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危若朝露 山崗上與範遙連接的通道已開,天地頓時一片漆黑,唯有四處火星點點,狼聲哀嚎。曹粲、周政、梁俊釗、曹珊瑚已出現在範遙麵前。 範遙緊握寶劍,喝道:“你們困我於此地,到底有何居心?” 周政看著陣中傷痕累累、披頭散發的範遙,輕笑道:“範遙,你現在在我的天狼陣中,插翅也難飛。不過,我們宗主愛惜你是人才,如果你肯投降歸順,宗主會好好地善待你。否則,你就隻有死路一條。” “呸,我範遙就算身首異處,也不會屈膝在反賊之下。”範遙昂首道。 曹粲見他如此忠勇,更加欣賞,勸說:“範右使,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你答應投效彌勒宗,他日本座吞滅明教,平定江湖,稱霸武林,論功行賞,自然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豈不比你目前的光景要好?” “笑話!”範遙提劍沖出,向曹粲刺去,周政立刻上前一掌將其格開:“範遙,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別指望逃出我這個天狼陣,何必浪費氣力負隅頑抗?” 範遙義正辭嚴地說:“我身為明教弟子,隻會追隨明教的教主,爾等不必白費心機向我勸降。”寶劍一揮,與周政纏鬥。 曹粲見此情景,越發欣賞,心想:此人確有萬夫不當之勇,必須再三說服,這樣才能顯出我的容人之量。又繼續說:“明教向來是以聖火令來確立教主身份,陽頂天沒有令符,名不正言不順,誰才是中土明教正統,還說不準呢。” 範遙收回長劍,鐵青著臉,斥道:“陽教主是由衣教主親自傳位的,自是正統,不像你,奪位不成,就煽動教眾造反,分裂明教。你這種叛教逆賊,怎敢妄想要我範遙追隨於你?” “混賬,你膽敢出言侮辱曹宗主?”梁俊釗上前大喝。 範遙鄙夷一笑:“梁俊釗,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當日,你這個采花大盜調戲丞相千金,遭丞相府追殺,被迫出家當和尚來躲避殺手,若非得衣教主收留,教你武功,委以重任,你又豈能忝居旗主之位?你受盡明教恩惠,竟然還與曹賊狼狽為奸,實在是忘恩負義!” “你……”梁俊釗臉上一窘,登時啞口無言。 曹粲看著範遙絲毫不為所動、視死如歸的樣子,隻好緩緩解釋:“衣教主對我等固然是恩重如山,我們至死不忘。隻可惜,他沒有眼光,非要選陽頂天當接班人。陽頂天胸無大誌,偏安一隅,不懂得為明教開疆拓土。隻有我,可以帶領明教的兄弟橫掃江湖,稱霸武林,成就明教千秋萬世的基業。” 範遙卻隻是冷笑:“你所謂的開疆拓土,無非就是打著明教的旗號四處招降殺戮,激起武林公憤,讓明教背上汙名。因為你的一己私欲,慘死在爭鬥殺戮中的兄弟何止千百?” 曹粲正色道:“江湖各派,誰不希望在這亂世中稱霸稱王?兵兇戰危也是無可避免的事。不過範右使不妨想想,如果你能助我逼迫陽頂天退位,率領教眾歸降,日後明教和彌勒宗親如一家,齊心合力,一統江湖,到時各派齊奉我們號令,以我們明教為尊,豈不美哉?” 範遙冷笑道:“範某寧可一死,也不會做你的走狗!” 曹粲聽罷,皺了皺眉,冷道:“哼,不識抬舉!”對周政道:“長汀尊者,此人既不為所用,不可再留!” 周政立即施法,將曹粲等人帶離天狼陣中。 炮火轟鳴,硝煙彌漫,遮雲蔽日,範遙在陣中繼續與敵人廝殺。直至戰得筋疲力竭,他望著滿地教眾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心中百感交集,仰天長嘆:“衣教主,你在天有靈,難道要看著叛賊毀我明教嗎……” 苦兒和曉芙被鰲山五鬼抓走後,關在閑雲寺一個禪房中。二人縮在墻角,不敢反抗,而顧宗年、黃宗傑、丁宗輝、馬宗元則坐在一邊吃飯喝酒。 看著他們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苦兒小聲嘀咕:“他們將咱們關了一整天了,隻顧著自己吃東西,又不理咱們,想要餓死人麼?” 曉芙嗔怪道:“都這個時候啦,你怎麼還想著吃!” 顧宗年放下飯碗,咧著嘴笑道:“你們是生是死,還得等玄武王回來決定。” 黃宗傑道:“乖乖等著吧。” “那他什麼時候來?”苦兒沒好氣道:“要是四五天不來,豈不是要把我們活活餓死?” 這時,有人輕輕敲門:“大哥,開門!” “這麼鬼祟乾嘛?快進來!”顧宗年喝道。 來者是五鬼中排行最小的勾魂叉阮宗華。顧宗年問道:“怎麼樣?姓梁的怎麼說?” 阮宗華道:“梁俊釗和明教的人,正在玉山開戰呢。他吩咐我們,如果抓到那兩個丫頭,就交給成昆,成昆知道怎麼處理。” “什麼?已經和明教開戰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顧宗年關注的是前半句話。 “不會吧?攻打明教這麼重要的事,宗主居然不找我們幫手?”黃宗傑有點生氣了。 丁宗輝急問:“我方戰將都有誰?” 阮宗華道:“梁俊釗為帥,周政任軍師,盧治平為監軍,曹珊瑚為先鋒。” 馬宗元一拍桌子,氣道:“他們都有軍職,那我們呢?” 黃宗傑失望道:“顯然再一次被無視了。” 顧宗年的臉微微一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道:“咱哥幾個在宗主心裡的分量,還是不如他們呀。” 丁宗輝滿心不忿:“那個盧治平,原是市井賣狗肉的屠夫,隻因為是李飛雁的表親,李飛雁又跟宗主有一腿,他才爬上位的;至於那個周政,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讀過幾本所謂的兵書,就把宗主忽悠的團團轉;還有梁俊釗,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他,身為出家人,色膽迷天,荒淫無恥,將閑雲寺弄得烏煙瘴氣!宗主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重用這些孬種?” 馬宗元氣得七竅生煙:“還有還有,最讓我不服氣的是,明明我們才是擁戴宗主自立門戶的最大功臣,如今卻要屈居在尊者和四方玄王之下,這也太離譜了!” “就是就是!”顧宗年道:“尤其是那個梁俊釗,平日裡就對我們頤指氣使,呼來喝去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阮宗華見幾位大哥大發雷霆,忙道:“大家不要這麼想嘛。其實都是為宗主效力,我們給誰乾活,不都一樣麼?說到底,我們是為了彌勒宗的大業。” “那你也得看看,他給我們乾的是什麼活?”馬宗元越說越氣:“就像這一次,我以為姓梁的會有什麼重要的任務委派給我們。原來,不過是叫我們去抓這兩個小丫頭!就這麼兩個小不點,需要動用我們這個級別的高手嗎?” “四哥可別這麼說……”阮宗華瞧了瞧苦兒和曉芙,道:“我看她們眼神靈動,眉藏英氣,準是個小鬼靈精兒,莫要讓她們給跑了,到時候梁俊釗又趁機找我們岔子。” 眾人冷哼一聲,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