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發生的這兩件事確實讓人震驚!其中一件事是隔壁縣一富戶在上香回家的途中被山匪給劫殺了,隨行人員被屠,財物被搶,聽說那嬌養的女兒也被搶去做了壓寨夫人。隻有一個小廝因途中突然肚子疼,方便去了,才逃過一劫,趕回縣裡報了案。一眾衙役趕到後,隻餘十數具屍體躺在山林之間。 這可是大案,此事一發,整個州府都震動了,上峰下令讓那縣令抓緊時間緝拿盜匪。本縣李大人也是非常重視安全,要求縣衙三班加強巡邏,同時也張榜告示非必要不要去那偏僻的地方,若一定要去也要多人結伴而行。 另一件大事是北邊有人占山為王,聽說那些反賊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當地有的官員都被他們給殺了。為了這事,朝廷發多封詔令,要求各地軍營要做好協防,一遇到反賊就要格殺勿論。一時間也是鬧得人心惶惶。 隔了幾天,從隔壁縣傳來消息,那縣令向州府借了一百位府兵終在山裡將那些山匪給抓獲了。那匪首當場被割了首級,而那被強搶的女子聽說家裡人都被殺死了,直接撞樹死了。那些嘴碎的,有的稱贊那小姐是個貞烈的;又有那壞心眼的說,什麼貞烈?被抓上山那天就該一頭碰死了,還等到現在? 晚上趙毅回家和梁氏說起來,也是多有感慨,“聽說臨縣那富戶一家都是文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那小姐在當地也算是個閨秀,本來都說好了人家了,沒想到是這麼個結局,就是死了還要被人說三道四。夫人,我想咱們還真得讓玉兒學點武藝,這樣不論是順境還是逆境,至少能保的自身平安。”聽了趙毅的話,梁氏也是心有戚戚。 過了幾日就到了小考的時間了,張書顏早就出好了考題,讓玉兒分別默寫《三字經》、《百家姓》和《千字文》中的一段,然後又挑了《孝經》中的一段讓她背了,梁氏在一旁聽著,那玉兒更是加緊表現了,那書背的還是非常流利的。 張書顏將玉兒默寫的卷子拿給梁氏看了,隻見卷麵偶有一兩滴墨漬,但整體還是整潔的;字跡雖稚嫩,但寫出來也是工工整整的,可見平時是下了功夫的;個別錯字張書顏用筆給圈了出來。準確的說玉兒這次考的還是不錯的。梁氏也是很滿意,於是就借機同意玉兒先學習射箭。其實,學習騎射倒也不用另請高明,家中就有那現成的教習。 因課程增加了,玉兒每日的功課進行了調整。現在她每天要提前一個時辰起床,先跟著二哥學習射箭,然後跟著張書顏讀半個時辰的書,然後再練半個時辰的字,下午在跟著梁氏做些女紅。這一天天的可不就累並快活著。 練習射箭的地點就在趙強兄弟二人的院子裡,因兄弟二人每天天不亮就要早起練功,故而當初才搬過來的時候梁氏就給搭了個練武場。因要教玉兒射箭,故而梁氏又讓人先在練武場上安了個乾草紮製的箭靶,又配了各式不同射程的弓;那弓也是精心養護了一下,不僅是那弓把上塗了油脂,整個弓體都打磨很是光滑,避免有那木刺傷到玉兒的手。而箭矢暫時使用的是那無箭頭的木箭,射箭時箭頭沾些石灰,這樣既能看到練習的印記,又能以防止初學者傷到人。 到了那一天,梁氏親自帶了玉兒來到了練武場。玉兒盼著這天盼了好久,提前央求母親給做了兩件練功服一件大紅的,一件月牙白的。今兒個,玉兒穿了件紅色的練功服煞是好看,整個小臉都顯得英氣蓬勃。此時,趙誌已經等在了練武場,梁氏先是囑咐趙誌要好好教玉兒,後又說一定要注意安全,玉兒畢竟是女孩子,需要帶好護腕和羊皮手套,避免因練箭讓手變得粗糙或者傷了手;後又再次查看護具是否攜帶齊全,再三確認才放了心。 此時趙誌心想,沒想到教玉兒練箭會這麼麻煩,記得自己當時年紀小,要是學不好,可是被父兄一頓打,從沒有這麼細致過。 梁氏看著那些個弓箭一時技癢,隨手拿了一把硬弓,一支箭,帶上韘(shè,類似於扳指,射箭時用來保護拇指的),然後拉弓射箭一氣嗬成,那箭矢呼嘯著射中靶心,那箭靶被擊中後劇烈的晃動了幾下。玉兒哇的一聲就喊出了聲,一邊拍著手一邊說“母親好棒啊!” 趙誌驚訝的跑到箭靶前,拾起箭矢。說實話從記事時起,趙誌印象中的母親是那打點內務教養子女的賢妻良母,沒想到竟然是那箭無虛發的神箭手呢。 趙誌雙手持箭跑到梁氏麵前,恭敬的說道,“母親,正中靶心。” 梁氏得意的說道,“好幾年都沒有碰那弓箭了,沒想到準頭還沒有失,隻是力氣小了許多。好了,也不打擾你們了,我就先撤了。玉兒,記得欲速則不達,要想練好箭術也是要紮實好基礎的。”說完,梁氏略顯豪邁的走了。 趙誌晚上等大哥回來後,悄悄問了。趙強麵露崇拜之色說道,“以前在邊關的時候,母親可是有名的神箭手,射殺了不少敵軍。隻是後來有了你和妹妹,僅僅是照顧咱們一大家子都有的忙活的了。後來咱家又換防到這江南地帶,更不需要顯露這箭術了。”當然這是後話了,現在趙誌還是得盡心盡力的教妹妹。 今兒個,趙誌先是簡單介紹了弓箭的種類和射程,就開始讓玉兒打基礎了,“玉兒,還記得母親剛才說的話嗎?咱們要先紮實基礎,咱們今天先紮馬步。” 玉兒平時被哥哥們嬌寵慣了,故而膽子大問題多,“為什麼要紮馬步?為什麼不能立刻教我射箭?” 趙誌耐心的講解道,“你要想習得好箭術,首先一定要穩,一是馬步要穩,二是手要穩,要不怎能開的硬弓?射的箭又怎能正中目標,你說是不是?而且二哥從小也是這麼練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看二哥箭術也還不錯吧,而且馬步是一切武學的基礎,紮好馬步事半功倍。” 話說玉兒雖然是被寵大的,但並不嬌,聽得二哥說的很有道理,也就乖乖的照做了,先是被要求紮一炷香的馬步,沒一會就覺得受不住了,但二哥沒說停,也就堅持著,可那雙腿已經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一炷香好不容易到了,玉兒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大呼受不了。 趙誌立馬嚴肅起來,“如果這點苦就堅持不了,那你還不如就此和母親說了,以後就專心學習那些琴棋書畫得了。” 玉兒也是個倔強的,好不容易爭取到學武的機會,怎能輕易放棄。於是很棍氣的對她二哥說道,“不就每天練一個時辰嗎?母親和哥哥們都能成為神箭手,我又怎能堅持不下來,再來。” 就這樣,張書顏的上課時,就見那玉兒被小丫鬟架著拖進書房,身上還穿著那練功服,衣服都被汗濕了,也沒來的及換。玉兒先告了個罪,說因練功耽誤了,沒能梳洗換衣服,請夫子寬恕。 張書顏也是蒙了,心想書傑學射藝時似乎沒有這麼辛苦啊,難道他們學的不一樣? 說實話這如何能一樣呢?書院裡教的箭藝更多的是藝,隻要大多數學子能射中箭靶有個考核成績就行了。而梁氏和趙誌理解的箭藝是那能射殺敵人的技能,威力自是不一樣。 於是張夫子上了堂極其特別的一節課,夫子在上麵教學,學生在下麵坐著一會冷吸一口氣,一會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然後書桌下的雙腿還不時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