來到爺爺墳墓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便提著鎬頭繞到了墳墓側麵,鉚足勁一搞頭刨了下去。 “嘭” 挖掘墳墓的每一下,王沐白都用足了力氣。 墳墓漸漸被挖出一個大坑。 “哐當” 手中穿來鎬頭與硬物碰撞的聲音,王沐白知道這是挖到棺材了。 “抱歉。” 王沐白放下鎬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俯身下去仔細查看棺材。 這裡的習俗雖然是火化,但是習慣把骨灰盒再次放到木質的棺材裡麵,然後下葬。 撬開棺材,泥水順著棺材邊沿兒流到骨灰盒旁邊,王沐白趕緊抱起骨灰盒,走到前麵的樹下。 此刻,天空很是晦暗,仿佛到了傍晚一樣。借著樹葉擋著雨水,王沐白用力推開骨灰盒,裡麵有一封信和一個老式的黃色鐘表。 盒子裡沒有骨灰! “哢嚓” 空中上過一道悶雷,借著亮紫色電蛇的光芒讓王沐白清楚的看到。 裡麵真的沒有骨灰。 王沐白心中詫異,他是親眼看著爺爺進入火化爐膛的,骨灰也是他親手撿的。 怎麼會這樣? 眼下唯一的答案可能就在這封信裡麵了,王沐白看著滿上就要被雨水浸濕的信封,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來不及多想,拆開了信封。 裡麵隻有一句話: “拿著鑰匙和信,把骨灰盒放回原位,其他什麼都不要管,快走!” 王沐白感到奇怪,即使是隔著一份信件,王沐白也感覺到了老人那急切的語氣。 雨勢很大,天空電閃雷鳴,王沐白也不想在這裡久留,伸手想要去拿骨灰盒裡的黃色鐘表,回到家裡細細研究。 就在王沐白觸碰到鐘表的一瞬間,那黃色鐘表竟然化作一道流光,順著他的手進入到王沐白的身體,消失不見。 天空中的雷聲愈加暴躁,接連不斷閃電仿佛將昏暗的天空割碎,有好幾次都劈在王沐白身旁,即使在樹下,也有雨滴透過樹葉打在王沐白的臉頰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王沐白隻得壓下心中的疑問,將骨灰盒蓋好。一手擋住額頭,避免雨水模糊自己的視線,一手抱著骨灰盒,移動到墳墓旁邊。 王沐白看著棺材裡積滿了泥水,嘆了一口氣,也不猶豫,直接將骨灰盒放回棺材裡麵,合上棺材蓋。 說來奇怪,合上棺材的剎那,爺爺的墳墓竟然消失了,原本留在地上的大坑也同樣消失不見,所有的痕跡消失了,變成了一片平地,仿佛從來沒有過墳墓一樣。 就連天空中的雷鳴也緩緩變小,剩下狂風裹挾著雨滴,拍打在王沐白微愣的臉頰上。 這裡不是想問題的地方,先回家再說吧。 王沐白心中這樣想著,身體也不遲疑,拿起鎬頭騎上電動三輪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