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1 / 1)

沈芥馬上就要回來,沈宏還不至於傻到親手送上苛待妻子的證據。   他沒打鐘婉清的臉,容易被人發現,他手掌落下的位置都在她的後腦勺處,就算腫了也有頭發遮著。   鐘婉清腦袋嗡嗡的,眼前都是重影,她扶著額頭質問:“你這是做什麼?”   沈宏氣的掐腰,噴出幾滴吐沫星子:“做什麼?你該問你的好女兒,沈寧說要收回金枝的管家權,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個破鞋,嫁進我沈家不知道感恩戴德,還敢背後耍這種小手段。”   鐘婉清聽的一懵,猶豫著說:“怎麼會,寧寧向來不問後宅的事,這應該是誤會,我再同她說說。”   沈宏一腳踢翻旁邊的凳子,咬著後槽牙說:“你最好說到做到,一會兒沈芥就回來了,想想怎麼圓吧,你也不想你的那些破事兒抖摟到兒女麵前吧。”   鐘婉清身形一僵,咬著蒼白的唇,點了點頭。   *   沈寧找到鐘婉清時,一臉興致勃勃,頗有種邀功的感覺:“娘,我把紀金枝罵了一頓,你放心,我絕對幫你把管家權要回來,不再受這窩囊氣。”   與她預想的不同,鐘婉清聽後臉上沒有一絲喜色,而是拉過她的手說:“你都嫁人了,摻和這些事乾什麼,娘過的挺好的,不要什麼管家權,寧寧乖,等會兒你哥回來,你就說是想他了,想要見他一麵,千萬別提這些事兒。”   沈寧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這是什麼話,你在侯府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現在有翻身的機會你不要,你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大不了你跟爹和離,我一個人就能養活你。”   聽她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鐘婉清急的臉都紅了:“一個姑娘家,哪兒有把和離掛在嘴邊的,說什麼苦不苦,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娘有你們三個,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   沈寧一股血沖到腦袋頂,聯想到前世今生,急得脫口而出:“你就是這樣自欺欺人,整日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姐姐挨打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勸她的嗎,還是乾脆裝看不見。   如果女人都要看夫君臉色,受皮肉之苦才能過活,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就知道忍,忍到什麼時候是個頭,等你死了,姐姐死了嗎。”   聽到她提起沈柔,鐘婉清的心理防線終於塌了,她的確說過那樣的話,她總是想著,忍一忍就好了,生個孩子就好了,他會改的,可是現實呢。   她捂著臉哭的泣不成聲:“我也不想的,我想讓你們都好好的,是我不爭氣。”   爆發過後,沈寧逐漸冷靜,看著傷心的母親,心生愧疚。   她剛才太沖動了,母親也是受害者,是最愛她們三個的,隻是方式用錯了。   沈寧上前抱住鐘婉清:“有些問題並不是假裝沒有就真的沒有,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們一起解決。”   *   前廳,沈煜瑤雖然知道娘親受寵,但還是忍不住擔心,畢竟這回沈寧聲勢浩大,還把沈芥請回來了。   她湊到紀金枝身邊嘀咕:“娘,要不要把舅舅喊來,萬一……”   沒等她說完,紀金枝就氣定神閑的回答:“不用,就鐘婉清那個慫包,折騰不出什麼水花。”   聽她語氣篤定,沈煜瑤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她有些好奇:“這個鐘婉清到底有什麼把柄啊,怎麼連個屁都不敢放。”   紀金枝瞥她一眼:“就是做了醃臢事兒唄,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沈煜瑤聽後嘴角撇了撇:“謔,可真夠不要臉的。”   *   沈芥急匆匆的趕回家,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出什麼事了,寧寧呢?”   沈宏在這個兒子麵前正常多了,捋了捋胡須說:“你妹妹想你了,非得讓你回來,哎,老大不小了,也不懂事。”   恰巧此時,沈寧和鐘婉清進屋,翰林院事務繁忙,沈芥很久沒見過沈寧,如今見上一麵,風塵仆仆也值得。   他大步走到沈寧麵前,抬手想要摸沈寧的腦袋,笑著說:“怎麼愁眉苦臉的,看見哥哥不高興嗎。”   沈寧嫌棄的打開他的手,看他笑的沒心沒肺,一股無名火頓時竄了上來。“娘都快在家被欺負死了,你倒過的逍遙自在,看你一身脂粉味兒,是不是又忙裡偷閑找陸柒柒去了。”   沈芥身形一滯,他找陸柒柒的確不假,可是……   “母親被欺負了?這話從何說起。”   沈寧一字一頓道:“姨娘管家,克扣正妻,母親每日粗茶淡飯,穿的都是舊衣服,連門都不讓出,反觀庶子庶女,倒是活的風光,我都不知道哪家人赴宴不帶正妻,你最懂律法,可知道亂妻妾位算不算罪?”   沈芥被這一番話砸蒙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時候,他一心撲在功課上,後來一心處理朝政,從未上心過內院的事,如今被沈寧這麼一說,他腦子裡確實浮現出一些蛛絲馬跡。   想到這,他不自覺皺緊眉頭,看向鐘婉清:“娘,寧寧說的可是真的?”   沈宏心裡咯噔一下,沈芥素來是個孝順的,要是說開了,想必難以善了,他急忙開口,先發製人:   “你娘是心裡有愧,才交出管家權,她未出閣前,便與人私定終身,有了首尾,新婚夜未見落紅便是證據,都說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沒把她沉塘已經是恩賜,還想掌管侯府,簡直是癡人說夢。今日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們讓鐘婉清自己解釋。”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的合不攏嘴。   鐘婉清眼神閃躲,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像是立馬要暈過去。   這事鐘婉清確實無從解釋,少男少女,情竇初開,那人是府裡的侍衛,兩人私定終身,覺得愛情能克服一切,可事實證明她錯了。   沈寧對這事兒有印象,上輩子母親落難後,說過“當初還不如摒棄一切跟他私奔,哪怕在山村小屋過一輩子也好,如今我這遭遇,也是當初違背誓言的報應吧。”   眼瞅著話題要被帶跑偏,沈寧急忙出聲:“快二十年的事,爹還揪著新婚夜的事不放,度量可見一斑,但我娘成親之後可有逾距行為?   而且母親的事,你在成親前就知曉吧,為什麼不拒絕,還不是有利可圖,女子和離後尚且還能再嫁,憑什麼母親就要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