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客棧外的拐角處,有兩個衣著破舊的瘦高漢子正在商討著什麼。 “老大,剛才我悄悄觀察了下,那幾個外鄉人出手還挺大方的,看來是頭肥羊。” “不能大意,你沒看到他還佩戴著兵器嗎?” “老大,你看他細皮嫩肉的樣子,看著就手無縛雞之力,帶著兵器估計是為了壯膽吧。” “確實,你看他那憔悴樣,估計也沒見過啥世麵。難對付的是那兩個護衛,剛下你打探清楚了嗎?他們是不是都住在一塊?”那個被稱為老大的問道。 “那兩個護衛在二樓,那個小公子和他的小廝住在三樓,真是老天都幫我們。”另一個漢子有點得意忘形。 “不過咱們還是得小心,東西都準備好,一但得手明早咱立馬出城離開這裡。”那個被稱作老大的說道。 其實兩人真的是錯估了趙誌,他隻是不習慣長途跋涉,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 客棧內,小二給送來了熱水,梳洗一番後,大家都覺得輕鬆不少。鐘小四敲了敲趙誌的房門,“公子,我可以進來嗎?” 趙誌打開房門,鐘小四稟報道:“公子,剛才我打聽了一下,最近的大鎮距離此處大概有幾十裡的路途,再加上咱們要渡河,估計中午咱們隻能在路上歇腳了。我剛下吩咐掌櫃的,明天一早給我們準備些路上吃的乾糧和水,不知您可還有什麼吩咐?” “出門在外也沒有那麼講究,我覺得挺好的,小四哥你回去休息吧。”趙誌說道。 “多謝公子,我就住在前頭拐角的房間,若是有事就叫我。”鐘小四恭敬的說道。 “聽說這一帶治安還是不錯的,應該沒有什麼大事,你就別擔心了。”趙誌催著他趕緊回去休息。 夜色漸深,趙誌雖然奔波了一天,但因為頭次單獨出門,內心激動,輾轉反側,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睡去。 夜深了,突然,兩條黑影來到他的房門前。隻見其中一個瘦小些的,輕輕戳破門上的窗紙,又拿出個小長管朝屋內吹入異香。過了片刻感覺差不多了,兩人用匕首輕輕將門栓頂開,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入房中。 趙誌為人警覺,在加上又認床,睡意較淺,剛感到異樣,立刻屏住呼吸,可還是吸入了一點點迷香。 趙誌心裡咯噔一下,“不好,中招了。”趕緊咬了咬舌尖,保持大腦清醒。 兩人進屋後,借著月光,在屋內翻找銀錢來。搜羅了半天,隻搜到一個小香袋,裡麵裝了些散碎銀子,“這個公子哥就這點錢?咱們去他床榻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物件。” 兩人輕輕的走到床榻前,翻看他的衣物,“大哥,你看他這塊玉不錯,能值不少錢呢!其他好像也沒有什麼了。咱們不如搜搜他的身,看是不是將銀子貼身藏著了。” 趙誌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試了試手腳也無大礙,本來還準備假裝昏迷,看兩人到底是什麼人,要乾什麼?現在看來不過是兩個小毛賊。 此時,兩人正準備搜趙誌的身,這讓他無法忍受,大喊一聲:“想搜我的身,還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 兩人一下懵逼了,趙誌一個鷂子翻身,給兩人一人一掌將他們打翻在地。 那個被稱作老大的反應也快,抓著凳子就扔向趙誌,趙誌一個側身輕輕閃過。 兩人趁勢想跑,趙誌抽出寶劍,一個箭步就躍到兩人麵前,隻見寒光一閃,劍尖直指兩人,喝到:“別動,否則我就殺了你們。” 此時,鐘小四聽到聲響,拿著佩劍趕了過來:“公子,發生了什麼事?” “進了兩個小毛賊,去拿繩索來將他們捆上,交給掌櫃的,明天一早將他們給送到衙門去。”趙誌吩咐道。 “是,公子。”鐘小四麻溜的將二人給綁了起來,又從身上搜出一小包藥粉。趙誌點起蠟燭,坐在桌邊,仔細打量二人。隻見這兩人體型偏瘦,麵有饑色,感覺好長時間都沒有吃過飽飯,衣裳雖破舊,但那補丁縫補的整整齊齊,衣服漿洗的也是乾乾凈凈 兩人一看,大事不妙,心想本想偷點外鄉人的銀子,結果自己要被搭進去了。於是趕緊求饒:“公子饒命啊,我們可是迫不得已啊,您老人家可不能將我們送進衙門啊,我們二人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童,若是我們進了衙門那一家老小可就要餓死街頭了……” 趙誌被氣笑了,將匕首和藥包仍在桌上:“迫不得已?我看你們又是迷香又是匕首的,準備的還挺齊全的,真沒看出來哪裡迫不得已了!” “公子,您看我們也隻是偷點東西,若是想謀害於您,早就對你動手了,嘿嘿,”那個被稱為老大的賊人舔著臉說道,“當然,您老人家武藝超群,自是不會將我們這些小伎倆糊弄的。還請看在我們無意傷人的份上,放過我們一碼吧。”因雙手被束縛,兩人隻能笨拙的給趙誌磕頭求饒。 “怎麼我不饒恕你們還是我的錯了?大丈夫做事要敢作敢當,行盜竊之事,可恥。”趙誌厲聲喝道。 隻見其中一人訴說道:“我們真是迫不得已啊。想來公子您不愁吃喝,自是無法體會咱們這些貧民的苦楚啊!請您容我給你慢慢說來。” 趙誌不悅,“那就撿重點的說。” “公子我叫王二,他是大丁,因他大我幾歲,我就稱呼他為大哥,我倆是隔壁縣的農戶是一個村的。因為我們縣距離這淮河還有幾十裡路,因此這種田全靠老天抬愛。原來咱們也有幾畝薄田,再加上我倆經常結伴上山挖挖藥材,打打野雞野兔啥的,日子倒也能過。可惜前年大旱,糧食減產,山裡的獵物漸漸也打不到了,別說吃飽飯了,賦稅都交不上。為了交稅和過冬於是咱們就向當地富戶賒了些糧食,限定一年後還。一開始說是“借一還三”,還哄著我們畫了押。本想著,等到開春,勒緊褲腰帶,過一年苦日子,也就還上了。去年風調雨順,田裡豐收了,那富戶帶了打手拿著文書讓我們還錢,說是“利滾利,現在需借一還十”,說實話咱們都是平頭百姓,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又怎知是利滾利?因無錢還債,咱們的幾畝薄田就被占了。”說著那王二就哭了出來。 趙誌皺眉道:“難道你們沒有去縣衙狀告他們?” 那大丁說道:“怎的沒告,可是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利滾利,借一還十’,怪就怪我們不識字,被騙了。後來聽說那富戶私下給了縣衙好處,反倒是我等被誣告欠債不還,打了十個大板,又判我等以田抵糧,後來那富戶處處針對我等,在當地我們已經沒有了活路,隻好一家子出來乞討……” “那怎麼又行這盜竊之事?”趙誌厲道。 “還是命苦啊,老母病了,需要銀錢看病,乞討來的東西又少,孩子們餓的哇哇叫,我們也是沒辦法啊!”那王二又哭了起來。 “那我問你們,你們行這偷盜之事多久了?到底有沒有惹什麼人命官司?”趙誌越發嚴厲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丁趕緊說道:“絕對沒有傷人,咱們沒有這個膽,其實剛開始就是小偷小摸而已。今兒個看您似是外地來的公子哥,想著您老人家也不會在此地多待,才想著弄點迷香將您迷暈,多拿些銀子……我們可從來沒有傷人之心啊!”說著這聲音是越來越小。 鐘小四仔細觀察了兩人一番,在趙誌耳邊低語道:“公子,他們說的可能是真的,真見過血的人不會像他們這樣。”趙誌點點頭,但又想律法不能破壞,於是對著二人冷笑道:“頭一次,那這迷香是從哪裡來的?” 兩人唬了一跳,不斷磕頭求饒,“公子這迷香是原來我們打獵時為防身找獸醫配的。求求您,我們知道錯了,求您放過我們吧!您若不信你可以去查證,我們一家老小在南門外的破廟裡落腳,若是我們說謊,您再發落我們不遲……” 此時,門外有人敲門,“公子,是我們,剛才聽到您這動靜挺大的,是有什麼事嗎?”原來是那兩個護衛。 那兩個小賊嚇得立馬噤聲,哭的那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滑稽的不得了。趙誌畢竟年紀不大,心腸還是軟的,於是說道:“兩位大哥,沒事了,不小心踢倒了凳子,多謝關心。” “那好,夜已經深了,明日還要趕路,公子早些休息吧。”說著兩人就離開了。 思考片刻,趙誌厲聲說道:“小四,先將兩人押下去,明日一早在說。”於是讓鐘小四將這二人綁牢了,然後打暈了過去,丟到後院的馬廄裡。經這一鬧,趙誌也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