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問題,宇文曄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轉身目光灼灼的盯著商如意:“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 “誰跟你說了什麼?” “沒,沒有。” 商如意有些慌亂的道:“我隻是,隻是突然想到。” “突然想到?” “也,也不是突然想到,” 商如意目光閃爍著,輕聲道:“我其實也一直想知道——你我的婚事,你知道我是拒絕了你大哥之後才嫁給了你;那你,你又是放棄了和誰的親事,才娶了我呢?” 或者應該問,因為自己,他錯過了誰? “……” 宇文曄神色古怪,擰著眉頭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沉聲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無需介意,也不該再問,畢竟——” 不知怎的,商如意有點害怕他再說出什麼“我們的婚事不過是一場交易”這種讓人難堪的話來,急忙接過他的話頭道:“我明白了。” “……” “我,我不該問的。” “……” “我不再問了。” 看著她滿臉尷尬的神情,宇文曄又皺了一下眉頭,想了想,然後沉聲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是宇文家的少夫人,你盡可以去做你認為該做的事,但有些事,伱不該多管,更不要多問,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他的口氣,甚至話語,比起過去那生硬的,近乎威脅的話,的確已經緩和了不少。 商如意也覺得自己有些無聊,好端端的,為什麼問起這個? 於是輕輕的點頭:“好。” 說完這些話,宇文曄便躺到床上,準備睡覺。 可剛躺了一會兒,又聞到一陣濃濃的奶香,睜眼一看,卻是商如意又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牛奶送到他的手邊:“喝了,再睡。” “……” 宇文曄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拿起了碗。 奶顯然是剛剛溫過,不冷不熱溫度正好,喝下去的時候,濃濃的奶香和融融的暖意一瞬間便溫柔的將人包圍了起來。 宇文曄突然感覺到胸口有一點發軟,是讓他非常不適應的柔軟。 他三兩口喝完,將空碗遞給她,商如意接過空碗,笑著道:“再喝一陣子你看,肯定不會再抽筋了,我不騙你。” 說完,便拿著空碗走開了。 宇文曄看著她的背影,又下意識的伸手撫向胸口,那柔軟的地方,好像變大了一些。 |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倒是意外的平靜。 自從與黃公翼那一場比試之後,宇文曄的態度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雖然並不如真正的夫妻那般親近,可是,當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氣氛不再像之前那樣冷硬尷尬,有的時候,甚至還有些融洽。 商如意這些年雖也是深居閨中,但少時的遊歷讓她見識比一般女子多廣一些,每每談起在突厥的見聞,宇文曄都會聽得十分用心; 而他在軍中的事務,閑暇時也會說給商如意聽,商如意不似其他女子不通軍事,有的時候甚至能與他討論兩句。 至於家中,一切照舊。 官雲暮仍舊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作為新媳婦的商如意既不用管家中的事,也沒有婆婆的為難,除了受到一些冷遇,倒是並沒有太大的波折在生活中出現。 就這樣,一轉眼到了八月。 這一天,宇文曄比平時更早回家,天氣很熱,毒日頭曬得他滿頭大汗,一進房,臥雪他們立刻服侍他脫下了外衣,又將冰盤擺到了屋子中央供他乘涼。商如意親自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中,然後讓臥雪將衣服掛好再退下。 這一段時間,他們已經完全熟悉了彼此,也熟悉了兩個人的相處。 隻要有一個外人在時,他們就是一對找不出任何破綻的恩愛小夫妻。 隻是,今天的宇文曄,臉色似乎有些陰沉。 商如意道:“出什麼事了?” 宇文曄沉沉道:“東都傳來消息,皇帝要征遼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