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路上的汽車銷售公司成立比較早，那時候強子還是小學生，汽車銷售公司的大樓也挺好看，也是紅磚瓦墻，房頂也是人字形，上麵插著五顏六色的旗子。鐵欄桿大門旁邊是門衛房，每天都有人看著大門。強子每次從門口走過，都想進去看看，每年的汽車銷售都是從這裡發出訂單，汽車源源不斷發往全國各個地方。 　　強子的姐夫就在汽車銷售公司工作，強子經常聽姐夫吹牛，賣出去多少車，自己得了銷售冠軍，發的獎金有多少。姐姐這時候就瞪了姐夫一眼，把錢給我拿來！姐夫每回得了獎金都還是上交的，但是可能也有點自己的小金庫。 　　燕子有一個男朋友處了挺長時間，差一點就結婚了，那個男朋友就是汽車銷售公司的一個科長。掌握著生殺大權，批條子，大筆一揮，客戶、經銷商都要敬上三分。那時候汽車屬於緊俏商品，尤其是好車。卡車銷售的最多，輕卡、重卡，用車單位也要走後門，找的人自然是汽車銷售公司的科長。 　　宋科長長得一副當官的派頭，麵子圓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燕子那是真好，百依百順。燕子要什麼就給買什麼，花錢從不吝惜。宋科長腰包鼓鼓的，肥水都流進了自己的腰包。給女人花點錢算什麼，尤其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冬天的時候，宋科長給燕子買了一件貂皮大衣，燕子穿起來像貴婦人。燕子本來長得就有氣質，宋科長對燕子說，我對你好吧？燕子笑了笑，好是好，能不能就對我一個人好呢？我發誓！宋科長舉起手，要是對你三心二意，我就滾出銷售公司。好了好了，人家又沒讓你真的發誓，心口如一就好。宋科長撫摸著燕子的手，自己是真的喜歡這個年齡大一點的女人？ 　　有一次，宋科長帶著燕子去春城最好的西餐館吃西餐，宋科長對燕子說，我以後在迎春路給你也搞一個西餐館，讓你當老板。燕子聽的欣喜萬分，她知道宋科長不可能給自己搞這麼大的投資，不過宋科長汽車銷售渠道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親愛的，你說的讓燕子心裡甜，燕子有件事心裡好煩。什麼事？我能幫你嗎？宋科長反復親吻著燕子潔白如玉的手，燕子欲言又止。說嘛，隻要我能辦到的。那我可說了，給我搞幾輛輕卡，都是朋友搭的關係。燕子，你跟我繞來繞去就這事啊，沒問題。燕子輕吻了宋科長臉一下，宋科長也要進一步動手，燕子見好就收。 　　這是燕子第一次做中間人，第一筆買賣就賺了幾萬。有了好的開始，燕子感到做買賣賺錢並不難。當然你要有關係，就是渠道，燕子抓住宋科長這個搖錢樹，那就能賺大錢。 　　燕子陪宋科長看電影，宋科長並不願意看電影，不過，又沒有什麼事，燕子溫柔地靠在宋科長的肩膀上，宋科長美美地享受著。 　　看完電影，燕子和宋科長瞎逛，走到了迎春路的一家老的音像店，燕子說，我想買一盤張信哲的磁帶，這裡麵有不少港臺明星的磁帶，我經常來買幾盤，回家放錄音機裡麵聽。音像店裡放著港臺明星唱的歌曲，餘音繞梁。每回燕子在家裡聽歌，家裡的百葉窗透射進陽光，燕子好像自己回味著人生。尤其那首《單身的情歌》，燕子聽了深有感觸。 　　有一年臺灣歌星林誌炫來到了春城，在春城酒店的門口，燕子親眼看到了林誌炫。春城酒店那時候是春城最好的酒店了，還沒有香格裡拉酒店。 　　酒店外麵全是人，林誌炫微笑著向人群招手，有粉絲獻花的，還有粉絲要簽名的。 　　宋科長陪了燕子玩了一天，晚上還有酒局，燕子說，別喝多了。宋科長點點頭，沒辦法，這也是工作，都是老客戶。那也要悠著點，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同誌！宋科長說，乾銷售的都這樣，吃吃喝喝家常便飯，不習慣也要習慣。 　　宋科長走了，燕子還沒想回家，再去跳幾圈。跳舞上癮，燕子和舞伴約好了，跳舞的時候，燕子還想著宋科長在迎春路搞西餐館的事。也許就是開玩笑，不值得掛懷。 　　第二天宋科長上班，銷售公司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找書苑 wｗw.ｚhａoshuyuaｎ.com 走廊裡麵三五成群，找宋科長的要排隊到一樓。宋科長電話接不過來，昨晚酒桌上，宋科長喝的酒興正濃，陪酒的是一個女同誌，特別能喝酒，長得也漂亮。宋科長，我敬你，這杯酒你得喝，李白鬥酒詩百篇，宋科長的酒量賽詩仙。周小姐，可不能這麼說，我哪能和詩仙比。周小姐湊到宋科長耳邊，嘀咕了幾句，宋科長不由得大笑。周小姐說，是我們家弄堂裡的大叔。周小姐是上海人，這幾年在東北性格也變了，不說上海話，東北話學的很地道。好，這酒我喝，為你們家弄堂裡的大叔。 　　周小姐剛來東北的時候，性格溫文爾雅，東北人的豪爽感染了她。剛來東北的時候，氣候也不適應，東北太冷，凍手凍腳，五官凍的扭曲。 　　宋科長對周小姐這個人蠻喜歡的，上海人的那種精明，乾凈利索都在她身上體現出來。不像燕子，還有別的東北女人，沒有那麼細致入微。 　　喝完酒出來，周小姐還扶著搖搖晃晃的宋科長，在車上，宋科長連說沒事，今天要不是有周小姐，自己就喝多了。周小姐說，宋科長真是開玩笑，我又不是解酒藥。不然，我看周小姐比神丹妙藥都靈，和周小姐喝酒就是喝不醉。車子開到了迎春路的銷售公司，周小姐把宋科長扶著下車。今天周小姐也喝了不少，真是女中豪傑。宋科長可不敢這麼說，我哪能和宋科長比，下次再好好陪陪宋科長。 　　周小姐走了，宋科長還在回味，這個周小姐是蠻好的。漂亮能乾，性格也好，宋科長想著身邊要是有這樣的女人，自己可能就沒那麼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