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被押著帶到都尉府,將這些全盤說出後。杜雲歌也派人去核實,不久便在他們下榻的客棧找到黃金和一堆書信。確如三娘所說,本來賊人也是打算在出關後即殺了三娘。杜雲歌看著跪著被捆綁住的三娘,讓人將她鬆了綁,示意小楞子給倒了杯熱茶。三娘接過茶水道了謝,高大威猛的杜雲歌看著這個有勇有謀的奇女子很是震驚。看著穿著單薄,還在不斷打著寒戰的三娘。念在幫他解決敵人的份上,隨手拿起椅背上的裘毛披風丟給三娘。三娘驚訝地看著杜雲歌。“披上吧。小楞子,帶她下去休息。”“多謝都尉。”三娘趕緊拿下披風還給杜雲歌,準備起身離開。“穿著走吧。”三娘被帶到了客房,小楞子就離開了,他要去照顧杜雲歌,他受傷不輕,剛才又牽動了傷口。 三娘看著冷颼颼的房間,苦笑了一下。這種時候,朝不保夕,自己還真是矯情。趁著月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仆人。因為戰亂,大部分仆人都已離開,留下來的都是杜雲歌的家生仆從。經他的指引找到廚房,燒一鍋水,洗了臉和腳。坐在灶臺邊上取暖,覺得舒服多了。三娘看著廚房剩餘的食材,其實也不剩什麼,都收拾的很乾凈。角落裡有半袋麵粉,簡單做了一份湯麵。剛好小愣子來接熱水,看到三娘在廚房有些驚訝。三娘趕緊起身迎接他:“不好意思用了這邊的食物,我有點餓。”小楞子饒了饒頭,“沒事,剛才對敵人那下,姑娘可真厲害。我接些熱水給都尉洗嗽換藥。”“好,不知都尉和小哥要不要吃點麵,應該都餓了。”三娘客氣的說道。還好因為怕自己餓的厲害,煮的還挺多。“那多不好意思。”其實他也已經快餓的不行了。於是小楞子先帶一碗麵給他的都尉吃,再回來裝熱水。杜雲歌剛重新換藥並穿好鎧甲,就看到小楞子端著熱氣騰騰的麵條過來。“都尉,那個娘子在廚房煮了麵,我吃了沒事。您再吃點東西吧。餓了一天,小娘子煮的還不錯。”聞著香氣撲鼻的麵條,杜雲歌也沒有客氣,心想這人還真會照顧自己。 等他喝完,小楞子也重新端熱水過來,簡單梳洗了一下後,看著還回來的披風,猶豫了一下,因還得上城墻,天冷還是要穿好,他也就這麼一件裘皮的披風。穿上後就聞到一陣香味,杜雲歌愣了一下,皮糙肉厚的大男人難得心跳快了一瞬。“小楞子,找件新的軍襖給那位姑娘。”“是。”整理整理思緒,杜雲歌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晚。杜雲歌健步離開了房間,準備去城樓巡視一遍。三娘遙看燈火閃爍的城樓,剛才隨工人上過城墻倒水,戰況稍微知道一些。敵人隨時都可能再攻上來,可是這裡剩下兵防堅持不了多久,敵人下一波攻城可能就會城破。這個難得心善的都尉就要戰死沙場,自己也會死在這裡,還真是有點不甘心。 突然,她想起進城時,有個山坳裡麵冒著又臭又黑的油,遇火會爆炸,但極易點燃。她當時遠遠看了一眼,有點像石油。忍了忍,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拚了。於是趕緊到大門口,當看到準備離開的杜雲歌時,三娘攔住了他。直接道:“都尉,現在戰情緊急,每個人都應貢獻自己的力量,我雖然勢單力薄,但民女有個提議。”“哦?”杜雲歌很是驚訝,這個女子真是讓他大開眼界,能殺人不說還能和自己商討作戰的事情,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給他什麼建議。“距離東城門十裡左右的山坳裡麵有種易燃的油,我們可以用這些油來對付敵人。”杜雲歌知道這種油,很臭,但是確實極易點燃。深深的看了三娘一眼,看了看遠處的城墻,如果堅持不到援軍的到來,他們必然都會死在這裡。 最終他們耗費了兩個時辰裝了上百桶油過來,然後倒在了城墻外圍。此時,修整完畢加上補給已到的尹達,準備再次進攻。此時的暴風雪已經將要停止,太陽也快升起。大軍列陣,進攻的號角響起,城墻下堆滿了殘肢、鮮血和屍體。當撞擊城門的聲音響起,雲梯架上時,杜雲歌下令向敵兵傾倒黑油並點燃,瞬間大火燃起。點燃的火箭不斷射向敵軍,眾多敵兵身上起火,慘叫不已。尹達遠遠看著不由變了臉色。“準備撤軍。”他果斷下達命令。恰在此時,賀鈞帶著援軍趕到。眾人歡呼著,三娘癱坐在城墻下,淚流滿麵,低聲對自己說到“我要回家。”新到的援軍在賀鈞的帶領下迅速集結起來,擺好陣型,打開城門,一路追擊潰退敵人。直到追出十裡地,殲滅數千敵軍。賀鈞擔心對方有埋伏,下令停止追擊,撤回衡水關。此役一戰,大獲全勝。消息迅速傳往上京。 尹達帶著殘餘部將撤回若羌境內。守在塔鎮外,由尹莫寒最得意的將軍塔木合率領的三萬若羌軍隊也與柳靖淵展開對戰。他們重點進攻的地方果然是塔鎮,這一戰打了半個月,雙方都損失慘重,邊境緊急調兵,好幾次丟失塔鎮又被搶回來,雙方在邊境之地拉鋸作戰。隨著時間推移,天氣更加寒冷,因後方補給線拉的太長,且冬季物資有限,若羌有點堅持不下去。戰爭持續至十一月底,不甘心的塔木合還是無奈撤軍。致此,於天運二年開啟的與若羌邊境戰爭正式開始,一直持續了十餘年,開始的這一戰史稱“衡水之變”。 若羌的戰報不斷往上京傳遞,皇帝在清暉殿日夜不歇的調度糧草軍馬支援,還要警惕魏王世子的動作。戶部秋庭珺也是累得腳不沾地,配合皇帝調動糧草,經過此次清算,秋庭珺發現江州的稅收存在巨大問題,他將這一發現上報給自己的上司戚明元。戚尚書在合適的時機上報給了皇帝,皇帝其實早已有懷疑,當即讓戶部加緊仔細核算,不要聲張。秋庭珺也是秘密派人前往江州了解情況。奇怪的是此次邊境開戰後,魏王及太後的動作卻是沉寂了許多,尚無任何異常舉動,這就是一個異常。 十月中旬的上京城已經需要穿棉襖,夏瑤是一個很怕冷的人,但是穿的厚重又容易影響活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以她讓桑枝嘗試收集鴨毛或鵝毛,看能不能做羽絨服來穿,不然這個冬天她要怎麼熬過去。這日午時,按照與盧靜的約定,夏宴在益仁堂接待了盧家父子二人。夏瑤給出詳細的手術方案及治療風險。盧靜很是猶豫,盧杉文看著夏瑤問道:“你說的這個治療方式是你主持麼?成功的把握有多大呢?”“是我,技術上麵沒有問題,但是條件太差,風險就可能加倍。如果順利的話可以有四成的成功率。”麵對著夏瑤的話語,雖然他有些詞他聽不懂,但意思還是理解,考慮一陣,最後咬咬牙,對著盧靜道:“父親,我們同意吧。”盧靜看著窗外正午的陽光,靜默一瞬,然後彎腰作揖:“那就拜托諸位了。”隨後,大家商議具體的實施方案,夏瑤拿出一張物品清單,道:“麻煩盧伯父準備這些材料物品。準備一個用玻璃搭建的房間,具體尺寸已經畫在圖紙上了。”這個時候已經有玻璃,但都是小的,因為這是自西邊的奧伏諾帝國傳入大夏,路途遙遠,又容易碎裂,價格還昂貴。夏瑤決定和煉丹奇才盧杉文一起做實驗看能不能煉出來,之前她已經和盧杉文商量好,過幾日去他的煉丹房看看。盧杉文在城外有自己的農莊,附近的田地和山嶺都歸他,他就在那裡建了一個煉丹房。“今日麻煩府上管家帶我們去找一下鐵匠,我要準備治療用的刀具。”“這個沒有問題。”“那就暫時定在半個月後手術,期間祖父會開藥給小公子將病情稍微穩住。”之後眾人再次協商具體執行的細則,缺的材料如何補齊製備,將分工做好,每兩天對接一次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