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之前飲食多精細,乍然離了母親,沒了母乳又受了驚嚇,連日奔波加上吃食粗糙,營養沒跟上,導致脾胃不和,腎氣不足,又受了風寒,雖然如今尚未發作,但怎麼也是個隱患,不過發現的及時,不必擔心,我開兩副方子,早晚換著服用三日,三日過後我再來看看。” 杜蔓枝聽後鬆了一口氣,從見到敏哥兒開始,她就覺得忐忑,小孩和兩月前簡直判若兩人,瘦巴巴的一直在睡覺,醒了也不鬧吃的,沒一會就又睡過去了。 齊掌櫃又給劉嬤嬤看了看,也沒什麼大問題,慢慢養著就好了。 謝過了齊掌櫃,又讓天生跟他回去拿藥,三嬸子就帶著兩人來到二進院的盥洗室,三嬸子的丈夫和兒子一趟趟提了滿滿兩桶的,先幫著給敏哥兒換洗乾凈,就由三嬸子幫忙照看孩子,杜蔓枝和劉嬤嬤也好好洗漱了一番。 這時天生也拿藥回來了,幾人又忙活一番,給敏哥兒灌了一碗藥下去,天生也去前院客房休息了,三嬸子給二進院的東廂房鋪了兩床厚實的被褥,交代杜蔓枝道:“我在廚房裡溫著一碗雞蛋羹和肉粥,要是小公子晚上餓了,隨時可以吃上,有事就去前院叫我,你們累了一天,也趕緊歇息吧。” “謝謝三嬸子,我省得的,你也忙了一天,快去歇息吧。” 親自送了三嬸子出去,關好門窗回來,劉嬤嬤才問到,“小姐明天就要回城嗎?” “嗯,我得盡快回去打聽消息,嬤嬤放心,三嬸子一家曾受我師父的恩惠,他們一家子都是老實本分,是值得信任的人。” “老奴省得,要是不好,小姐也不會帶我們來這的。” 杜蔓枝走到床頭,從床頭的包袱裡拿出了兩錠十兩的銀子和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到劉嬤嬤手中,“這些你先收著,我回城之後可能沒時間送東西過來,你有什麼要買的盡管讓三嬸子幫你,你帶著敏哥兒盡量別出門,別讓人看見,知道嗎?” 劉嬤嬤看著手中的銀錢,也不矯情,應聲收下。 “如果有事找我,你就傳話給天生,他自然會告訴我的。” 杜蔓枝的娘隻生了兩個姑娘,兩姐妹相差三歲,杜蔓枝出生後也沒有另外再找人,而劉嬤嬤是從小跟在杜夫人的貼身丫鬟,年紀大了後也沒嫁人,從小看著兩個姐妹長大,也就是因為杜錦瑟生性善良柔軟,杜夫人擔心她吃虧,才讓劉嬤嬤隨著杜錦瑟去了張府。 所以杜蔓枝對劉嬤嬤很是信任,現在自己走不開,隻能先讓劉嬤嬤繼續照看敏哥兒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就各自歇下了,杜蔓枝帶著敏哥兒睡在床榻上,而劉嬤嬤歇在臨窗的小榻上。 許是喝的藥起了效果,半夜敏哥兒醒來兩次,將肉粥和雞蛋羹都吃了,自此才算徹底睡安穩了。 * 翌日清晨,杜蔓枝吃過早飯,抱著敏哥兒好生稀罕了一會兒,又鄭重謝過三嬸子,才和天生打馬回江陰城。 進城後各自分道揚鑣,天生回了鏢行,杜蔓枝則打馬回了杜府。 靠近了杜府,才發現周圍似乎多了好些小販和叫賣的貨郎,杜府則大門緊閉,門前停著兩頂青布轎子,兩名穿著紅色長裙的媒婆正在門房前你推我搡的。 杜蔓枝走近才聽到她兩在爭先恐後向門房裡遞拜帖。 “這位小哥,你別理她,這江陰城要說做媒,沒人比得過我張梨花,我做的媒從來都是萬裡挑一,天作之合,你......哎!李杏花你擠什麼擠,沒看我正說著話嗎。” “說什麼話!我還當是誰在吹牛呢,牛皮都快吹破了,從沒見過這麼好意思吹捧自己的,小哥您別聽他的,她做的媒,上個月才剛離一對兒呢,我是真的帶著好幾個家世好、相貌一流的公子哥來府上的,煩您給貴府老爺夫人遞個信,我進去給好好介紹介紹。” 那李杏花仗著噸量大,在門房那小門前一杵,任憑張梨花怎麼使勁都推不動,眼見著兩人要開始在自家府門前罵架,守門的田德子隻得抬手將兩人分開,嘴裡沒好氣的說道:“我家老爺都說了,我們二小姐現在沒有議親的打算,你們就算說破天也不管用,拜帖我不會遞的,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我都打聽清楚了,你家二小姐今年都十六了,怎麼可能還不議親呢?”李杏花還是沒有放棄。 “對啊對啊,莫不是沒看上我們手裡這幾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不打緊,你們把條件說說,我們保管能給你家二小姐找個如意郎君。”張梨花也不和李杏花拉扯了。 說著又拉住田德子的衣袖,就要湊近他耳邊說幾句推心置腹之言,嚇得田德子往後一跳,“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哎!哎!小哥別誤會啊,我可是真心為你家二小姐著想,如今誰不知道,你們府上大小姐被皇上接近宮裡當皇妃啦,這將來你們杜府肯定是要飛黃騰達的,如今正是風光的時候,你家二小姐也跟著水漲船高,高嫁豪門不是輕而易舉。”張梨花一手擋著臉,自以為小聲的說著這幾天江陰城最熱鬧的八卦。 “既然輕而易舉,你們還來做什麼!”張梨花正說得起勁,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淩厲的斥責聲。 田德子抬眼望去,待看清了人,咧著嘴就大笑開來,一把拂開身前礙事的兩個人,興奮地喊著迎出去,聲音裡隱隱含著哭腔,“小姐!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杜蔓枝將包袱遞給田德子,沉著臉走上前,此時兩個媒婆也猜到了這就是她們口中的主角,滿臉堆笑的看著杜蔓枝,齊齊屈身行了禮。 此時的杜蔓枝已經換回了女子裝扮,洗去了那些故意扮醜的顏料,簡單的在頭頂綰了個單髻,上身是簡單的紅銹色坦領半袖,下身搭著一條黑白間色裙,帷帽的白色紗簾掀起搭在帽簷上,露出了本來潔白瑩潤的肌膚,小臉未施脂粉,但是因為趕路及天熱臉頰和嘴唇都染上了殷紅,隻盈盈立在那,就是一副妖嬈嫵媚的絕世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