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動作又清醒了。四肢泛著疲憊,溫笙便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胡思亂想。 一時想到故去的母親,一時想到那個嘴硬心軟的先生。他們和師尊一樣,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樣不近人情。 ……還有,自己的父親是誰呢? 次日見到滄縱,溫笙又想起昨日的話本子,恰好是師徒文。心裡有了疑慮,溫笙便注意起滄縱的行為。她這時才發現兩人的相處模式並不完全是傳統的嚴師孝徒。溫笙多有僭越之處,滄縱卻多為包容。這還能用滄縱脾氣好來解釋,然而像是溫水沏茶這種應該是徒弟做的事,滄縱都一手包攬了。 接過滄縱遞來的一杯溫水,溫笙莫名受寵若驚。 這角色是不是反了? 溫笙把疑問悄悄地說給安夜閣聽,安夜閣愣了一下:“你們,不是兩情相悅麼?” 溫笙耳尖瞬間就紅透了,磕磕巴巴道:“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不是,我們有什麼行為,就是什麼行為不對,讓你這麼想?” 安夜閣也被帶磕巴了:“氣、氣氛啊,我寫了這麼多年的風花雪月,還能看不出來麼?” “這、這不是,這有悖常倫的這種事,你怎麼會這麼想?” 安夜閣這就不解了:“你們兩人都能接受師江和他小徒弟魚遊的話本子,我這麼想很奇怪嗎?” “那,這話本子的事,這麼能一樣?” “裡麵的一些事,像伏羲琴,像熙江再逢,都是有據可考的。又有什麼不一樣?” 溫笙說不清,便一轉身跑走了。 安夜閣在背後望著,雙手背到身後,笑意不減。 溫笙越想心越亂。再一想,又擔心自己想錯了,自作多情。 便去尋到滄縱,鼓起勇氣道:“我昨日又看了一遍師江魚遊的那部話本子,我是想起,裡麵提到虞弦琴,所以再看一遍。” “師尊,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滄縱看著她,目光沉靜:“情之所至,順理成章。” 之後幾天,溫笙有意無意地躲著滄縱,便是練劍,也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了,自己躲在房間裡練劍。 滄縱心知肚明,卻是默許了。 安夜閣見兩人這糾結勁兒,搖著頭,嘆氣走了。 “觀水門這裡的事差不多了,我先行一步,在熙江等你們。” 溫笙一瞬豎起耳朵:“你要去做生意麼?” 安夜閣哭笑不得:“你們不是要去阻止危星樓拿到第三把鑰匙嗎?你忘啦,那本記載了這個傳說的話本子還是我寫的呢。我想著你們處理完這裡的事,總是要去的。” 溫笙訕訕地笑:“是哦。” 這個試探點完全是廢的。 安夜閣托了人把他撈出去,溫笙一下子又無聊起來。 忍著去找滄縱說說話的欲望,溫笙一人走在林間小道上。 四周枯枝寥落,天空卻是疏淡的朗然,溫笙起了興,便背著手,哼唱著小曲在石板路上一蹦一跳。 轉過一個山坡,忽地出現一個白衣少年。 溫笙立時息了聲,放慢了腳步。