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們不是壞人(1 / 1)

當中國其他地方正在經歷冬天的嚴寒的時候,   2月份的猛臘,天氣還是熱的,一大早出來從招待所出來,體感感覺讓人渾身不舒服。   從招待所的前臺結完賬出來,三人就在街上走著,邊走邊聊。   “這招待所的條件真差,電風扇還是壞的,害得老子,一晚上沒好睡覺。”   “我昨天晚上也沒睡好覺,我的屋子裡有蚊子,躺在床上睡覺,蚊子就飛出來嗡嗡地叫。我實在沒轍了,滿屋子找蚊子,折騰了一個前半夜,在垃圾桶裡把蚊子找到的。”   “我昨天晚上睡得死,但是今早起來,我的渾身都是包,你們看,手臂上都是。”   “唉,住在一個縣城裡都是如此,要是這些日子住在克木人的村寨裡,這身子要是被蚊子叮殘廢了。”   “我們現在去哪裡?”   “先去吃飯,肚子餓著慌,吃飽飯再說。”   哥仨走著走著就看到露天一個早餐店,早餐店麵積不大,但是看這樣子,能吃的東西應該不少。   “吃什麼呀,我這裡有油條、油炸糕、炸丸子、肉包、肉餅、豆漿、牛奶、米粥、雞蛋、糖餅,想吃什麼都有。”   “有些日子沒有吃油條和肉包了,再吃碗米粥解饞。”小郭說道。   “老板,我來一碗牛奶,外加兩張肉餅,再給我來一份小鹹菜。”小康說道   “給我也來幾個肉包和米粥吧,我簡單地吃一口。”小馬說道。   這老板也是勤快,很快就把吃的東西端了上來。聽哥仨是外地口音,便問道:   “三位不是本地人吧,像是外地人。”   “回店家的話,我們三個確實不是本地人,我們是外地人,來猛臘縣遊玩。”   “猛臘的風景美如畫,各位可以好好玩。”   這老板也是一個仔細人,看著這三人背著那麼多的包,心裡便起了疑心,又問道:   “三位這包裡裝的什麼呀,看起來蠻重的。”   見著老板起了疑心,三人放下筷子,小郭先是示意其他人不要動,自己連忙說道:   “都是些衣物,和隨身攜帶的藥品,工具,沒有什麼東西,老板不必多想。”小郭連忙說道   “我們要在這裡常住一段時間,隨身攜帶的東西較多。”小馬插句話說。   “哦,我就說嘛。”   眼見老板還是不信任他們,他們覺得大事不妙,就草草吃完飯,結賬走人。   沒想到這個舉動,加劇了老板的疑心,哥仨走後,老板抄起自己家中的電話,給轄區派出所報警。   “警察同誌,我要舉報,咱們猛臘縣這裡來了三個形跡可疑之人,我懷疑他們是毒販.........”   “咱們現在去哪裡呀,找車去克木人村寨吧。”   “還有個程序沒走完,咱們要去派出所辦理暫住證,去派出所報備。”   “忘了,這件事了,沒有暫住證,寸步難行,那就去趟派出所。”   去派出所的路上,路過一個郵局,小郭走到郵局買了很多郵票和信封,他知道根據之前與家人的約定,要定期給家裡人寫信報平安。   猛臘人還是熱情的,哥仨問路的時候當地人熱心地指路,很快三人找到當地的派出所。   一走進派出所,迎接他們的是派出所的楊所長。巧的是楊所長就是剛才早餐店老板打報警電話時候的接警員。   一看到有三個人走來,自己又剛接過一個報警電話,說是有三個形跡可疑之人出現在本地,內心一下子警覺起來,自己在心裡說道:這些人太笨了,學會自投羅網了,要真是毒販,找個機會把他們拿下,先穩住他們。   “三位乾什麼事”   “我是外地人,來本地人居住一段時間,想辦理暫住證。”   “那好請隨我來,咱們進裡屋說話。”   在楊所長的帶領下,三人很快進入裡屋裡,此時楊所長不見了,三人正納悶時,隻見楊所長帶著其他兩名警察走進來,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緊繃的臉,手裡拿著筆記本和鋼筆   “接到群眾舉報,懷疑你們三個人是流竄到猛臘縣境內的毒販。”   “現在我們要對你進行簡單的詢問,請你們實話實說。”   “警察同誌,我們不是壞人,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們是好人。”   “好人?壞人也是會說自己是好人的,你們有什麼東西證明自己。趕快交代。”   “讓我們交代什麼,我們有什麼可交代的?”   “那我問你,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猛臘境內乾什麼?什麼單位上班?什麼工作?家庭住址在什麼地方?”   三人眼看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隻能順著警察的意思了,再不說實話的話,否則,有嘴都說不清了。   “我叫郭××,他叫馬×,這個叫康××,我們從成都來的。”   “成都?來這裡乾什麼?來這裡旅遊,還是乾其他的事情?”   “我們三個人是西南地區某民族大學的老師和學者,我們來雲南猛臘縣進行田野考察。”   “田野考察,考察什麼呀?”   “我們來雲南拜訪克木人,準備在克木人的村寨生活一段時間,探訪克木人的生活,對克木人進行的學術調查。”   “克木人,我知道的,我們當地克木人是一個很稀少的族群,這些克木人有什麼考察的?”   “警察同誌,在你們看來,克木人是一個很普通的族群,在我們進行學術研究的學者看來,克木人有很強的學術研究價值,他們很神秘,深深地吸引我們。”   “不遠千裡,來一個偏遠落後的地方,一定是另有所圖,我看你們在撒謊。”   “我們沒有撒謊,我們要撒謊,為什麼要對警察同誌撒謊?我們也是受過教育的人,自己有工作,自己也是懂法律的,撒謊有失我們的身份。”   “你們的包裡裝的是什麼,打開看看。”   隨後三人打開他們隨身攜帶的包,包裡有的是三人各自的衣服、昨天買的藥品,還有一些戶外用的探險燈,千裡迢迢從成都背來的蠟燭,田野工作用的本子和筆,幾臺相機和一大包膠卷,望遠鏡,裝著現金的錢包,進行田野調查時所用的一些工具,還有一些成都的土特產。   楊警官,還是很警惕,依然說道:“你們有什麼證明材料,證明你們自己的身份。”   “我們有工作證件,說完就從小馬的包裡,把他們三人的教師證和學校開的介紹信,交到楊警官麵前。”   楊警官仔細察看了一下,也沒看出什麼不對的,又給旁邊其他的兩位警官看了一下,他們似乎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的。   “你現在拿著這些材料,往州公安局上報,請求他們核查一下。”   “好的,楊所長。”   “你說你既然是大學老師,你們的學歷應很高吧,還有你們都是什麼級別或者什麼職稱?”   “我們都是人類學和民俗學碩士研究生,現在都是在讀博士生。我是副教授職稱,他們兩個是講師職稱。”其實呀,我們也沒有什麼特定的行政級別,我們是技術人員,吃的是職稱的工資,我這個副教授的職稱對應行政級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勉強算是個副科長級別。小郭說道。   楊所長,對著旁邊的小警察說:“看看人家,年紀輕輕的都是教授了,你也要努力地學習,提升自己的學歷。”   一旁的小警察尷尬地笑著,一臉尷尬地看著自己的領導。   接下來就輸漫長的等待,大家坐在辦公室裡,都在等著州公安局的回復,誰也不說一句話。   等了大約3個小時,出去核查三人身份的警察回來,根據州公安局的回復,三個人的身份屬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楊所長趕緊說道:“郭教授,馬老師,康老師,實在不好意思了,剛才太不禮貌了。我們也是沒辦法,工作需要。雲南接壤著老撾、緬甸、又可以通過瀾滄江進入泰國、越南、柬埔寨,毒販流竄情況嚴重,雲南的禁毒形勢嚴峻,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們也是知道的,理解您的工作。雲南的禁毒情況比較復雜,每年從金三角有無法估計的毒品流入我國境內,嚴厲打擊毒品是國家的政策,我們隻能配合國家和公安同誌們的工作。”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不是一個早餐店老板打的報警電話。”小馬說道   楊所長不解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在他家早餐店吃早餐,他一直在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們,他總覺得我們不正經。”   “看來雲南的老百姓們的警惕意識還挺高的。”小康在一旁打趣道。   大家哈哈大笑。   “楊所長,我們的暫住證可以辦理了嗎?”   “忘記正事了,現在就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