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走後,梁氏哄道:“聽到了沒有,過兩天就好了,別怕,有娘親在呢。” 梁氏又給玉兒喂了點蜜水,“今天就在屋裡好好休息,下午娘親讓夏荷陪你翻花繩好不好。” 玉兒乖巧的點點頭,於是梁氏和冬梅說道:“上午我就在玉兒院子裡照料,有什麼事情讓他們過來回稟。” “是夫人。”冬梅回稟道,然後下去安排了。 梁氏讓下人打來溫水,先給玉兒洗了臉,收拾停當,又摟著她安慰了會。大概一個時辰後,夏荷端來一小碗黑黢黢的藥來,玉兒立馬皺起小眉頭,抗拒的不想喝。 梁氏哄著道:“玉兒最乖了,不是以後想當大英雄嗎?英雄哪能怕喝藥呢?而且喝完藥咱們才能好的快啊。”然後梁氏又讓丫鬟端來一小碟吃食,“玉兒你看這是什麼,是玉兒最喜歡吃的蜜餞,等喝完藥咱們就吃點蜜餞好不好?” 梁氏用手心試了試藥碗的溫度,不是太熱,立馬端過來湊到玉兒嘴邊;玉兒也想自己的嗓子快點好起來,更何況既然想當英雄那這點苦怎麼能吃不得?眼一閉,心一橫,屏住呼吸,大口大口的吞咽著藥汁,不一會就喝完了;梁氏一看趕緊拈起一顆蜜餞塞到玉兒的嘴裡,然後拿起手絹幫玉兒擦了擦嘴角。 “玉兒真厲害,娘親可歡喜了,隻要你乖乖吃藥很快就會好了。”梁氏繼續誇到。 玉兒真的被苦到了,可是她仍強撐著,皺著小眉頭,心裡想再吃顆蜜餞,可是發不出聲來,於是指了指蜜餞,示意還要一顆。梁氏會意直接將蜜餞端到她的麵前,同時還繼續誇獎玉兒懂事,在贊美聲中玉兒又一次迷失了自我,後來不用人哄就乖乖的配合吃藥了。 平時梁氏會定量給玉兒配些點心和蜜餞,但這兩天為了哄玉兒,管的也就不太嚴了,隻是囑咐了楊嬤嬤在玉兒吃完甜食後一定要記得讓她漱口,免的傷到了牙齒。 楊嬤嬤看著小姐那可憐的樣子,心裡充滿了內疚,如果昨天能及時阻止小姐就好了,這樣也能少受點罪。 此事揭過不提,其實人長大了確實沒有多少玩樂的時間了,過了兩天,玉兒的學習又開始了,因為嗓子還沒有好透,不能跟著念書,所以還是在學習基本的女紅。 今天、梁氏拿出了些小布塊,讓玉兒練習縫紉技術,結果玉兒成功的將自己的五個手指頭都紮了個遍,急的玉兒又開始掉金豆豆,可是嗓子又沙又啞,隻能發出嗚嗚聲,看的梁氏心疼死了,隻能不斷地安慰和鼓勵。 “玉兒不哭,沒事的,娘親小時候練習女紅時,也經常紮到手,玉兒比我小時候可強多了,慢慢練習一定可以的。”梁氏將玉兒摟在懷裡,給她擦了擦淚水,然後倒了蜜水給玉兒喝。 玉兒喝了口水,用那水靈靈的眼睛看向梁氏,委屈的偎依在梁氏的懷裡。 梁氏拿出昨天趙強買回來的撥浪鼓哄著玉兒玩了一會,被安撫後,玉兒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後麵兩天繼續跟著學習針線。 經過幾天的練習,玉兒已經不會頻繁的紮到手了,隻是縫的針腳又大又疏而且還是歪七扭八的。考慮到玉兒年紀還小,梁氏也沒有過多要求,權當磨煉她的性子。 經過幾天的治療,玉兒的嗓子也慢慢的好了起來,梁氏開始繼續教導玉兒讀書,相對於女紅學習的慢進度,玉兒讀書的勁頭到是足的很,很快就能熟練背誦,隻是對文章的意思還是一知半解。現在趙誌的身體也基本康復了,所以每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晚飯後一家子乘涼聊天了。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現在玉兒可不會逢人就表現了,隻是每天都會給父兄背一背所學的文章,獲得些誇獎,小嫩嗓再也沒有沙啞過了。 於此同時,梁氏還在加緊時間尋找夫子,為玉兒讀書開蒙,有人可能會想女子讀什麼書呢?自太祖立朝起,考慮到前朝中原大亂、人民生活疾苦,就是因為當權者不講究禮儀,一味的窮兵黷武造成的,因此本朝立足之本就是文治天下,講究禮義廉恥,因此要求大家多讀書、讀好書、講禮儀、講廉恥,故而朝廷上下、市井鄉野掀起一股好學之風,讀書備受推崇。 而當朝文風昌盛,對女子也相對寬容,凡是略有家產的都會讓家中女子學習,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有的鄉裡或者有點名聲的小家族會籌措資金開個小學堂,將適齡女子集中起來一起學習,讓人教習刺繡、烹飪等技能,這些女子學得一技之長未來也能嫁個好人家,反過來也有益於家族的發展。而家裡相對富裕的官員或富商人家會單獨請夫子開蒙,學習琴棋書畫,長久以往倒是培養出了不少品學俱佳的才女來,這些才女名聲遠揚也為家族帶來了好名聲。 隔了幾日,突然管家前來稟報,縣令夫人明日辰時前來拜訪! 原來前幾日,縣令夫人李氏舉辦賞荷宴,而梁氏的夫君是本州軍中的主將,因此也誠摯邀請了梁氏參加;在賞花過程中,梁氏就為玉兒開蒙請夫子的事情提了一下,結果李夫人就記在了心裡並表示抽空問問縣學是否有好的人選。 當天上午,送走趙毅後,梁氏早早的安排人將花廳整理好,又去縣裡最好的彩蝶齋買了四樣果子點心。分別是冰冰涼涼的蜜粽糕、甜絲絲的烘糕、清熱解毒的綠豆糕、裹著白芝麻的寸金;其中蜜粽糕和綠豆糕特別適合天熱的時候吃,另外還備了洗凈的葡萄和櫻桃;茶水則是梁氏珍藏的毛峰,即可消暑又能解膩。 一切準備停當後,隻見冬梅前來稟報:“李夫人到了。” “快請!”梁氏整理了下儀容,行至中門等候。 隻見一個笑容可掬的中年女子緩緩走來,頭梳大盤髻、右髻斜插一支金簪、左髻插著一支菊花樣絹花,身著玫紅色的絹製褙子,左手腕帶著金製麻花手鐲,雖無特別貴重的首飾傍身但仍顯得端方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