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一切之後,擎晏決定要去給這件事情做一個了結。兩姐妹在柯嫻妃的玉和宮住下,至少這時候她們是安全的。 “殿下,您真的打算要這麼做麼?春霧心裡的王爺應該是翩翩君子,溫和可親的人。” “春霧,有些事情若你不夠狠心,遭罪的反倒是自己。盛世出君子,可如今,真的是盛世麼?------那兩個奴才怎麼樣了?”擎晏問道。 “已經被押到獄中。” “很好。”擎晏冷笑一聲,“你去廚房將他下過藥的東西拿來,大有用處。” 春霧心領神會。擎晏道:“你就不必去了,先到嫻妃娘娘的宮裡去罷------和她說一聲,兒臣處理好事情之後,就去請安。” 侍衛駕車載著擎晏來到詔獄,擎祐早已在此地等候。 “三殿下。”擎祐拱手一禮。 “不必多禮。------將那碗羹端來!”擎晏轉頭,示意侍衛端來。 “啊!想想你這王爺多可憐啊!”裡頭傳出陳二的叫聲,“這天底下還有比你更可憐的人麼?”在他旁邊,還關押著管家和小黎子。他們被綁在刑柱上,動彈不得,像泄了氣般。 “殿下,這是大理寺終審結果,請您過目。”詔獄的守衛遞給擎晏,擎晏結果,仔細一看------上麵的一行字讓他觸目驚心------武定二年,陛下出巡,陳逆突襲,四皇子護駕受傷,於一日後薨逝。陳逆逃竄,不知所蹤。後於南狩城郊發現其蹤影,但也未曾捕獲。武定十年,陳逆竄通十二閣人殺害兵士三名,以金錢武力等多種手段冒充進入王府,預謀行刺三殿下,未果,被捕。 “本王之前不是說,要旁聽麼?” “殿下息怒。大理寺卿特地提前了日期,說還是讓您直接看結果為好。” 擎祐一身黑袍,戴著麵具,嗓子裡塞著那顆黑丸,以保持惡魔低吼般的聲音。擎晏看罷,還是發現了擎祐眼角打轉的那行淚。擎晏悲由心生,憤怒很快占據了上風,但他隻能強裝鎮定,坐下開審。 “陳逆,告訴本王你的真名?”擎晏的聲音幾乎都在抖,如鯁在喉,他恨不得上前去把這個賊人給撕碎。 陳二笑得癲狂,他的衣服已經被獄卒的鞭子打得破爛,他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你配麼?” “哼哼。八年前,你為何要刺王殺駕?而現在,又為何要行刺本王?” “因為那北堂玄瞻就是個逆子,不配為君,不配為人!還有你,真像你的狗父皇啊。可惜了,八年前殺不成他,倒是帶走他的四兒子也好!不過你放心,你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麼?” 擎晏怒吼一聲:“放肆!就是誅你十族也不為過!” “十族?”陳二突然放聲笑了出來,“哪來的族啊?早就被你那個父皇給殺光了!還有蕭大將軍,他是我最敬佩的男人,居然死在你這毛頭小子的劍下!你們北堂氏的人就是一幫鬼!” 擎晏冷笑一聲,道:“本王今天是來送你的。隻要你繼續說出其他有用的信息,本王可以讓你走得痛快一些!” “知道了!”陳二閉上眼睛,朝擎晏這個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擎晏急忙一閃,完美躲過。 “時辰已到,犯人該上刑場了!”門外的侍衛稟報道。 擎晏轉身從侍衛的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逼近陳二。 “車裂之刑,你懂吧?就是五馬分屍!” “無所謂,你個小……”陳二剛想噴人,擎晏手起刀落,陳二的一隻胳膊就被砍了下來。陳二血如泉湧,止也止不住。那噴出來的血濺得擎晏滿臉都是。擎晏仿佛殺紅了眼,轉身又是一劍…… “啊!”劇烈的疼痛席卷陳二的全身,看著地上那兩隻血汩汩的殘臂,他瞬間就昏厥了過去,重重地倒在地上。 “三……殿下……”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就連擎祐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皇兄居然會這麼做。被關在旁邊的管家和小黎子聽到陳二慘痛的叫聲,他們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本王為了減輕你的痛苦,不給你五馬,隻需三馬即可。------拖出去,行刑!”擎晏似乎陷入了瘋狂。 守衛們雖然震驚,但還是謹遵擎晏的命令,將被砍去雙臂的這滿身是血的逆賊拖了出去。他被丟進囚車,押往刑場。路上的百姓都震驚得看著這一幕------其實,這個慘不忍睹而又滿身狂妄的男人已經死在了這鮮紅的血泊之中,血順著馬車滴了一路,百姓們全都驚慌失色。 擎祐微微向前一步,道:“三哥,你這樣做會……這是不是不成……”“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擎晏的臉上沾滿了陳二的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手中帶血的長劍滑落在地。他落下淚來,撫摸著自己的親弟弟的臉頰。“如果沒有他,我的親弟弟是不是會和我一起好好長大?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去闖蕩天下?” 擎晏和擎祐都差不多哭成了淚人,他們緊緊相擁。 但是擎晏很快就恢復了理智,他們這樣做,會讓旁邊的人生疑------因為,除了玄瞻和自己,以及擎祐,沒有第四人知道四皇子還活著的消息。 “好,把本王府上那兩個奴才押進來,本王也要審問他們。”擎晏強壓下去顫抖的聲音,盡力地讓自己恢復平靜。 不久,兩人就被押了進來,看到滿地的鮮紅,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管家直接暈倒在地,小黎子一聲不吭。 “用水潑醒他!”擎晏吩咐道。 旁邊的獄卒端來一盆冷水,用力往老管家身上一潑,他便顫抖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擎晏笑道:“二位,莫怪。剛才隻是有些小插曲,別往心裡去。” 管家被擎晏的笑聲給嚇得不輕,他跪地求饒道:“殿下,看在奴才服侍您半年的份上,就饒恕了罷!” “你不是不知道王府的規矩啊。” “是啊,奴才真是鬼迷心竅了,隻要殿下肯給奴才第二次機會,奴才一定肝腦塗地,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啊!” “哦?要給你第二次機會?你肯不肯給本王機會呢?” 二人相視著,管家感到一股冷氣從麵前襲來,滲透了他渾身上下的毛孔。 這是,一張帶血的冷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