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籌劃(1 / 1)

餘韻 問雙星 3162 字 8個月前

雖然晚霞客對他計劃的威脅可能不大,但是顏德益還是擔憂這個組織帶來一定的乾擾。   若能找出這個神秘組織的幕後首領,與他/她聯合,這樣他明與暗都有勢力,想要改變沐國的天隻是時間的問題。   虞初識現在身體抱恙,國事一半分給了丞相府,加上虞靜禎此番假意南視,違抗王命,必定會被舉國追捕;虞江亭又在去臨川都的路上,掀不起什麼風浪。   可以說整個朝堂沒有什麼人可以威脅到他的地位,他隻是頭疼於顏昭然不能和他走一條“路”。   他一步一步從小官爬上來,權利、地位對他來說都是首位,他見過前朝覆滅之後,中原大亂,各地藩鎮紛紛自立,各方勢力盤踞在各自的地盤,相互爭奪、廝殺。   那個時候,沒有人道,隻有霸道。   即使沐國一點一點將疆土打到現在的遼闊,也無法得到真正的國泰民安。   顏德益心裡很清楚,虞初識這個王位遲早是坐不穩的,沐國之內,乃至整個中原都看重武力,什麼“懷柔之策”根本壓不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的心。   倘若真的到了他登上王位的那一天,他絕對不會將這些人留在身邊,他們可以幫到他,也可以推翻他,他寧願相信那個與他背道相馳的兒子,也不願相信所謂的“同甘共苦”。   因為這個世代,人心都是自私的,就像他自己——讀萬卷聖賢書,學君臣之道,卻還是在籌劃如何顛覆沐國的天。   他本就不願做君下臣,奈何他還隻有輔佐的能力,如今上位的機會即將到來,他不願放手,也不願錯過,這千秋萬代的罵名,就留後人去背負吧。   顏德益看著信鴿展翅高飛,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它的身上,投下幾分隱秘的狡黠。就好像暗地裡的他,在黑夜中摸索,尋找屬於自己的天地。   “對與錯,就留到後世評議吧……”顏德益將手向後一揮動,手裡的字條跌跌蕩蕩地落進火盆,沒一會兒字條就被火苗吞噬殆盡,幾抹灰飄蕩在空中,他的眼裡浮現幾分陰翳……   第二日,洛陽城門貼滿告示,不出半日,舉國上下都得知沐國大殿下與吳王勾結,攜妻帶女南下違命潛逃,全國內追捕他們,凡提供線索或報告下落都會得到豐厚的賞金。   “誒呀,大殿下怎會做出這等叛國之事!”   “這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好好的大殿下不當,非要做賣國賊!”   “看來二殿下會成為下一任沐王了。”   “誰說的準呢?”   “現在大殿下已經被廢了,沐國就這麼一位名正言順的殿下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溫臨清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告示,雖然他知道這件事情關係不到溫汝韻,可他心裡隱隱不安,總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後會招來更多風雨。   希望是我多想了……   溫臨清兀自出神,這時耳畔傳來疾疾馬蹄響——一支軍隊浩浩蕩蕩地奔過大道,馬背上的將士一個個殺氣騰騰,手持長劍疾馳而去,而那飛揚的塵土則讓人群更加沸騰。   “這是要去抓了吧?”   “這可是死罪啊!看來誒……”   “這說明咱們大王是位明君啊!”   “對啊,對啊……”   溫臨清在內心深深感嘆著:於公於私,這般胸懷我是真的做不到啊……   想到這兒,溫臨清背手從人群中走出,自行離去。   沐王宮內,裴漪支開了身邊的侍女,獨自走進後花園,她四下裡尋找著什麼東西,繞到一棵大榕樹的後麵,蹲下身子,用手在枯黃的落葉堆裡翻找。   推開密密的落葉堆,粗大的樹根邊的土有新翻的痕跡,裴漪篤定著挽起衣袖,伸手扒開暗褐色的乾土,很快一隻金鐲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想來他們暫時會安全了。”裴漪捧起那隻沾染土漬的鐲子,欣慰地感慨道。   這隻金鐲是她贈予穀慕冉的,如今它的出現,意味著晚霞客已經將他們護送至沐國外,躲開了沐兵的追捕。   雖然以前她希望他們都可以陪伴在她的身邊,但是她更願意讓他們去追求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不被繁文縟節所束縛,不被權勢地位所羈絆。   虞初識悄悄從院門外走進,他原本想去裴漪的寢宮找她,但侍女稟告他王後去了後花園。於是,他抬手示意護衛和侍女不要跟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一個人靜悄悄地走進院門——   “裴漪,”虞初識一抬眼就看到裴漪站在那棵大榕樹邊上,望著手裡好像在看什麼,“你在那裡做什麼?”   裴漪聞聲一抬眸,看到不遠處走來的虞初識,不禁心中一緊,趕忙將手背到身後,將那隻鐲子套到手腕上。   “怎麼,可是有什麼珍寶在此處被你找到了?”虞初識淺笑著,向裴漪走近,不經意地看向那個雜亂的落葉堆中央的沙土,顯然被人翻動過。   “沒什麼,陛下,隻是上次有隻耳墜不見了,想來可能掉在後花園,所以就來尋尋……”裴漪微微扯動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感覺手上的沙土拍乾凈後,她重新整頓自己,看向虞初識。   “吳國接下來會發生大事,”虞初識本想告訴裴漪他所做的事情,可不知為何,在那一刻,他將心一橫,一字一句地說道,“倘若吳王真不留情麵,那麼就算靜禎他們回來,我也會以王法處置他們。”   “是。”裴漪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到最後她冷冷地看著麵前的虞初識,俯身作揖後,轉身走出了後花園。   對於裴漪的平靜,虞初識感到很意外,他一度後悔自己應不應該和她把話說得這麼絕,如今他們之間似乎已經愈行愈遠,沒有交心之談,唯一的隻有欺瞞和試探。   風不經意地撫弄著,“簌簌”地落下許多枯葉,一片枯葉飄飄蕩蕩地落在他的衣袖上,他剛想伸手去拾掇,那風卻將它推了下去,它跌跌蕩蕩地落在了地上,就好像他和她彼此之間,兩顆心至此再也沒能共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