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線索(1 / 1)

清醒後的王詡顯然不怎麼想摻和這起殺人案,至少從表麵上來看是這樣,砸吧著嘴,眼神亂飄,似乎是在考慮怎麼通過狡辯脫身。   但謝為民卻不管他怎麼想的,以“自己給自己洗脫嫌疑”的理由扣了頂大帽子給他,並“威脅”他如果不照做,就當著所有街坊的麵把他拷走。   對於偵探這個職業,最忌諱兩件事,第一是破不了案子或者辦錯案件,第二件便是過度曝光,事務所的名聲曝光可以帶來收益,但偵探的樣貌如果出現在新聞上,那他以後再也沒辦法偷偷探聽線索了。   當然,王詡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起碼他自認為如此。   所以。   下一刻,王詡就起身洗了把臉,來到門外觀察案發現場,或者說是變動現場,在支隊的技偵取證完後,整個街道被沖洗過一遍,很多現場關鍵的細節拿不到第一手資料。   兩車寬的街道雖說不上圍的水泄不通,陸陸續續站在警戒線外趕來看熱鬧的人也逐漸阻礙了交通,“滴滴”響個不停的鳴笛聲在車主打聽到前方有命案十,也識趣地安靜下來。   事務所在學生街的東側,這一側林列的都是店鋪,算是合法經營,隻要不過分占用街道都不會被管製;街道西側這個時間點是空蕩蕩的,隻擺著幾個顏色各異的公用垃圾桶,這邊屬於無證經營的臨時攤位,隻有到了晚飯點,那些攤主才會匆匆騎著小車趕來,而且隻要一聽到街頭鳴笛聲,立馬“有組織有紀律”的四散而逃,那場景絲毫不亞於“鬼子進村”。   “喏,你先看看受害人屍體吧,看完就拉回局裡給移交法醫了。”支隊長謝為民指了指地上隆起的白布,周圍的警戒線拉的麵積很大,外圍的觀眾除非是飛行員的視力不然也看不到這裡,不過在場這一圈年均六十往上的大爺大媽,不花都不錯了。   謝為民使了個眼色,幾個年輕的圍了上來,一手拿住白布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把抬到齊腰的高度,同時一臉好奇地看著頂著雞窩頭,全身粘滿凝固血液的乾瘦學生。   “頸部大動脈出血,都快流乾了。”   聽到謝為民的話,王詡點點頭,走到隔壁的炒飯攤子踅摸了個塑料袋,蹲到屍體旁邊捏著死者捂在脖子上的手微微提起,一道細長的傷口映入視線。   “乾凈,利落”雖然這兩個褒義詞用在此處不太合時宜,這是王詡觀察後的第一反應,傷口太過細微呈一條直線,如果眼睛距離離得遠些甚至都看不出來,下手的人沒有絲毫的猶豫。   傷口在死者的頸部右側,按壓頸部的是同側手。   至於傷口是由兇手從後往前還是從前往後使用兇器形成的,還需要根據法醫觀察創道走向和深淺後的判斷。   屍體左臂幾乎成九十度彎曲,王詡不知從哪掏出個放大鏡,趴在地上仔細觀察死者的前身的衣服,一會戳戳這邊,一會摸摸那邊,邊看邊嘀嘀咕咕,周圍的人心裡好奇但又聽不清楚。   死者左手拇指緊緊貼住食指第一個指節,四指扣向手心,手心朝下,有擦傷痕跡,左手指甲裡滿是泥濘,右手雖然跟左手同樣黝黑,指甲卻相對乾凈,虎口和指肚滿是老繭,這倒是很好理解,畢竟死者生前是個掌勺的。   死者下半身應該沒有傷口,王詡簡單的推斷到,因為褲子上沒有什麼明顯被破壞的地方,況且對於能在頸部造成那樣乾脆創口的兇手,想來是不會給一個普通人搏鬥的機會。   左腿筆直的伸長,右腿膝蓋則是在腰部稍微靠下一點的位置,屍體整體看起來比較怪異,有點像搞笑港劇裡從樓上掉下來,四俯八叉趴到地上的姿勢。   屍體背麵沾滿了泥漬,比起深藍色勞保褲上逐漸凝結的乾燥泥塊,上身濕答答的暗灰色半袖則像是被泡在太平洋裡,輕輕一捏,滴出來的水能裝滿一次性紙杯。   王詡從地上站起身,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泥漬,坐回屋裡低頭沉思了起來。   老民警一臉好奇,想問問這麼點時間到底看出個啥,謝為民上前攔住他,眼神示意別打擾王詡思考,站到門口揮了揮手,帶著師徒倆出了事務所,安排現場事宜,該收走的證物收走,該標記的標記。   勸走圍觀的群眾後,謝為民指了指炒飯攤子上貼的電話,問了句:“聯係到死者家屬了嗎?”   “家屬租的住所離這邊不近,在北外環的村裡,過來還要不少時間才能過來。”   謝為民聽後點了點頭,走到警戒線外點了一支煙,碰巧這時王詡也出了門,不過臉色不怎麼好看,一臉的沮喪。   “怎麼了小子,因為是熟人,心裡不舒服?”謝為民嘆了口氣,掐滅了煙頭塞回煙盒,上前安慰道。   王詡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邊思索邊自言自語道:“從創傷來看,兇手手法很老練,不是所謂的職業殺手平時也是參與使用刀具進行精細工作的行業,類似醫美或者主刀醫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不過這類行業的輸入很高,就算要行兇也大概率不是因為金錢,但劉叔就是個賣蛋炒飯的,哪有機會接觸這種圈子?隻能先調查下劉叔最近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反常的事再說。不過,雖然我們從距離上算是鄰居,但你們也別問我知道什麼,因為我實在是沒觀察過他。”   謝為民從懷裡記錄下王詡說的話,問道:“職業殺手?還真是稀奇,這幾年反正在東清市這地界還聽聞過,我先試試從賓館或者租房的查一查外來人口,看看有沒有可疑的。”   王詡補充道:“多去附近的城中村看看,或者沒攝像頭的老舊小區,隻考慮作為藏匿地點是否足夠隱蔽,不要考慮房租價格。”   謝為民不解道:“什麼意思?你有什麼發現?”   王詡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團紙巾,展開後裡麵有一個臟兮兮的煙頭,伸手遞給謝為民,隨後說道:“目前除了他是個左撇子,身高在一米七至一米七五之間,臨走的時候順了被害人某樣東西東西,而且最近剛發了筆橫財,還沒有其他發現,再等等看法醫那邊和家屬那邊的調查結果吧。”   在旁邊杵了半天的老民警不可思議地看著談話的兩人,趕緊打斷道:“爺們愣會,這都哪跟哪呢?”   還不等王詡解釋,遠處跑來一個年輕的警察在謝為民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後者看了看四周,“都別在這待著了,回局裡吧,技術那邊把監控錄像處理的差不多了,邊看邊聊吧。小威你留下,等家屬來了你帶人一塊集合,除了輪班盯現場的,先都撤了,回去分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