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後。 “父皇,兒臣夜不能寐,特上此奏,請父皇過目。” 玄瞻接過,一字一句,都是泣血之言。“好,剛才刑部在早朝上也說了此事,現在他們已經被收到大理寺了。你有什麼計劃?” “兒臣請父皇旨意。” 玄瞻信步宮前,若有所思:“擎晏,你長大了,凡事都應該要有自己的想法。朕將青蜀二州的暗衛全都撥給你節製,就是因為信任你。此三人行為確實過分,朕給你處置他們的權力,你無需上奏朕。------但是,也要遵守新朝的律法。” “兒臣謹遵父皇旨意,兒臣還有一事要請示父皇。昨天兒臣將那侍女之妹帶回,她也想和兒臣一道去大理寺。” 玄瞻笑笑:“哦?這樣啊!可是那個寫字清秀的姑娘啊?” 擎晏答道:“正是她。這小丫頭的性子野的很,到哪裡都想跟著兒臣,兒臣也拿她沒辦法。” 玄瞻撫摸長須,道:“但是你知道女眷是不能隨意出入我朝重地的。大理寺也是個神聖的地方,是我雍朝象征光明之地。嗯,不過朕可以給你帶她進去的權力,畢竟這規矩是古板的,朕還得講個人情。” 擎晏又喜又驚:“父皇,兒臣怎敢?” “權力給誰是朕說了算的。你是朕的兒子,隻要你敢做,朕就敢給!回去收拾一下,務必替朕查明。” 擎晏再三叩謝,回到王府後,已將近午時了。他的肩膀要扛起更大的責任,在這樣一位年少有為的君王膝下成長,他的目光必須要看齊。而這一次,他決心要好好應對人生中的第二次挑戰。 一進府,一個活潑的女聲響起:“奴才給擎晏殿下請安!” 擎晏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念初。她穿著府中侍衛的緊身服,還束起了頭發,用的是擎晏的發簪。 “你怎麼打扮得像個男孩子?”擎晏不禁笑出聲來。 “姐姐和我說了,女孩子不能進入大理寺等重地,所以我就穿了春霧的衣服------他說這衣服也沒穿過,就借給我咯!” “好,那就依你的意。不過陛下也說了準許你這次和我一起去。” 念初有些微怒:“你怎麼不早說!這男人的衣服穿著真難受!” 擎晏哭笑不得:“是你說要和我去的,再說了我才從宮裡回來,怎麼通知你啊?準備出發。” 就這樣,念初坐上了馬車。 “外麵的景可真繁華!不像念花村。”念初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外麵。 “我希望你待會還能這麼說。”擎晏笑道。 二人終於到了大理寺。在門口等著的侍衛上前跪迎:“恭請三殿下安。” 擎晏的聲音開始變得嚴肅:“起來吧,那三人情況如何?” 侍衛道:“在裡麵關著,昨夜已經審問過了,陳大已經招供,但其他二人什麼也不說,早飯也不吃。尤其是那個叫陳二的,嘴裡麵一直噴個不停。” 一股怒火沖上擎晏的心頭:“你知道他都說了什麼?” 侍衛握緊拳頭,憤憤道:“都是說您的壞話,各種出言不遜啊!聽得卑職是膽戰心驚。這種人就該直接處死!竟敢如此大膽!” “他的下場由律法來定。本王要親自提審,你讓大理寺的人在旁邊做好筆錄。”擎晏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冷若冰霜,讓站在旁邊的念初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侍衛恭恭敬敬地在前麵帶路,擎晏一身墨袍,修長的身材伴著矯健的步伐,無比威嚴。念初忙跟著他。 “哈哈哈哈哈!你讓那個三賤胚子來,你讓三崽子來!”陳二渾身是傷,也不斷在嘶吼著。 擎晏手一揮,示意守衛帶他出來。 “爺盼你好久了!咋的?和你娘告狀去了?還是和你皇帝爹告狀去了?” 兩個侍衛把陳二帶到審訊堂,跪在對麵的柱子下,擎晏在正中間坐下,大理寺的官員在旁記錄。念初站在擎晏的身後,一句也不敢說。 “怎麼著?有話跟爺說?”陳二傷痕累累的臉上露出一絲奸笑。 擎晏克製住心中燃燒的怒火,冷冷地問道:“陳三兄弟依我朝律法如何處置?” 大理寺丞道:“回稟三殿下。根據臣審明查實,陳大犯盜竊罪,且是王爺貴重之物,以我大雍王朝之律法,判其全家流放,抄沒家產,世代為奴。” “那麼陳三呢?”“陳三蠱惑其兄弟在王府中作亂,查實其為主謀,依我朝律法,當斬。” “陳二呢?” “犯人陳二辱罵天家,藐視王法,且欲襲擊當朝皇子,並在王府中行不軌之事未遂之後,毆打王府侍女,數罪並罰,依我朝律,將其車裂,誅九族。” “好!把陳大和陳三也一並帶上來。” 擎晏一聲令下,那兩兄弟也被帶了上來。 “你們兩位,剛才都聽到了吧?你們有多少個腦袋呢?不過,本王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擎晏的目光冷冷地掃過他們,像一把尖刀,把他們劃得血肉模糊。 “陛下已經賜給本王審理此案的權力。趁現在趕緊說出你們的動機,不然等本王問起來,你們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驚得陳大連連下跪,把頭都磕破了:“殿下,我不叫陳大!”他哽咽了,渾身上下抖動得像個篩子,“殿下,我們其實根本就不是三兄弟,他們也不叫陳二,陳三!” “說下去。” “殿下,他們其實也不是陛下的兵,他們是奸細啊!” 擎晏眉頭一皺,站起身來:“你什麼意思?” “這隻是我們的假名,他們兩個人說趁著殿下府裡招奴才,就叫我一塊去。他們還說了,殿下要去青州,這段時間不在府中,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偷拿一些東西。我是鬼迷心竅,中了他們的計啊!” 擎晏問道:“那為何管家記載你們的名字?” “陳大”道:“他們給了管家銀子,叫管家偽造我們三人的身份;並且還買通了雲林軍的統領,讓他也偽造我們三人從軍的履歷。” 擎晏憤怒得渾身都在抖,他沒想到自己出宮建府才僅僅半年,自己的王府裡就已經藏了這麼多的蛇蟲鼠蟻。 “傻王爺,你該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吧?哈哈哈哈哈!” “堵上那二人的嘴!”擎晏徹底地發怒,“你剛才說他們是奸細?” “是啊,殿下。他們說他們是什麼山莊的幫派,效忠於一個姓蕭的少主,那幫派在幽州地帶,離這有上千裡遠吶!” 陳二氣得眼珠子都快爆出花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嘴巴雖然被堵住了,但是他麵部的青筋直跳,傷口在不斷滲血。陳三低著頭,已經無言了。 “蕭少主?”擎晏心一驚,十年前的場麵還在他的眼前浮現,他沒有辦法忘記。 大理寺的官員在一旁做著記錄,筆動得飛快,很快就記下滿滿一頁紙。 “所以,你的真實名字叫什麼?” “王大。殿下請撕下我的麵具。” 擎晏命人上前去撕下,一張完美的人皮麵具隨之脫落,隨之露出的是一張不一樣的臉。 陳二已經氣暈了過去。陳三麵部抽動,徑直倒了下去,嘴噴鮮血。幾個侍衛沖上前,檢查他的呼吸,隨後來報:“殿下,此人死了,咬舌自盡。” 念初嚇得尖叫了起來,緊緊捏著擎晏的衣角。這個女孩子怎麼也不會想到,她今天所遇到的場麵居然如此殘酷。可這一切在擎晏的眼裡看來不過是再平常不過了------他雖然仁慈,愛好詩書,但觸及到自己和周圍人的根本利益之時,他將毫不猶豫地將敵人趕盡殺絕。因為這就是皇家子弟的準則: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哼,倒是會選時候啊?看來更是可疑了。將他拉出去,就按律法照辦。” “我朝律法神聖,任何人不得與之違背!”擎晏拍案,再次強調。 幾人忙將屍首拉走。 擎晏走到王大麵前:“所以,接下來,你該好好和本王講講了。你若真是個功臣,本王會酌情向聖上稟報,將會重新審理此案。” “說,都說!” “本王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