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他就準備好了錢財,為的就是防止來接人的過程中,對方獅子大開口。 雖然說十兩銀子對於他來說無足輕重,但是他並不想將銀子浪費在沒必要的事情裡頭。 現如今聽到了那聲啼叫,他忽然覺得十兩銀子,不過跟塵埃一般無足輕重。 這是他人生當中的第一個孩子,現如今就躺在裡麵,這讓他的內心有了些許期許,期待看見自己的孩子的模樣。 馮姝躺在內室的床上,內室裡不透風,她的頭發還是一樣濕漉漉的,粘在臉上。 外邊與裡邊並不隔音,所以她能將外麵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自然也沒有遺漏她的丈夫以及妾室柳雨,還有胡醫師的對話。 她知道她丈夫特別看重子嗣,連她的婆婆也覺得子嗣十分重要。 她明白的,隻是當她的丈夫詢問胡醫師自己所生的孩子性別是什麼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酸。 她覺得自己隻是一個生子的工具,僅此而已。 她明白的,應該明白自己的婚姻隻是一個工具,一個讓兩家能夠變得更好的工具。 可明白,並不代表著不會為此傷心。 眼淚蓄在了眼眶裡,在看到她的丈夫掀開簾子,走進來的那一刻,馮姝實在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韓申,我生了個女兒……” 女兒嗎? 韓申垂著的手指抖了抖,嘴唇微動,轉身走了出去。 知道了是女兒之後,心裡頓時冷了下去。仿佛剛剛的所有的想法都是錯覺,並且覺得門外聽到的那聲啼哭,甚是刺耳。 且說第二日,白淌失眠了一個晚上。 他越想越覺得昨日接生的那女人肚子上的痕跡,不對勁。 雖然說她肚子上的痕跡隻有一處淤青,但是馬蹄踢的痕跡應該是圓形的,可那處痕跡卻長條形狀。 因為那痕跡太過於巧合,所以當時看到的時候也沒有多想。 現如今他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思考,越發覺得那痕跡應該是與她之前所受到的傷是重合了。 準確的來說,那不僅僅是一處淤青,應當是兩處,不過是重疊起來的,兩處合成了一處。 林仲春也一晚上沒睡著,她與戚曉月住在同一間客房裡的。對方可能是走路走的太過於疲勞,導致晚上十分好夢,可她卻輾轉反側,怎麼樣都睡不著。 這一晚上她都在想,婦女的事情。幫助是肯定要幫助的,但她現在還沒有想好解決的方案。 婦人的情況,與她之前所遇到的事情不能相提並論,盡管孫肇舟覺得她是畏懼權勢。 昨日一男子當街縱馬,迫使婦女提前產子的。 男子身份據說是縣令的獨子,孫肇州說她是畏懼權勢,但她心裡門清的很,之所以沒有對此事下定論,就是覺得此事背後還隱藏著玄機。 貿然去做一些事情,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故此,林仲春希望大家能夠在做決定之前能夠好好的先調查一番,經過調查才知道是否要插手這件事。 因為很多事情認知和觸碰是不一樣的,所以才要更加謹慎,防止陷入無盡的黑洞漩渦之中。 同樣是失眠了一個晚上的白淌看著窗外透過一絲微光,當即起了身打算出去走走。 沒想到一開門,就見到了對門的正趴在走廊的欄桿上發著呆的林仲春。 白淌愣了一下,隨即走到了林仲春的旁邊:“你怎麼起的那麼早?是沒有睡嗎?” 林仲春被突然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她扭頭看著站在旁邊的白淌:“你呢?你怎麼也起的那麼早?” 她正想事情想得入神了,冷不丁身旁出現一個人,像是鬼一樣悄無聲息的,慎人的慌。 白淌屬貓的吧? 白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實在是睡不著。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我仔細想了很久,那婦人肚子上的痕跡有些古怪。按理說,馬蹄的形狀是圓形,但那婦人的腹部那處淤青是長條的形狀。我剛剛想清楚了,這是兩處淤青導致的重合,所以才會給我們一種隻有一處淤青的錯覺。” 林仲春眉頭緊鎖:“你的意思是說,真正令她提前產子的原因不是馬蹄踢中她的肚子嗎?” 如此,所謂的陳柏年給他們的信息,都是誤導性信息?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白淌點了點頭,繼續分析道,“你可還記得我當時出了醫館之後與你們說的,她好像受過虐待,手臂上和大腿處有很多處淤青嗎?至於其他的地方是否有,我不清楚。不過我敢肯定,令她提前產子,一定是因為那些其他處的淤青所造成的人所導致的。” 說過嗎? 林仲春可不記得白淌有跟他們提起過婦女身上的淤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眼下也不是在意這事兒的時刻,林仲春聯想到了他們去報信時,那韓府府邸門前的模樣,那嫵媚的女人的模樣頓時浮現在眼前,與一個形影單隻,懷著身孕一個人在街道,而身邊一個仆從都沒有的婦人的模樣形成強烈的對比。 且那府邸門前,連個看守的仆人都沒有,詭異至極。 林仲春低下頭,似是聯想到了什麼。 可在沒有證據之前,所有的想象都隻是推測,並且這個推測有很大的主觀意見。 “你有什麼主意嗎?”白淌倒沒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好避諱的,“我有一個想法,但我覺得我一個人可能完不成這個想法,你願意聽一聽我的意見嗎?” “你先說。”林仲春沒給他承諾。 她得先聽一聽他的意見是什麼,才好決定要不要按照他的意見去行動。 要不然自己被坑了還不知道呢! 白淌確實是要坑她。 他斟酌了一下說辭,盡量把語句說的更加委婉一下。 等在心裡過了一遍,白淌開口說道:“我猜你與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正如我所說的,那婦女身上有這麼多的淤青。我推測,她想必是經歷了非常嚴重的家暴。可在這樣的事情裡麵,作為外人,我們不好插手此事。 昨夜,我與孫肇舟簡單的聊了一下。聽聞你與韓府對門的那家有所關係。 仲春,我是這樣打算的,不如你到那戶人家去問一問,打聽一下那婦女與她的丈夫夫妻兩人平日生活是否和睦,亦或者有其他的內幕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