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旭升,我們做個遊戲好不好?” 耳邊傳來女孩略顯青澀卻又帶著些許欣喜的聲音,迷迷糊糊的梁旭升總算緩過神來。 “什麼遊戲?”尚未完全清醒的梁旭升下意識問道。 “你先別管什麼遊戲,你就說玩不玩吧!”伴隨著女孩不自覺上揚的嘴角,以及少女如同春日暖陽般明媚的麵容。梁旭升的記憶就像打翻的醋壇一般,潮水似的湧↑心頭。 少女名叫張秀,一個聽起來有些許時代印象的名字。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這個女孩是困擾了梁旭升之後數年的白月光。 就兩性關係而言,女人總是比男人要成熟的早的多。在大多數男生懷揣羞澀,不敢向喜歡的女生表露愛意時,女生往往會更勇敢一些。 記憶停留在遙遠的十二年前,同樣是麵對張秀的邀請,那個時候的梁旭升做出了此生最錯誤的選擇。他同意了女孩兒的遊戲。卻在對方問玩多久時,才在張秀不斷地追問下,選擇了一小時,一天,一周……唯獨沒有她想要的一輩子。 一年之後,當後知後覺的梁旭升終於明白女孩的意思時,那條名為張秀的河流已經與其交叉而過,一人奔赴大江,一人奔赴大河。 “你到底玩不玩嘛!”見梁旭升木愣愣的盯著自己,張秀有些發慌,更多的是怕被拒絕的惱羞成怒。 “當然玩呀!”回過神來的梁旭升終於放下了重生這件草蛋的事,選擇麵對當下最美好的青春記憶。 “那你要玩多久。”女孩兒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雀躍,熱騰騰的空氣似乎也歡喜了不少。 “一小時?”玩心大起的梁旭升決定逗逗這個困擾了自己數年之久的女孩。 “不行!”張秀完全沒有意料到對方給出的是這個答案。 “那一天?” “你自己玩去吧!”張秀略顯嬌憨的說道。 “一周總行了吧——”三十歲的靈魂總是要比十七歲的傻小子擅長演戲,梁旭升看似十分無奈的說道。 隻是,當他抬頭看去,卻看到了女孩已經漲紅的麵龐,和略顯濕潤的眼角。第一次有了些許慌亂的三十歲老男人趕忙說道:“傻瓜,逗你玩呢。當然是要玩一輩子了!” “誰要和你玩一輩子!”聞言,喜形於色的張秀眼角的淚水確實不自覺流了出來,忍不住捶了梁旭升幾下,同時心底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捉弄對方一次。然而,現在的她卻怎麼也想不到,因為那次捉弄,之後卻讓他們走向了與前世相同的軌跡。 看著眼前笑容滿麵淚痕未乾的少女,梁旭升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在被青春撞閃了腰之後,他終於有機會給自己的青春畫一個圓滿的句號。 …… 不等梁旭升回憶,嘈亂的教室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抬頭一看一個比他印象裡年輕了不少的小胖子走了進來。 且不說尚被潛意識裡的恐懼支配的同學。麵對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老板,梁旭升卻是第一時間調侃道。 “老班,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嚇唬我們嘛。” 聞言還不等楊斌回復,同學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開始紛亂起來。 “是呀,老班,我們都畢業了,也成年了,怎麼還不聲不響嚇唬我們。”班長陳子博笑著起哄道。 楊斌先是笑著瞪了梁旭升一眼,接著故作生氣的回復到:“就你倆成年了是吧,一會兒去把全班的畢業證發下去。” “沒問題,老班。” 學生畢業的喜悅夾雜著楊斌又送走一屆的學生的成就感,讓教室老舊斑駁的墻壁也多了幾分燦爛。 不一會兒,大家便都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高中畢業證。看著尚在喜悅中的同學,梁旭升暗自想到:“他們大概還沒有意識到人生就是領一個證,然後和一群人再見。他可能是畢業證,學位證,也有可能是離婚證和離職證明……” 還沒等自己繼續多愁善感,梁旭升的畢業證就被剛剛確認關係的小女友搶了過去。 “可真醜啊——”張秀看起來十分嫌棄,卻是盯著沒幾個字的畢業證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仿佛它便是自己心儀的男孩一般。 聞言,梁旭升也是會心一笑,搶過對方的畢業證說道:“讓我看看某人有多好看,能不能配得上我這個醜八怪。” “呀,也不怎麼樣嘛,配我也就勉勉強強吧。” “呦,這是也不藏著掖著了,當著我的麵談起戀愛來了。”還不等張秀回復,一旁的楊斌就揶揄道。 聞言,同學們也哈哈大笑起來。 “那可不,就算藏著掖著,也沒瞞過你老人家的火眼金睛不是。”梁旭升笑著回道。 女孩總是要比男孩成熟的更早一些,但是她們也更加脆弱。在她們最勇敢的時候也是最需要保護的時候。 若乾年後,當梁旭升看著新海誠的《秒速五厘米》淚流滿麵時,他也第一次知道了男孩應該如何嗬護一個女孩懵懂的愛意。 “斯——”一陣鉆心的刺痛傳來,梁旭升才意識到女孩也不會比同齡的男生成熟多少。麵對班主任的調侃,也隻能把羞憤轉嫁到某個洋洋自得的老男人身上了。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看著和自己談笑風生的梁旭升,楊斌一瞬間覺得這孩子長大了不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些感慨的同時,更多的是像老父親看著孩子懂事一般的成就感。 負責的班主任就是這麼累,中學時代怕學生不好好學習,防上網防早戀。畢業後卻又擔心他們不知道如何和異性相處,像他一樣度過一個不算完整的大學生活。 “畢業證大家都拿到了,一會兒大家一起下去拍個合照。”楊斌轉頭說起正事來。 “那個張揚,把你的校服穿上,一個班就你沒穿校服。” “知道了,老班。”麵對楊斌的點名,一個留著半長不長頭發的齙牙黑小子大聲回道。 看著對方不著調的樣子,梁旭升也是想起了幾年後爆火的電影片段。也就是申騰現在還沒進入演藝圈。不然張揚這樣子,誰人見到不和他各論各的一下。 “一會拍完照大家先別走,大家先把自己的估分結果告訴我,我給大家參考下誌願。” “發揮失常的同學也不要擔心,和我說下自己的想法,我在給你們提下建議……” 這個小胖子能獲得歷屆學生的愛戴是有原因的。當大家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摔得遍體鱗傷時,誰能不懷念那個古板卻又真心實意對待每一位學生的班主任呢。 …… 大家稀稀落落在操場上閑聊,很快便輪到了高三108班。這一次梁旭升選擇了挨著張秀最近的位置。踮起腳尖微笑的同時,還偷偷牽住了對方的小手。 於是高三108班的青春紀念冊上便留下了一個笑容滿麵熠熠生輝的男生,和一個看起來有些生氣,卻又藏不住喜悅的女孩。
第一章 你好,17歲(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