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海濱市某小區發生了一起命案。一女子半夜回家,遭歹人尾隨。女子慌亂中跑... 進一棟陌生的小區。她的本意是想尋求人的幫助,可由於時間太晚,加上小區陳舊破敗。白天都看不到幾個人,更別提晚上了。 在求助無果後,女子被歹人拖入漆黑的門洞裡。夜空中響起半聲絕望的嚎叫,隨後便再無任何聲息…… 隔天一早,有晨練的老人出門去下房拿健身器具,卻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 因為小區太老了,聲控燈早已名存實亡。而下房又在拐角深處,那是一個連陽光都照不進去的所在。 老人嘴裡罵罵咧咧,並用手摸索了下絆倒他的東西。 摸了兩下,老人心裡就是一驚。雖然看不到什麼,但僅憑著手感,他覺得那應該是一條人的大腿! 老人被嚇的一哆嗦,趕緊掙紮著起身。他顫巍巍的掏出鑰匙,小心的打開了下房的門。 哢噠——老人按開了下房燈。 隨著燈光亮起,老人的瞳孔驟然緊縮。他看到門前腳下是一個女人。那女人衣衫不整,臉色黑中泛青,整個人呈大字形展開。 女人的頭歪在一邊,脖子上還有青紫的掐痕。她睜著一雙驚恐不甘的眼睛,注視著老人的方向。 看到這一幕,老人心臟猛烈的跳動。他雙腳發軟,呼吸困難,一隻手死死抓著胸口,貼著墻麵緩緩滑倒在地…… 一個星期之後,沈俊從外地出差回來。 走出火車站,他上了一輛網約車。 沈俊很開心,他這次出去為公司談成一筆大生意。憑著這筆生意,他總算可以在公司裡揚眉吐氣一回了。 這輛網約車就是證明,因為這是老板親自為他叫的。 車輛在城市的夜空下左沖右突,而沈俊就坐在後麵美滋滋的算著自己能得到多少提成。 兩百萬的買賣他能提百分之五,這就是十萬塊了。 得到最終的結果後,沈俊開心的呼出了一口氣。 十萬塊雖然乾不了什麼,但起碼可以讓沈俊從那個破爛不堪的老小區裡搬出去。 來到這個城市幾年了,沈俊一直窩在那個老小區裡。他受夠了那裡的環境,他要換一個自己喜歡的、明媚的居所。 以前沒那個能力,他隻能忍著。現在有了這十萬塊,他的心就開始活泛了。 半個小時之後,出租車停在了老小區的門前。 司機放下車窗,往外探了探腦袋。 沈俊還奇怪呢,心說這司機哥們兒咋不把車開進去? 正想問的時候,那司機先開口說話了。 隻見他指著小區,扭頭看著沈俊問道:“原來你住這啊?” 沈俊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回問道:“是啊,不是一早就告訴你了嗎?” 司機的嘴角抽了抽,不自然的說道:“你沒聽說啊?這小區前陣子出了命案,死了個女的。” 沈俊搖了搖頭,他現在可沒心思管誰的死活,腦子裡想的都是該怎麼花那十萬塊錢。 “我住二棟三單元,麻煩開進去吧。” 沈俊沒當回事,但司機卻是一晃腦袋,死活都不肯進去。 按照他的說法,夜班司機不去死過人的地方,太晦氣了。再說那個女的還是橫死,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而且好像就死在三單元的門洞裡麵。 沈俊深吸了口氣,挺好的心情就被他給攪合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付了車錢,拿著行李步行進入小區。 走到那個熟悉漆黑的樓門,沈俊想都沒想就走了進去。 什麼死沒死過人的,反正他也快從這搬出去了。先不說是不是他這個單元發生了命案,就算是又能怎麼樣呢? 沈俊最怕的是窮,沒有錢恐怕連鬼都懶得理他。 跟平常一樣,摸著黑爬上四樓。進了家門,沈俊把行李往地上一丟。先去衛生間洗了個澡,隨後便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晚,沈俊睡的很踏實,連個夢都沒做一個。 本以為很快就能從這搬出去,結果公司要等到下個月結算的時候才能給錢。而現在才是月中,看來沈俊還要在這個老小區裡多住個十幾天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沈俊也能理解。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沈俊下午回家的時候,先是看到小區門口停著幾輛警車,然後又發現他住的單元那裡圍著一群人。 這可是件奇事,平常這裡可見不到這麼多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 走過去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警察抓到了嫌犯,正帶著人在這指認現場呢。 沈俊擠進人群中,抻個脖子張望著。 沒過一會兒,幾個警察夾帶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那男人中等身高,穿著半白不白的短袖,他低著頭,偶爾會抬眼掃下人群。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並小聲的對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沈俊沒急著回家,而是躲在一旁看熱鬧。 他看到警察對嫌犯的詢問,之後又讓嫌犯重復下當日的情景。 這叫案件重演,沈俊和其他人一樣,都覺得挺有意思,於是就跟在嫌犯後頭觀看著。 “那個女的跑到這……對,就是這……然後我上去抱住她,捂著她的嘴,把她拖進了裡麵。之後我……” 看著嫌犯磕絆的敘述和生澀的表演,沈俊和圍觀群眾都表現出了異常的憤怒。 要不是旁邊有警察攔著,此賊必會被這群紅了眼的大漢撕巴撕巴喂狗!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沈俊。 好好的一個姑娘被他糟蹋了不說,完事兒還把人掐死當場。這可真是個喪盡天良,十惡不赦的壞種! 不過好在抓到了人,也算是給那位無辜遭難的死者一點安慰吧? 案件重演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警察帶走了兇犯,圍觀群眾才罵罵咧咧的散去。 人都走光了,隻剩下沈俊還杵在那裡。 本來他是想回家隨便對付兩口的,結果被這案子弄了一肚子氣。他索性不回家了,出去找個燒烤攤兒擼串兒喝酒。 到目前為止,沈俊也隻是生氣,並沒有感到害怕。 兩瓶啤酒下肚,沈俊打了個長長的響嗝。 他看著其他座位都是歡聲笑語一片,無不是推杯換盞、呼朋喚友,而自己卻形單影隻、孑然獨飲,心裡是更鬱悶了。 獨自到外地打拚,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公司裡全都是爾虞我詐之輩,都想踩著別人的腦袋往上爬。 就拿這件命案來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居然沒有一個人通知沈俊。要是不知道沈俊住哪也就算了,可偏偏部門裡的人都知道他的住處。 一想到這些,沈俊就不免心寒。 晚上九點多,沈俊起身離開了燒烤攤兒。 他把襯衫搭在肩頭,晃晃蕩蕩的朝家走去。 走在路上,偶爾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擦身而過。越是靠近老小區,能看到的行人就越少。 當沈俊搖晃著走到老小區的門前,他已經看不到任何人影了。 “這鬼地方……墓地都他媽比這熱鬧……” 沈俊一邊嘟嘟囔囔,一邊往家走。 當他走到三單元門口的時候,突然刮過一陣冷風。沈俊打了個激靈,酒意瞬間消了大半。 他站在樓門外,看著麵前這個曾經走過無數遍的漆黑樓洞,他怯步了。 這裡是沈俊的家,哪怕再黑也不會讓他恐懼。 往常他可以什麼都不想的就進去,就算知道裡麵慘死過一個女人也無所謂。 可今天不一樣。今天他不但知道了這裡真的死過人,而且還了解了兇犯的殺人過程。 一想到那個兇犯所描述的情節,沈俊就後背發麻。 雖然他沒見過死者,但死者那一雙無法瞑目的眼睛卻盤旋在他的腦海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俊發現,他盯著的那個漆黑的門洞裡,好像站著個模糊的人影! 沈俊頓感四肢僵硬,混身的血都涼了。他乾咽了口唾沫,一動不動的杵在那,大氣兒都不敢出。 就這樣乾巴巴的站了幾分鐘,沈俊眼裡的人影越來越清晰。漸漸的,他看出在黑暗中站著的,應該是個長頭發的女人。 長頭發的女人……據說那個被害的女人就是長頭發。難道…… 沈俊不敢再往下想了,同時暗罵自己發神經,沒事老瞎合計什麼? 恰巧這時小區外麵路過一輛車,發動機的轟鳴,還有輪胎碾壓地麵的聲音讓沈俊鬆了口氣。 回了魂的沈俊掏出手機,調出電筒模式照向了樓門口。 當強光掃過去的時候,沈俊不自覺的笑了。果然如他所料,那裡根本就沒有人。 人嚇人,嚇死人。這個道理沈俊也明白。可當他步入樓門的時候,還是不可抑製的心跳加速,頭皮發麻。 皮鞋踏在水泥臺階上的聲音很清脆,尤其是在這個特別安靜的地方。 沈俊每走一步都心驚膽戰,總感覺身後頭好像跟著個人。 有幾次他都想回頭看,卻硬生生的忍住了。 就在他有驚無險的來到家門口,準備掏鑰匙開門的時候,卻聽到一陣拖遝的腳步聲,自樓下傳來。 “嘶——” 沈俊倒吸口涼氣,心臟懸在嗓子眼兒可就下不去了。 腦子裡想象著可怖的畫麵,沈俊後脖子直冒涼風。 他哆嗦著開門,可由於太過慌亂,鑰匙掉在了地上。 沈俊趕緊蹲下身摸起鑰匙,繼續顫抖著開門。 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快要上到沈俊這一層了。可這門卻始終打不開,急的他混身直冒熱汗。 “媽的!開門啊!” 沈俊重重的拍了下門,手上用力一擰。 隻聽啪的一聲,鑰匙折在了鎖孔裡麵。 “這下完了……” 沈俊張大著嘴,瞪著驚恐的眼睛靠在了門上。 拖遝的腳步聲終於上到了這一層,沈俊的心跳也陷入了停滯。 “喲嗬!嚇我一跳!……這誰啊?不聲不響的杵在這?” 樓裡很黑,沈俊看不清說話的人。但他聽到這個聲音後,反倒鬆了口氣。 這個聲音很蒼老,也很熟悉。在沈俊的記憶裡,這是住在五樓的一個老大爺。 老大爺說完就瞇著眼,把臉湊了過來。 沈俊還沒從驚嚇中走出來,身體正處於僵直狀態。所以當那張老臉靠近的時候,他甚至連躲都沒躲,隻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啊~~是你啊?”老頭恍然,之後他收回身體,幽幽地說:“你不是住四樓嗎?乾嘛站在三樓門口?” 這句話算是幫沈俊回了魂。 “三樓?” 沈俊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接著他轉過身,不信的往上麵看。雖然他什麼都看不到。 “對啊,這可不就是三樓嘛。我在這住了大半輩子,閉著眼睛都不帶走錯的。”老大爺說完轉過身,一邊上樓一邊說:“瞧你那一身的酒味兒,多半是喝迷糊了吧?趕緊回家去,這兒最近不太平……” 樓道裡又靜了下來,除了老大爺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沈俊長出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又回頭看了看麵前的房門,然後快步走了上去。 沈俊終於回了家。雖然他之前開錯了門,擰斷了鑰匙。不過好在他留了個心眼兒,在門前的腳墊下藏了一把備用鑰匙。 那天夜裡,沈俊受到了驚嚇,睡的極不安穩。 他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很快被噩夢驚醒。 在夢裡,有個看不清臉的女人站在他的臥室門口哭。那哭聲悲悲戚戚、淒慘至極。隨著哭聲逐漸變大,沈俊就被嚇醒了。 醒來之後,沈俊的耳朵裡還殘留著哭聲。就好像剛才的不是夢,而是真的有個女人站在臥室門口哭過。 沈俊混身發冷、膽戰心驚,他哆嗦著打開房間裡的燈,枯坐在床上直到天亮。 太陽照常升起,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一切都跟往常一樣,似乎昨夜的驚魂隻是一場自我想像的錯覺。 不過從這一刻起,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沈俊發生了改變。 他變的無精打彩、疑神疑鬼,有同事叫他名字,都能把他嚇一大跳。 而且他不再加班,必須要在天黑前趕回家,回了家就不再出去。 因為他怕,怕那個漆黑的樓門。現在他的想法就是拖到下個月,拿到錢後立刻從這裡搬出去,絕不做一絲停留。 沈俊一直都不是個迷信的人,生活在這個繁忙的時代,唯有金錢才是他的信仰。他崇尚利益,不忌鬼神。在遇到這事之前,沈俊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窮困潦倒更讓人恐懼的了。 不過那都是沈俊最初的想法,現在遇上這件事兒,他才明白什麼叫做發自內心的顫栗。 在等待的這些天裡,沈俊每晚都能聽到隱約的哭聲。 這不是做夢夢到的,而是實實在在的聽到的。 那聲音先是在樓下盤旋,之後又斷斷續續的向上攀升。它爬過漫長的臺階,透過金屬防盜門,再劃過玄關拐進臥室,最後鉆進沈俊的耳朵。 有幾次沈俊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壯起膽子就要開門出去一探究竟。可每每來到門前他又停住。 外麵的哭聲實在令人發瘮,沈俊最終也沒有那個勇氣出去麵對。於是他就跟倒帶一樣,怎麼從臥室出來的,就是怎麼退回去的。 發生了這種事情,讓沈俊對這個老小區更加厭惡。這裡不僅陳腐破敗,而且還詭異恐怖。 這種心態下,不禁使沈俊孳生出一個想法。 如果他是個房地產商,就算是賠錢,也一定要用推土機把這裡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